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你決定把手邊的唱片都拿去轉檔,成為用手機選歌的串流一族呢?
一個朋友抱怨自己初老了。收藏超過5000片,當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常在David Bowie的殼子裡,發現張冠李戴,風馬牛不相干的另一張,他就覺得自己應該用更有效率的方式,整理自己的人生。
另一個朋友則是收藏更多,整面的CD牆,有最好的空調幫忙除濕,卻不敵某次地震,掉落了一大半。雖然不過是外殼有了損傷,他卻非常自責。他告訴我,那些被震下的CD都放在最高的櫃子上,因為平日不好拿取,也就幾乎沒有聽過。算一算,其實他愛聽的也只有那幾張而已。
雖然這兩位朋友各自選擇數位串流的理由不同,但歸途卻是一致。他們花很大的心血去轉檔,卻在辛苦耕耘的結果之後,選擇一切重新來過。
他們又重回聽CD的老路上。
串流很方便,可是也就是因為太方便了,讓一切變得沒有價值。轉檔後的唱片已不是唱片,反而是一個個破碎的檔案,記憶和品味也開始變得零碎,缺乏核心。
許多瓦粉也和瓦力一樣吧,不管你聆聽的載體是什麼,CD也好,黑膠也罷,或者是卡帶都是一樣的迷人。因為有了實體就有了重量,有了重量就有情分和意義。你是否還收藏著好幾捲什麼人送你的mixtape呢?也許你早就沒有卡帶機了,但你總是捨不得丟吧。因為一張卡帶就是一段人生,就算會掉粉會捲帶了,有些東西總是拒絕輕易地消失,好比回憶,好比愛情,好比青春。
聽串流當然不會不好。馬奎斯說,「這世界太新,許多事物來不及有名字,得用手去指」。瓦力自己也聽很多的串流,目的只有一個,幫助自己開耳朵,讓自己收聽的觸角與天線更為寬廣,畢竟新的音樂一直出來,串流可以幫助我們很快地過濾篩選,真正可以留在自己心底的好東西。就這層意義來說,串流對瓦力而言,比較像一種方便性的工具。
順帶一提的是,這兩位朋友都曾好意要把好幾T的檔案和我分享。我試了,但奇怪的是,空有那麼多的檔案,每次在平板上費心思地選歌,我仍然感到空虛,好像聽越多不是自己真正付出心血得來的歌,就越感到寂寞。我想,我會不會也是初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