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佟老爺子快昏倒的時候,廷煥果斷的一掌拍向他頭頂心,灌注了一道靈氣進入百會穴,穩住他的心神。
「不管了,先幫你解咒再說!」
廷煥摒氣凝神,兩手快速翻動法訣、嘴裡念念有詞,最後只聽到一聲「叱!」食指與中指併攏、點向佟老爺的眉心。只見一道若有似無的黑霧緩緩自他緊閉的雙眼上升起,盤據在空中不肯消散;廷煥兩指併攏、劍訣未收,直接點向那團黑霧,黑霧瞬間燃起一團小火球,最後慢慢然進熄滅,地上卻是一點灰燼也無。
子靈全程觀看著這段過程,廷伯伯運用法術純熟,連她也聽不清那嘴裡念的咒語、更弄不懂靈力被手上法訣纏繞的過程了;她只知道,這是一項很難學會的法術。
廷煥施法只用了不到十息功夫,但佟老爺子昏死過去的狀態卻持續了約莫三百息時間,才聽到老人一聲悠悠長嘆,他緩緩睜開眼睛,雖然花廳裡光線並不閃耀,十幾年沒見過光的眼睛,還是覺得光線太過刺眼。老人反射性的用雙手遮住了眼,他揉揉眼球、再度嘗試要睜開眼來看看四周,經過四、五次嘗試,他最後終於可以瞇著眼,看到面前的兩個人了。
那兩個陌生人,男子身材頎長、面目斯文白皙;小女孩兒正是十來歲年紀、皮膚有些黯黑、瘦小的臉上有晶瑩明亮的眼睛。
「想必這就是廷煥光明使和子靈小姑娘,這回真是多謝你們了!」佟老爺子站起來,又想行禮,被廷換手快給攔住了。
「佟老不要這麼客氣,我們還有一個咒語要破解,還要花一番功夫呢!」
「咒語?喔,對了,剛剛我是想說出諭示,就開始不行了……想必良善大師對我下了禁言咒吧?」
「那不是一般的禁言咒、是禁制咒,比禁言咒還要來的霸道。」廷煥蹙起眉頭,說:「我想請問一下,佟老您可以自己在心裡回想那段諭示嗎?」
「嗯,可以,我想了好多年!」
「那麼,只有不能說出來囉?寫寫看如何?」廷煥說著就從戒指空間裡拿出一張紙和一枝西式炭筆,這炭筆不必沾墨汁、就能在紙上畫出線條,帶在身邊,比起「筆墨紙硯」文房四寶、可是輕巧簡單多了。
「好,我就用寫的。」佟老爺子毫不遲疑地拿起炭筆,就要往白紙上寫去,卻只見手上的炭筆,無意義地在紙上畫圈圈,像兩歲孩子的塗鴉。
「這、這、這怎麼回事?」老人訝異地看著自己的手,彷彿那手不是長在他身上的、不受他控制。
「您寫自己的名字看看?」
「好。」剛回應完,兩個端端整整的大字「佟寬」出現在紙上。
「嗯,真是禁制咒,那麼,只剩一個辦法了。」
「甚麼辦法?」
「真的還有辦法嗎?」一老一小兩人同時開口,問著廷煥。子靈心裡一直很緊張,就要知道自己的諭示了,到底是什麼樣的諭示,讓她被良善大師如此惦記著?親眼看到好端端的老人,為了說出諭示而昏倒、寫又寫不出來,她心裡更是緊張糾結。
「天機不可洩漏,這方法,說出來可能就不靈了,我還是先保密的好。」廷煥笑笑,說。
接下來,他撤掉了三人周身的結界、收起傳聲筒,又若無其事地跟佟老爺子聊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說道:「我看、時間不早了,還是就此告辭吧!」
三人起身出了花廳,召回滿花園裡嘻笑玩鬧的小孩兒們,佟老爺子自是一陣挽留,但是知道了他們還要趕十幾里地才能回家,又只能依依不捨的送他們離開;畢竟,自己家裡雖然不小,卻沒有能夠容納三十幾個孩子過夜的鋪蓋啊!
佟大個兒和他妻子聞聲趕來,剛好來的及送上剛為小客人們張羅的回禮,眼見自己的父親眼睛被治好、能夠重見光明,自是歡喜不迭,對「廷煥光明使」更是恭敬了。
就在皆大歡喜的寒暄道別中,堂堂和佟老、硬是跟著送了一里地才回。
又走了兩里左右,廷煥帶著孩子們來到一座磨坊邊上,過年嘛,磨坊難得休息,四下無人。廷煥隨手在牆上畫起了一個圓圈,吩咐子靈帶著弟弟妹妹們向圓圈裡走去,三十幾個孩子陸陸續續跨過圓圈,便發現他們進到育幼院的大門裡了。
孩子們都知道廷伯伯法術高強,對於自己經歷的這趟空間摺疊也就讚嘆了一陣,便開開心心的回到自己寢室,檢視收到的回禮去了。
子靈看見幾個年紀較小的孩子臉色有些蒼白,知道是經過靈力圈時,小小身子經不起消耗所致,便陪著他們回去寢室、安撫他們好睡一覺。
廷煥則是去找院長媽媽「覆命」___他把孩子們都安全帶回來了。
至於找佟老爺子探問諭示的事,就像船過水無痕一般,再沒有人提起。
關於過年,民間有句俗語云:「初一早、初二早、初三睡到飽。」大年初一、初二,走親戚串門子拜年的絡繹不絕,自是忙得不可開交;佟家老爺子的眼睛得見光明、自是喜事一樁,得到消息、上門來賀的親戚朋友也不在少數,這大年初一初二都忙忙碌碌的過去了。
初二夜晚、將近初三子時之交,佟家院子裡一片寂靜,這時一個圓圈悄悄在花園裡打開,走出來三個人。
那是廷煥、子靈和夏侯婉卿。沒辦法,當廷煥告訴了夏侯婉卿,佟家發生的一切時,她就要求要跟著來看子靈的諭示;你知道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尤其是這個美人還是英雄心所屬之的人。
所以,「院長媽媽」這一介凡人,也跟著來到佟家院子裡,準備目睹一場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