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乘搭歡樂列車。現是是清晨七時零六分,還有十五分鐘就日出了!車廂氣溫約十度,最適合去我們的表演車卡欣賞熱血沸騰的表演。還冷的話,歡迎使用座位上的服務系統租借電毯或美男美女。我是車長美美,很高興為大家服務!啾咪!」
頭戴車長帽的美美才關掉米高峰,列車便突然急停。她俯身拾起掉落的帽子,任那極短的窄身裙子縮起,露出她黑色絲襪下的春光。
湊巧走進車長室的許奕生對此沒有興趣,吩咐她做個特別廣播來安撫乘客便下車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保安對他說:「有個男生帶著一個人站在路軌中央。他高舉我們的通訊手鐲說要找你。」
他一愕,「老闆呢?」
「老闆也去看了。」
他皺皺眉頭跑過去,看見他們的老闆唐惜在曙暮光之中揪著男生的衣領,惡狠狠地說:「知道擋著我做生意有什麼後果嗎?」
葛瑋倫苦笑,「唐姐,我也想用通訊手鐲找你,但沒電了。你看我帶著我哥也不敢去車站。」
她冷哼一聲放開他,已大概知道他想怎樣。她示意他把板車駛開,讓保安幫忙把人和車抬上列車。
許奕生對葛瑋倫說:「快去廚房把他收拾乾淨,替他換上制服再扶他去二等醫療室。」
「多謝。」葛瑋倫說。
唐惜嫵媚一笑,「不用謝,要還的。忙完過來找我,好好解釋。」
她十分強調『好好解釋』這四個字,聽得周圍保安想入非非,心裡羨慕他被老闆看中,不但可以一嚐美人的滋味,還可能可以像許奕生那樣出人頭地。葛瑋倫卻沒有半點興奮,他整副心思都在仍然昏迷的哥哥身上。
葛靖倫去做實驗體那夜,葛瑋倫握著媽媽的手,她喘著氣看著外面深褐色的夜空,把他的手抓出血來。
她說不出話了,一呼一吸都很吃力。他知道她盼望再見哥哥,也不敢叫她撐下去,只希望她能早日解脫。
他守在媽媽身邊到她合眼,到她的身體轉冷,到外面惡鷲盤旋,這才用被子裹起她,把她葬到後院唯一一棵樹下 — 屍體會腐爛,他等不到哥哥的第二期酬金來安葬她。
沒關係,人死如燈滅。總之無論葬在哪兒,她也不用再受苦,也不用再看他們受苦。
然後呢?
他要在這荒蕪之地一個人等下去嗎?要是哥哥也回不來呢?
為媽媽守孝三日,他出發去灰區找教王黑明幫忙,結果在荒野被劫。那些人心血來潮把他縛在路軌,惹怒了唐惜,反倒令他可以坐歡樂列車過去。
唐惜會幫他自然不是因為仁慈,若不是他有傷在身,大概早已被她吃乾抹淨。
為了哥哥……
他把葛靖倫放在醫療室的床上,跟醫生交代幾句便抬步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