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居士哭了,道:「雖然他不會說話,不會動作,但誰能肯定他聽不到說話?或許他一直都能聽到別人說的話,作為聆聽者,在這世上又有那一個人比他更稱職?沒有人願意陪他,他有多寂寞?多難過?誰又想躺著過一輩子呢?朋友不一定是一個人,或許是一塊石頭,一塊木板,一條魚,一片花葉,甚至是一陣風,一綹陽光,都可以是朋友,全都可以是他的朋友。」
燕歸雲開始明白,在他人看來,只是水月居士在跟幽淚兒說話,而幽淚兒根本沒有存在過。但在水月居士心中,幽淚兒一直能和他溝通,不但明白他的說話,而且,從未間斷的和他交流,他跟幽淚兒對話時,主要是講述他的感受,幽淚兒雖不會給他任何答案,卻能給他安心的感覺。這個無言的聆聽者,竟然比算無遺策,給過無數寶貴意見的人更令他窩心,這一點連水月居士都說不出所以然來,幽淚兒儘管六感俱廢,像個死人,但卻給他一種活的感覺。
人生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往往真假難分,連水月居士自己有時也分不清何時是真?何時是假?總之一切都是夢,是一個醒不來,作不完的夢中夢。燕歸雲伸個懶腰,道:「假如我不答應?」 水月居士道: 「你不答應,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