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北韓的36小時（二）

辦理完入境手續的第二天，我們接到通知，明天早上六點就要出發前往邊境口岸。

一大早，被安排乘坐一輛旅遊公司的車，跨過圖們江，來到了入境口岸，出境口地陪小姐把去到北韓的禁忌跟我們說明了一下：不能帶手機，必須關機統一留在口岸；可以帶相機，但是不能隨意拍照，特別是不能拍軍人；必須要跟著當地的導遊，不能隨意走動，晚上只能待在安排的酒店裡；不要跟當地人交談等等。

圖門江在這一段算是比較寬的，跨過橋大約用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這座橋是在1950年韓戰爆發時，蘇聯以向北韓運送軍事物資為名修建的，全長530米，八孔間隔60米架起的橋面，距離水面只有9.6米，低的地方只有7米多，只有三個孔可以通航。被稱為"蘇朝友誼大橋"的圖門江鐵路大橋，就像一道打鎖鏈，使本來就河道狹窄的圖門江更加狹窄，經常淤塞，僅能通過300噸以下的小船，俄羅斯還對中國提出一系列的苛刻條件，本來是四國連接的出海口，被生生地勒死鎖住了，東北經濟一日千里地下行，幾個靠海的出氣孔被堵住，也是原由之一。

來到了北韓的土地上，不知為什麼，感到的是蒼涼，光禿禿的山，泥濘的土地，穿著樸素的北韓人，他們臉上都沒有笑容。入境口岸也很簡陋，沒有水泥地，踩在七高八低的泥地上，感覺到了中國的西部山區，這幾年不知是否有改善。因為怕沒有手機的日子太難熬，我帶了一個MP4，可以看下載的電影，可以聽歌。在邊境檢查時，一個臉色蠟黃，凶神惡煞的女人，拿出來要求不能帶進去，地陪小姐立即過來跟她解釋，沒想到她還放行了。我對地陪小姐表示感謝，她說我們很熟的，經常來來去去，每次都會給她帶一點東西，她們也會提出讓她代買東西的清單，"代購？她們付錢嗎？""我當然不會收啦......"

去到落後的地區，最怕的上廁所，有幾次特別惡劣的經驗，內心有陰影，但是沒有辦法，人有三急，說是到最近的城市，開車要五個小時，只有硬著頭皮去解手，廁所是單獨建的，髒，味道重，但還能承受。我們一行人從廁所出來，地陪已經跟當地導遊接上頭了，她不陪我們去玩："你們要記住我在來的路上說的話，否則破了規矩，他們會扣押你，不能回來，就麻煩大了。"再三囑咐後，就此告別。

導遊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瘦削男人，身著藏藍色中山裝，胸前的口袋上別著他們領袖的像章，每一位北韓人都有，好像是他們身體、著裝的一部分，這樣，一眼就能看出誰是遊客。導遊很有禮貌，有點溫文儒雅，他帶我們上了一輛小麵包車，是一輛日本的豐田，因為方向盤是在右邊的，靠司機的那邊前窗玻璃還是破損的，等於他在沒有擋風玻璃的情況下開車，我們有點小擔心，導遊說沒事，他每天在這條路上來回開。

去往邊境城市羅先，直線距離50公里，當時中國正在援助其興建公路，所以，只能走老路，80多公里，由於道路和車輛的原因，要走五個多小時。車上除了我們一行人，有三個北韓人，一個是導遊、一個是司機，還有一個穿軍裝的女人，司機更瘦小，牙齒黃黑，螺旋腿，穿一身迷彩，看上去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跟導遊說話，聲音非常細小，那個跟車的女人，容貌端正，皮膚白皙，也穿軍裝，始終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就這樣，我們乘坐者日本淘汰的破車，開始了一路顛簸往北韓邊境城市進發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