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凌晨連續地震,讓很多人想起23年前921地震,我也不例外。1999年9月21日那段期間原本要和當時男友、現在的先生去中國北京旅遊,先生祖父921前突然去世,行程作罷,由於假己請好,回苗栗故鄉休假。
苗栗搖得很嚴重,但比起台中、南投,小烏見大烏,幸好地震時是在苗栗家中二層樓販仔厝,若獨自在台中高樓租屋處一定嚇死。
一早,二哥就說:「台中好幾棟大樓倒塌,妳一定會被要求銷假上班!」果然,接到主管電話,要我先去太平看看。
四處採訪 滿目瘡痍
那時,報社剛發數位相機,帶著筆記型電腦、相機就開車趴趴走四處採訪,滿目瘡痍,看到大樓像積木一樣傾倒、整排透天厝騎樓腰折、橋像被折斷、道路隆起歪七扭八,救難人員試圖挖掘埋在房子裡生死不明的人,看到什麼就拍到什麼、寫什麼。
當時網路不發達,用電話撥接傳稿及照片,電力不穩、通信不穩,每天絞盡腦汁找地方發稿、傳照片。
張小弟埋88小時被救出
原本跑的轄區沒什麼災情,被派去支援大里、霧峰,9月24日下午在大里「台中王朝」,埋在地底受困88小時的6歲張小弟,被韓國搜救隊協助救出來。
他的父母、妹妹皆已死亡,據說他問的第一句話是:「爸爸呢?」令在場的人更為鼻酸,第一時間不敢告訴他真相。
地震後報社要求中部記者停休,也從北部調記者支援,大約停休2個月,每天起床睜開眼就出門去跑新聞,回租屋處累趴躺下就睡,睡醒又出門跑新聞,周而復始。
聞不到屍臭
大里金巴黎大樓倒塌、造成80人死亡,是當時全國死亡人數最多的集合式住宅大樓,開挖大樓找罹難者遺體持續一段時間,採訪常常出入那裡,別人說的屍臭味,我好像都聞不到。
極具使命感的男友自動請纓,地震後不久辭掉記者工作,去參與重建。我則繼續跑新聞,從剛開始採訪受災者親人喪生的悲痛、安置、民眾不敢回屋內搭帳棚居住,到後來的拆除、重建,那二年跑的盡是這類新聞。
逐漸被社會遺忘
接著,5周年、10周年、15周年才會做回顧式的報導,而那些親人驟逝、身心受創的震災後遺症,一直留在受災民眾心靈深處,每一回地震,均會再被搖醒撕裂一次。
2015年,已轉行離開媒體,在新聞報導中,看到當年被救出的張小弟念大學的模樣,慶幸他在苦難中堅強地長大了。金巴黎大樓由台中市府徵收,2016年,將原址改建為台中希望家園,交由社福團體經營。
祈禱活躍期小震釋能量
921之後,台灣陸續發生幾次較大地震,昨天3月23日連續好幾次有感地震,氣象局認為台灣似乎進入地震活躍期,深深祈禱所謂的活躍期,只是規模不大的小地震釋放能量。畢竟天災人禍,最可憐的是小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