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片來源:華映娛樂)
懸疑動作電影《器子》,由賣座國片《可不可以,你也剛好喜歡我》監製梁宏志擔任製片,再度與該片導演簡學彬攜手合作,並邀來張孝全、李沐、婁峻碩、薛仕凌、尹昭德、「頑童」小春等實力派演員參與演出,雖因疫情曾停拍,但最終在主創團隊與演員的堅持下,完成拍攝,並於4月11日全台上映。
相較首部長片是以愛情為主軸,導演簡學彬這回轉向以結合犯罪、動作、懸疑與驚悚等多種風格的類型片為出發,大膽挑戰片中尺度與大幅提升的敘事難度,不僅展現親情與人性掙扎的故事結構,在視覺與情緒上也展現了有別傳統國片的張力,不難看出簡學彬在本片創作上的野心與企圖。
《器子》是對家的映照 簡學彬十年磨出商業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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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子》從故事發想到電影完成,整整走了十個年頭,這十年間,簡學彬從青年一路來到中年,人生歷練與世界不斷變化下,也改變了他看待這個故事的方式,當問起這十年對《器子》是否有著很大的影響時,簡學彬這麼回答:「本來只是想寫一個出獄父親要去找女兒的故事,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我覺得那時候剛開始創作,想要從我自己有的一些感受出發,因為我的父親在我20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一直覺得他的離開對我的人生改變了很多。」
簡學彬說:「接下來我進入婚姻、有了自己的小孩,那是完全另外不同的角色互換,所以對我來說《器子》是包含了很多跟家庭與家人之間的感受。」對簡學彬而言,《器子》不僅是創作、不僅是一個故事,更是一段來自他對生命、對家庭的映照與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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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器子》的從無到有,伴隨著簡學彬人生不同階段的經歷與轉變,這也影響了《器子》的故事樣貌,對於最初版本的故事與最後定稿的腳本有很大的差異,簡學彬表示:「因為這十年,台灣的影視產業有了很大的變化,所以我們放進一些高概念比較強烈的元素進去,例如器官移植、買賣、暗網、殺人直播或是犯罪這種比較次要的題目在裡面,就是希望這個片子他能夠娛樂。」簡學彬進一步解釋,對他來說,《器子》最重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帶給觀眾娛樂,也希望透過電影裡加入的這些次要主題,不會讓故事太過說教:「因為這些主題,本來就是這十幾年來不斷發生在世界各地的事實,在故事進入商業化的過程,就會去慢慢思考要怎麼該怎麼呈現這些畫面。」
簡學彬舉例,在《器子》中,男主角「張其茂」出身棒球隊教練,但最初的故事中是沒有棒球隊的設定:「在原本的故事,男主角就是一個父親,要去找要被器官移植的女兒,但在製作的過程裡,加入了這樣的設定,是一個蠻重要的商業化考量,就是讓角色有過去,而這個過去也不斷的在幫助他在這十年間如何去完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也因此後來故事裡有了棒球隊的設定:「所以我們開始找了頑童、五堅情等具有明星卡司的集合,打造一個娛樂性質較高的商業作品。」也因為有了這樣的調整與設定,讓《器子》在保有創作者初衷的同時,也能更加貼近當代觀眾的觀影習慣與市場節奏,成為一部兼具娛樂與議題的商業類型片。
簡學彬攜手跨世代編劇激盪火花 《器子》熬三年終見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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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器子》的創作歷程,簡學彬先前也曾表示,剛開始對這個劇本創作沒有太多的概念,後來在恩師與夥伴「列夫特團隊」黃志翔、黃新高、 張智昇、黃紀凡等人的加入,才逐漸將整個故事定調,也因為編劇夥伴們的參與,讓簡學彬原本零散的構思,得以具體化,為《器子》奠定了扎實的基礎。
對此,簡學彬表示,因為編劇成員們來自不同的年齡層,讓故事可以透過多元的視角與經歷,在創作的過程中充滿不同的火花與碰撞:「跟我一起工作的這些夥伴,年齡層都不一樣,像我當時大概30幾歲,但裡面也有5、60歲或是20幾歲的編劇,當我們在討論一個這種片型的過程中,大家就會七嘴八舌、各自丟一些東西出來,我覺得不同年齡層的創作者之間的碰撞,是有意思的,」
簡學彬表示,因為有些情感面的東西,可能年輕時還無法體會,但不同年齡層會帶來不同的火花:「包括我自己,那時候30歲,還沒有經歷過有小孩的階段,所以可能不會對於擁有一個孩子,有很深刻的體會,所以我覺得不同年齡層的創作者一起工作,對我來說是蠻好的。」簡學彬舉例,像年輕的編劇就會說現在年輕人可能不在乎的地方,或是有什麼元素可以放到故事裡:「譬如說他們覺得,年輕人會想要看婁峻碩這條線是高中生談戀愛,這就是想要涉獵到比較年輕的觀眾所加入的設定。」透過與不同年齡層的編劇合作,進一步豐富了《器子》的故事元素與情感層次,既為作品提供多樣性,也讓角色設定與劇情能吸引到不同觀眾,藉此擴大收看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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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故事逐漸成形,《器子》也順利籌拍,卻沒想到拍攝期卻因突如其來的疫情而受到嚴峻的挑戰;對此,簡學彬回憶當時的辛酸表示:「我們第一次拍攝大概一個多禮拜,疫情就來了,從原本的十幾個人確診,到後來幾萬人確診;所以每天在現場大家都非常緊張,而且那個緊張是有很多層面,像是今天到底能不能拍完?演員會不會來?他們有沒有事?我們會不會中標?我們的家人還好嗎?非常多狀況,我自己都有一度覺得這個片子應該不會拍了。」
在面對如此困難的拍攝環境下,製片梁宏志卻告訴他:「志哥告訴我,所有人都可以確診,但我不能。」簡學彬微笑著表示,當時他被規定只能在monitor(監看螢幕)前,不能跟任何人講話,只能用對講機跟工作人員溝通:「前後大概三年,大概停拍、復拍兩三次,中間還經歷了孝全受傷,我也跟志哥討論,真的可以嗎?」梁宏志則回他:「志哥說不行,我們一定要把這部片拍好。」也因為整個主創團隊的堅持與信念,《器子》才能跨過一道道難關,最終將這部台灣少見的類型片,帶給觀眾。
讓電影成為情緒發洩的管道 簡學彬盼為觀眾持續注入新鮮感

(照片來源:華映娛樂)
在觀賞《器子》的過程中,不難感受到這部片裡充滿著許多情緒,尤其是憤怒這一層次的情感;對此,簡學彬表示:「因為我自己蠻喜歡看復仇片,因為在看電影的過程中,可以消化一些你平時沒有辦法表現出來的情緒,即便是一個路人也好,他今天惹到你,但你可能也只會對他禮貌的點點頭,這也是一種存在心理的憤怒。」
簡學彬接著說,這樣的情緒卻可以藉由電影去宣洩,但他也解釋《器子》的憤怒也不只是角色之間:「雖然《器子》也有一些社會議題在裡面,但因為現在社會每天有太多事情發生,所以沒有真的要把這些議題拿出來討論,而是覺得就連我自己每在看到虐兒新聞,都會氣的牙癢癢,那當這個東西放到電影裡,我們可以做什麼?」簡學彬表示,雖然觀眾不能像《器子》男主角一樣去懲罰壞人,但可以透過電影做一種宣洩:「我覺得這是娛樂片的一種很大的效益。」對簡學彬而言,這正是商業電影的魅力,能夠將現實中無處宣洩的情緒,藉由電影來釋放,而他也盼望《器子》能達到這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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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夠讓觀眾得以宣洩的憤怒外,事實上,在《器子》中也有近年國片中少見、充滿張力的動作場片,還有能夠在觀眾心中留下漣漪的親情,在這麼多元素充斥下,該如何取得平衡,簡學彬也分享他在創作上的想法:「其實我們在討論劇本的時候,動作的元素沒有這麼優先,是在將故事更加類型化的過程中,希望這個犯罪題材能夠有一些動作,來吸收對這種元素有興趣的觀眾。」簡學彬表示,對他來說,《器子》最初的故事就是一個父親要找女兒的故事,所以會以此作為劇本主軸,其他的元素則是調味料:「我在說這個故事的基調上,最後還是以『張其茂』這個人為出發,再加上他跟身邊這些人的關係來展開故事。」
對簡學彬而言,《器子》即便有著多種元素與議題,但創作核心始終圍繞在父親與女兒之間的羈絆,無論是動作場面或其他情節,最終都在深刻的親情找到了平衡,也成為驅動劇情發展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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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磨一劍,《器子》對簡學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對他來說,他對《器子》的期望其實很簡單,他說:「我希望可以給觀眾一些新的東西,因為我每次要拍一部片,總是會想說它可以為帶來什麼樣的新鮮感?是不是觀眾以前沒嘗試過的?也會想說演員可以為觀眾帶來什麼樣不同驚喜。」
簡學彬表示,新鮮感對觀眾來說非常重要,也會讓觀眾對國片可以有更多期待:「我會期許自己一直做商業娛樂的類型片,因為我覺得這才可能會是國片未來的一個出口。」值得注意的是,專訪最後,簡學彬也透露自己接下來的計畫,可能是「鬼片」,其題材非常令人期待,這樣的轉換,不僅展示了簡學彬對類型片的各種探索,也讓觀眾對他未來的作品充滿更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