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個學期即將結束的那週,某天放學的時候,多晴突然問我可以陪她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平時我們會一起走一段路回家,但很少繞去別的地方,我很好奇。
多晴沒回答我,只是自己快速往前走,我只好小跑步的跟在她身後;一路沉默的走著,我觀察她的表情但看不出變化;直到距離學校兩條馬路外的某條巷口,多晴突然停下的腳步,害我差點撞上她。
”喂!要停下來要講呀!" 我拉了一下她的白襯衫,但多晴沒理會我,專注的看著巷子裡那個小攤子。
巷子有點小有點舊,路邊停了機車和腳踏車有點擠,還有幾戶人家門口坐著阿婆們像在聊天,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的…然後我看到髒舊的小攤在距離不遠處。
"你要吃車輪餅喔?"我想這是有多好吃?明明校門口就有一家車輪餅了,為什麼要走到這裡來尋它?多晴回頭看了我一眼,"你想吃嗎?你去買!"她伸手輕推了我一下,太突然了我差點跌跤,實在不明白她的用意?明明是她帶我來的,但卻又叫我去買?
我沒多問就逕直走到攤子前 ,是一位大嬸背著娃娃一頭汗的做著餅,這時才注意到攤子旁地上蹲著一個髒髒的小孩,伸手在玩麵糊的桶子沾了一身,真是一陣噁心,到底乾不乾淨呀?
大嬸看到我走過來,很開心的問:”妹妹要買車輪餅嗎?要幾個?"當我正要回頭問多晴吃不吃時候,卻看她扭身就往反方向跑?
"喂…" 來不及叫住她,也沒弄清楚是發生什麼事,我只好趕緊追過去。
怎知才轉身起步卻又被身後的大嬸叫住! "妹妹,這包給你跟你朋友吃吧!”大嬸手腳很快的打包一袋,裡面不知是塞了四個還五個餅,小跑走過來要拿給我。
"我…我沒帶這麼多錢,也吃不完啦!" 想捥拒這好意,其實也沒有覺得很可口的樣子,但大嬸堅持給我,"不收錢,就請你們吃吧!好吃,再帶你朋友來吧!"
這到底是什麼情形?我往回程的路上走,發現多晴也沒跑遠,正站在我前方不遠處望著我;"喂你幹嘛啦!要吃就買呀,又跑掉是怎樣!"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多晴難得的面露抱歉表情,看著我手上的車輪餅,神色複雜。
"那個…你吃吧,我不吃。"蛤? 不吃?!
這天她什麼也沒跟我說,就這樣回家了,帶回一包車輪餅,還被媽唸說放學不回家,買這袋是不用吃晚飯嗎!!我也不知如何解釋,真是有口難言呀!!這倒是讓弟弟開心了老半天,一直繞在身邊問:"可以給我吃一個嗎? 一個就好!! " 我全給阿達這貪吃鬼,吃了拉肚子別怪我就好。
這奇怪的行徑,在隔天放學的時候又發生了。多晴一樣是放學出校門口時,轉向不是平時回家的路,一手拉著我書包的帶子拖著我走,一樣沉默的低著頭,看不見是什麼表情;也許是平日的相處有了多少的了解,我從多晴的背後感受到一股焦躁及低落。
一直沒有問她是為什麼,但是算起來這個星期我總共陪她去了四次,偷看車輪餅大嬸而不買車輪餅;我猜大嬸也知道我們會來?不然為什麼每次才走到那個轉彎的牆角,大嬸都會剛好抬頭跟我們對到眼!
最後一次多晴就跟大嬸對視著,我滿頭霧水來來回回確認過她們的眼神,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