城市又把聖誕樹點起來了,大樓前面一座,廣場上也一座,某一年在課堂上不過學了很些許資本主義的概念,就再也不能把這些節日平和地與浪漫連在一起,商人把戲之類的說法如云。浪漫逐漸淡解之後,節日就慢慢變成了一條僅僅是必得經過的長廊:閒逛時留意百貨公司何時換上耳熟能詳的 Jingle Bells,或是在月初就開始苦惱起交換禮物的選擇。也約莫是從那時開始,閃爍的 LED 燈像火一樣,慢慢地擴及各個商圈與公園,裝飾逐漸變成一種照明,總要亮到隔年才被農曆新年取代。
後來對年尾的印象反而是明亮的,常會莫名想起言叔夏某篇散文寫的一句話:「我們的城市開始著火了。」不過那些火並不真確有溫度。有時候我總會忍不住走近,用食指與拇指指腹將燈泡夾在其中滾揉,再用指背的指甲去輕敲它,讓它發出很微小但清脆的回應。那些清脆彷彿不屬於十二月。彷彿把這個台灣最接近冬天意義的月份,變得有一些無法理清的矛盾。
記得在失去使命感前的最後一年,我仍短暫是個執著於度過這矛盾月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