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林威
國片《該死的阿修羅》是導演樓一安的第四部長片,也是繼2016年《失控謊言》後,睽違六年的全新作品,去年一舉入圍第53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新演員與原著劇本,讓電影未上映就外界關注。
《該死的阿修羅》入圍最佳原著劇本、最佳女配角、最佳新演員,備受矚目。
此次,電影除了找來黃聖球、潘綱大、王渝萱等新生代演員演出外,樓一安更邀請曾在2018年他所執導的客家劇場《台北歌手》中,演出男女主角的莫子儀、黃姵嘉在新作中再度合作;而近年在影劇表現亮眼的賴澔哲,則在片中飾演黃姵嘉的未婚夫,優異的演出同樣令觀眾驚艷。
趁著電影上映前,特別邀請本片導演樓一安、演員黃姵嘉,分享關於《該死的阿修羅》幕前幕後的故事。
樓一安拍出人性善惡的辯證 黃姵嘉詮釋「社畜」有難度
《該死的阿修羅》是導演樓一安(右)研究幾則案件後,呈現出來的觀點,將人的善惡等議題,丟給觀眾去思考。
《該死的阿修羅》的故事,以一樁「夜市隨機殺人案」為出發點,帶出背後對於家庭教育、隨機殺人、青少年犯罪、職場文化等多元議題,電影中更結合漫畫、懸疑等多線敘事,在導演及演員的合作下,即便議題沉重,卻說的流暢通俗,讓觀眾能能夠毫無阻礙的將導演想說的話,一一吸收,並化作各種情緒,在電影結束後,會在觀眾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對於電影中非常重要的主軸-隨機殺人,對於台灣觀眾來說,並不算太過陌生,但樓一安表示,這個發想,並不是針對某個單一個案,而是在研究了幾則相關案件的專題報導後,加以整理後所呈現出來的故事:「我沒有改編任何個別的事件或報導,而是對於這些報導的觀點、走向,我試著把這些放進創作的核心裡面。」樓一安解釋,在電影裡在探討隨機殺人的過程中,其實對於人的善惡、犯了罪的人該如何被定罪等,做了許多辯證,希望藉此向觀眾拋出問題,進而思考案件背後的因果。
導演樓一安(右)、演員黃姵嘉,兩人繼2018年的《台北歌手》後,再度攜手合作,更顯默契。
而此次在電影中飾演「Vita」的黃姵嘉,是繼2018年的《台北歌手》後,再度出演由樓一安執導的作品;在片中,她飾演一位平凡的上班族,不僅要面對未婚夫精神出軌的窘境,對於「社畜」的詮釋,更是令觀眾感同身受。
對此,已合作多次的樓一安表示,之所以找上黃姵嘉,是希望能讓她嘗試,過去她與銀幕形象上,截然不同的角色,但樓一安坦言黃姵嘉的角色,在詮釋上是有一定難度:「那時候在寫這個角色的時候,就覺得好像很難!」樓一安表示,之前兩人在合作《台北歌手》時,黃姵嘉能一人分飾四角,在情緒切換上非常到位,所以早期籌備時,就決定讓黃姵嘉出演「Vita」一角。
要詮釋一個廣告業的上班族,對過去沒有相關經驗的黃佩嘉來說,是有一定難度。
一旁的黃姵嘉則表示,詮釋「Vita」上真的很難:「我覺得這個角色難的地方在於,她真的很平凡!因為她沒有一個很明確的特點,可以讓我抓住這個角色是該長什麼樣子,她就是一個平凡的上班族,然後有著一個不算偉大、但對她來講很重要的夢想,其實就像你坐在捷運上,她可能會出現在旁邊的一個人。」
對黃姵嘉來說,要詮釋「Vita」的平凡是困難的,因為過去並沒有類似的上班經驗,所以一個上班族要面對的困境、心中的壓力或是情緒狀態等,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一切就只能靠我自己去想像,試著用半猜半試的態度去塑造這個角色。」
「Vita」這個角色的難度,就連樓一安都覺得具有挑戰性。
樓一安在旁補充說道,這個角色就連片中其他演員也認為有難度:「不是只有我,其他幾個年輕演員聚在一起的時候,也在說這個角色真的不容易。」樓一安解釋,在劇本編寫時期,「Vita」的情緒波動很多、不容易拿捏,所以有一定的難度,但在黃姵嘉紮實的演繹下、加上角色背景設定,讓「Vita」這個角色,可以深深的走進觀眾的心中。
夠無辜被樓一安挑上 賴澔哲讓黃姵嘉看到就火大
這次在《該死的阿修羅》中,賴澔哲飾演黃姵嘉的未婚夫「小盛」,在電影中是至關緊要的角色,平常看似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公務員,但私底下卻是網路遊戲世界的頂級高手,充滿反差的詮釋,令人印象深刻。
此次在《該死的阿修羅》中飾演「小盛」的賴澔哲,精采的表現令人驚艷。
對於賴澔哲的演出,樓一安認為這個角色非賴澔哲莫屬,他說:「那時候『小盛』這個角色才剛寫出來,我還沒想到由誰來演,結果《四樓的天堂》在排戲的時候就看到澔哲,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就覺得他好可憐,他做任何事我都可以原諒他的那種感覺。」最後就決定讓賴澔哲詮釋「小盛」,而賴澔哲也的表演也的確亮眼。
在片中與賴澔哲有不少對手戲的黃姵嘉,表示自己與對方從大學就認識,為了詮釋故事裡毫無激情的情侶,黃姵嘉坦言在拍攝現場彼此會故意不說話:「因為我們不太需要構築角色本來的生活,比較多討論的是,當一對情侶到了現在這個狀況,那現在的我們,看到彼此的時候,會做什麼?會說什麼?所以我們在現場都不太說話。」黃姵嘉解釋,因為電影想呈現的是一段關係已經很不健康的感情,但因為自己跟賴澔哲早已熟識多年,平常一見面就會很吵,所以要呈現像電影中這段情侶的狀態,就成了他們必須練習的功課。
黃姵嘉與賴澔哲在片中飾演準夫妻,有許多對手戲,一來一往間,兩人精湛的演技,紮實地將各種情緒傳達給觀眾。
對於「小盛」與「Vita」從原本是一對已經準備要結婚的準夫妻,到最後走向悲傷的結果,黃姵嘉也有自己的解讀:「我覺得就是他們倆的生活,沒有什麼交集、兩個人也完全沒有溝通。」黃姵嘉認為,「Vita」對「小盛」是非常不滿的,雖然兩個人曾有過共同夢想,但在彼此關係越來越疏離的情況下,這個夢想也慢慢被爭吵淹沒:「這樣的不滿,加深了兩人都不想面對這些問題,這段關係最終就是走向惡化。」黃姵嘉說,如果是現實世界,她一定不會跟對方繼續下去。
黃姵嘉與賴澔哲在片中一幕夜市吵架的場面,不僅情緒非常飽滿,穿透力更是十足,不免令人好奇,黃姵嘉當時是如何培養情緒?對此,黃姵嘉表示,因為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常惡劣,在劇情推動下,情緒也自然到位:「那場情緒對我來講,是很明確的,動機也是很足夠的,所以到現場一看到澔哲,我就真的火到一個不行!」對此,黃姵嘉也大讚賴澔哲,真的將「小盛」詮釋得非常好。
能借到「寧夏夜市」拍攝,就連樓一安本人都大感驚訝。
說到夜市,此次《該死的阿修羅》選在台北知名夜市「寧夏夜市」拍攝,原本擔心要在夜市拍攝槍戰會遭到拒絕,卻意外獲得攤商支持,樓一安坦言:「本來在劇本階段跟製片說,應該沒有辦法借到一個真的夜市,連想到覺得困難,但如果用搭的要花上千萬!」
最後在劇組的努力下,獲得寧夏夜市的協助,樓一安也向對方表示:「但我們要拍殺人耶?」沒想到對方卻說沒關係,更覺得這是幫助夜市做宣傳:「他們還蠻正面看待的,覺得拍攝這件事,對寧夏夜市不一定是負面的。」樓一安表示對於夜市的管委會、攤商能鼎力協助,自己也非常驚訝,也因為有他們的配合,才能完成電影中幾場非常重要的場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