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音樂圈的最大盛事金曲獎於5月18日公布了2022年第33屆金曲獎入圍名單,而訂7月2日於高雄巨蛋舉辦頒獎典禮。每年的金曲獎,正好是讓許多好聲音、好音樂被聽見的機會。而從各種音樂評論中,更讓我們透過文字進一步認識這些作品的創作脈絡及音樂人專輯製作過程中的各種心路歷程。
如萬花筒般繽紛多彩的臺灣音樂新浪潮
在今年的金曲獎入圍名單中,我們看到最大的特色就是臺灣音樂繽紛多彩的創作能量,雖然獎項仍是以語言做區別,但許多音樂作品卻已是跨語言、跨族群、跨曲風,單純回到音樂本質與語言聲韻的表現來製作。
我們彷彿看到一副景象,有著不同文化符碼、不同生活風格的各種音樂人們,大家齊聚衝向那座造成語言分歧的巴別塔,用各自的語言吶喊著唱著自己的歌,當各種聲音觸及到高塔,產生了諧波,經過反射後又再度返回音樂人身上,不同的語言、文化與音樂元素在反覆的碰撞下,融合出一種如萬花筒般既新鮮又千變萬化的音樂樣貌。
要為金曲33入圍歌曲歸納出一個方向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們觀察到幾點有趣的特色,期望提供給樂迷們一些聆聽的新視角。
視角一:如電影般的詩意與畫面感
- 蔡健雅|DEPART|Bluebirds、Breakdown、出走
今年以《DEPART》專輯入圍「年度專輯獎(*得獎)」、「年度歌曲獎」、「最佳華語女歌手獎(*得獎)」、「最佳華語專輯獎(*得獎)」、「最佳專輯製作人獎」、「最佳演唱錄音專輯獎(*得獎)」、「最佳作曲人獎」、「最佳作詞人獎(周耀輝)」等8大獎項的蔡健雅,是本屆金曲獎的矚目焦點之一。有別於過去的專輯多以第一人稱的情愛命題,這次的作品多了虛實交錯的多重視角,題材也有更宏大的格局。
在編曲上跳脫一般流行樂慣用的抒情旋律,「Bluebirds」、「Breakdown」、「出走」這三首歌均採用了較多的弦樂編制,以富戲劇化張力的表現方式進行編曲,呼應著歌曲的世界觀「Bluebirds」嚮往自由不羈的青鳥,「breakdown」喻意世界的崩解毀壞,「出走」象徵心神出遊。
蔡健雅將各種音樂元素巧妙地安排穿梭歌曲之中,串起每首歌曲的畫面感,而整張專輯也像在看一部電影作品般,系統結構式地細膩編排情節的推展。
如「Bluebirds」以清脆嘹亮的「陶笛」象徵自在飛翔天空的青鳥;「breakdown」則是以佛朗明哥舞者從沉緩的節奏到後段速度加快的「踩踏聲」象徵自己從亦步亦趨到疾走奔跑的樣子;「出走」整首歌曲主要的旋律由人聲搭建出骨架,吉他及弦樂制式的節奏象徵僵化的外在環境,而真假氣音間轉換的唱腔,則像是掙脫軀殼自在神遊的心靈,人聲、吉他、不同聲部的弦樂此起彼落的交互對話,創造出一個神秘的音樂結界。
曲目之間的鬆緊切換、此一時帶領我們進入狂風肆虐的殘破中,彼一時又溫暖的將我們包覆在微小而又確切的小幸福泡泡中,享受著內心的寧靜與自由。而「Om Tara」作為專輯的最後一首歌,以電影常見的世界和平,萬物歸序的經典結局手法,透過自身的信仰為世界祈福,祝福每個靈魂都能得到心靈安定的力量。
苗栗客家人出身的黃連煜,今年以個人專輯《滅人山》入圍「年度專輯獎」、「最佳客語專輯獎(*得獎)」、「最佳客語歌手獎(*得獎)」、「評審團獎(*得獎)」「最佳專輯製作人獎」、「年度歌曲獎」、「最佳編曲人獎」、「最佳裝幀設計獎(劉悅德)」7項大獎。以新寶島康樂隊《剪剪花》入圍「年度專輯獎」、「最佳台語專輯獎」、「最佳演唱組合獎」3個獎項。
黃連煜的創作多以傳統客家山歌文化為主軸基調,編曲結合民謠、藍調、爵士、電音、世界音樂等各種不同音樂元素。客家山歌的特色之一就是「獨白」與「對話」,山歌首先是唱給自己聽,是歌者的內心獨白,而對話則是勞動時與對面山上同伴話家常的習慣演變而來。
《滅人山》這張專輯主要講述客家先民渡海來臺的故事,專輯第一首歌「璿卿」即以自己的先祖黃璿卿於清代1813年時年19歲,由廣東省嘉應州渡海來臺前的心境獨白為專輯揭開序幕。
前奏一下彷彿讓人進入一個籠罩著灰霧、詭譎萬分的荒郊山野之中,以先祖第一人稱的視角講述著想要前往臺灣,但又懼怕著危險的烏水溝(臺灣海峽),歌詞中提到「過番剩一半,過臺灣沒人轉(到海外經商還有一半可以生還回來,可是到臺灣去的,卻一個都沒回來)」,「可是就算路遠又危險,至少比窩在這鬼地方好啊!我19歲了,已經是大人了,正是要開始打拚的年紀,沒去就沒機會了。」雖然是有如說書般的獨白,但音樂氛圍的營造很成功地將主角從無奈、擔憂到鼓起勇氣、寄託未來的心境轉換做了很好的鋪陳。
緊接進入破題的主打歌「滅人山」,滅人山指的就是「臺灣」,對於生活在內陸從未見過海洋的山居青年來說,對「島」的想像是缺乏的。人常說恐懼是來自於經驗中的想像,所以比起常見的「鬼島」字眼,黃連煜選擇了「滅人山」更精準的傳達歌中主人翁內心的恐懼。
而歌中的另一大亮點則是與卑南族原住民歌手桑布伊的對唱橋段。在漢人渡海來臺之前,臺灣全島都是原住民的領地,爾後經歷不同政權的統治更迭,漢人的大量移民拓墾,而漸漸形成今日的臺灣族群聚落分佈。
與桑布伊的合唱恰是一個畫龍點睛的絕妙安排。雙方一應一答的對唱,讓我們仿彿看到一個畫面,各自站在家鄉山巔的兩位青年,隔著海洋遙望彼此。一位是明知前路艱難、生死未卜,但內心有著堅毅信念與勇氣的客家農民青年;一位是馳騁山野、為族而戰的原住民勇士,唱詞中「勸君哪~切莫過臺灣哪~恰似鬼門關,千人去無人轉知生知死都係難」有兩層含義,一是原住民勇士帶有些許輕蔑的語氣,警告想要渡海來臺的外來族群,另一方面則像是客家青年與內心的自我對話,表達天人交戰的矛盾心情。雖有一攻一防的敵對立場,但彼此為了守護家族的心情是相同的。精妙的音樂動機安排讓黃連煜的客家山歌聽起來有了更廣闊的世界觀。
在「滅人山」歌中桑布伊以客語演唱,這似乎又是為渡臺後,先祖面臨語言文化大融合的社會背景埋下引子,在專輯的第四首曲目,黃連煜以國、客、臺語唱著「我們都是原住民」,述說先祖為了在異地生存,必須費盡心思與各路人馬交陪「蹣撋」,取得他們的認同,兢兢業業的生活日常。
視角二:歷史洪流下的小人物
歷史的發展是許多社會矛盾、價值觀相互衝撞產生的結果,所以歷史的記憶往往存在許多壓抑與傷痕,然而被紀錄下來的歷史,很容易受記錄者的立場與書寫目的,而影響了紀實的客觀性。所以不受傳統歷史觀影響,以一個小人物的新視角為題所創作出來的音樂更能跨越認同的包袱,讓人聚焦在敘事主角的情感與歌者希望傳遞的普世價值。
在這次入圍的歌曲中,正好有兩件作品是以真實歷史事件中存在的小人物視角出發,不對歷史做任何立場的批判,而只是真摯地用歌聲唱出那令人動容的情感。
那時,正值戰爭
帶著憧憬,少年離開島嶼航向海洋
然而,他的船被編入日本海軍
最終沈沒太平洋
十七歲的你
與珊瑚相伴入夢
音樂故事中的主角是一位身處日治時代的17歲客家青年,因嚮往在外地工作而虛報年齡報考了日本商船船員的工作,時值太平洋戰爭爆發,商船也被徵收為運補船,而主角也不得不隨著商船往訪於戰場之中。
曾經,他有機會留在家鄉不再出海,但此時他有了在商船上相遇的愛人。為愛,他決定繼續回到日本當船員並搭上了新商船「山鬼山丸號」。就在1944年商船貨輪的最後一趟航程,這位17歲的青年就再也沒有返回。從此,他於大海中與美麗的珊瑚礁長眠。
而這位青年當時報考的商船公司―大阪商船株式會社,其台北支社的建物於2014年獲臺北市文化局指定為市定古蹟,並經文化部指定本古蹟修復再利用為「國家攝影文化中心臺北館」,於2021年4月正式對外開放。
此首歌寫的是1895年(歲次乙未)臺灣歷史「乙未保臺戰爭」的故事。臺灣因馬關條約割讓給日本後,臺民憤慨群起,各地紛紛自組義勇軍抵抗日本接收。苗栗銅鑼灣秀才吳湯興也挺身而出號召客家義勇軍,於桃園、新竹、苗栗等地一帶跟日軍激戰。
客家委員會主任委員楊長鎮將吳湯興寫給妻子賢妹的家書改編成如史詩般的歌詞,由黃連煜譜曲演唱。
歌詞不只呼應此場戰役的始末,也將許多臺灣地名及地景特色寫入其中。
透當晝 蹶過楊梅壢
日頭辣辣燒等該紅泥地
青溜溜个係滿山茶園
大路唇金黃金黃企等幾樹相思
「楊梅壢」是楊梅區的舊名,「壢」在客家語裡是「臺地間的河谷低地」的意思。此地因有滿山遍野的野生楊梅樹,因而得名。楊梅多紅土,土壤偏酸不利耕種,因而發展出茶葉,對茶農來說這些就是他們賴以維生的「茶金」。
跋上該 竹塹城頭
天河流過風凜凜个南十八尖山
媽祖廟求來个平安符帶在身上
斷烏後也毋驚 毋驚尋沒路行
「竹塹城」新竹的古地名為「竹塹」;南十八尖山原名「赤山」,位於新竹苗栗之間的丘陵地;「媽祖廟」是吳湯興聚集義勇軍誓師起義的地點(銅鑼天后宮),出發前祈求媽祖保佑抗日成功。
仆在八卦山頂个朝晨頭
紅漬漬个日頭 濃到血共樣
大火燒向南片濶迤迤个平壤
行透四百里个紅泥崗
亻厓就愛歇睏哩
八卦山之役,客家義勇軍死傷慘重,紅漬漬的太陽就像義勇軍灑滿整個山頭的鮮血。由於此役的失敗,日軍以勢如破竹的速度攻陷至臺灣的最南端。四百里為200公里,大約為彰化到屏東的距離。在屏東長興村的會戰,日軍獲勝,長興村被日軍放火焚燒。「亻厓就愛歇睏哩(我就要休息了)」,意喻吳湯興在八卦山之役就義而亡。
視角三:不被輕易定義,「唱自己的歌」的當代精神
回顧臺灣音樂的發展史,70年代的民歌運動,奠定了現今臺灣流行音樂的樣貌。而當時最重要的中心思想就是「唱自己的歌」。
在更早些時期50~60年代的臺灣流行音樂以日本「歌謠曲」的翻唱居多,直到80年代本土文化運動崛起,長達三十八年的戒嚴時期(1949年~1987年)終結,90年代臺灣社會發起「新臺語歌運動」,2000年後為鼓勵更多本土音樂創作,金曲獎在第14屆(2003)增設了客語與原住民語相關獎項,讓臺灣音樂邁入多元文化兼容並蓄的新里程。
時至今日,在自由、尊重多元文化的社會氛圍越趨成熟下,我們從這一屆的金曲入圍歌單中看到了許多老將新秀們由「量變產生質變」的精彩過招。
「唱自己的歌」的當代精神是什麼?我想,應該是「不被輕易定義」吧!
此次以《看無》入圍「最佳台語專輯獎」、「最佳台語男歌手獎(*得獎)」的王俊傑有著鋼琴詩人的稱號,不只擅長演唱、演奏、詞曲創作、也是唱片製作人,還曾擔任廣播電台主持人,並經營自己的Podcast頻道。同時也是陳明章所率領的「福爾摩沙淡水走唱團」樂團成員。從他多才的音樂資歷,你可能想不到他是一位出生就全盲的視障音樂人。
對於看不見,王俊傑總是以他幽默風趣的口吻說:「我只是忘記把眼睛帶來世上啦!」,甚至他將看不見視為自己最大的本錢。失去了視覺,他更努力地用耳朵觀察這個世界,聽聲音的點點滴滴,感受世間的人情冷暖。
《看無》是王俊傑結合北投那卡西文化與爵士樂所創作的專輯,那卡西是源於日本的賣唱模式,遊唱藝人走唱於旅館、酒家為客人伴奏或是接受客人點歌演唱。
因此王俊傑邀請了八位藝文界重量級創作人填詞,包含武雄、謝銘祐、游源鏗、吳國楨、黃靜雅、陳竹昇、趙家駒、盧志杰..與他一起碰撞出十二個好故事,再由他作曲演唱。十二首歌曲譜寫著不同的人生故事,王俊傑擺脫過去的習慣及唱法,挑戰不同的聲線,用歌聲演活了每一個角色。
音樂好友謝銘祐量身打造三部曲:「看無」、「七分醉」、「後座的人」,將王俊傑幽默、率性、感性的個性精準的描繪出來。
因《再會吧!北投》音樂劇與綠光劇團結緣,因而順勢邀請到音樂劇的兩位重要演員一起合作; 曾獲金馬、金鐘獎項的影帝級演員陳竹昇寫了「沐沐泅」這首歌詞,並一起合唱; 而以歌唱選秀節目出道,活躍於戲劇、電影、音樂劇的演員林雨宣,則獻聲「歐西茉莉」這首歌。
歐西茉莉歌名取自日文的「おしもり(o shi mo ri) 濕毛巾」的音譯,在重視款待的日本酒家文化中,是很有代表性的物件。此首歌邀請到臺灣傳統戲曲專家、戲劇編劇家游源鏗寫詞。整首歌就像是一齣聲音的實境劇,將酒店的划酒拳文化,酒客與陪酒小姐曖昧又各懷鬼胎的互動生動地刻畫,故事的結尾則有如荒謬劇一般有意想不到的轉折。讓聽歌的人一時「看無」在演哪齣戲,但回過神來又不禁噗哧一笑。
王俊傑自在的用「看無」的角度,活出了五顏六色的生命,不被定義的人生、不被定義的音樂風格,真摯地唱著「自己的歌」的精神,令人敬佩。
此次以《多色寶山大王》入圍「最佳樂團獎」、「最佳MV獎」的美秀集團,是一支來自嘉義的獨立搖滾樂團。樂團簡介中自嘲自己是以實驗樂器結合龐克、饒舌、工業金屬、電子、台式慢搖等元素的低科技俗氣樂團。
以台客美學為傲,歌詞混雜國、台、英、台味國語,從臺灣燈紅酒綠、男歡女愛的秀場文化提取創作元素,遊走在18禁的黃色幽默,擁有現場Live比專輯High上百倍的舞台魅力,理髮廳旋轉燈造型的自製樂器―炫炮,是他們炸裂舞台的最強武器。敢秀、愛秀、充滿實驗精神的美秀,總是義無反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此張專輯美秀集團企圖撕掉為本土發聲的標籤,他們認為自己就是土身土長的台灣人,在這土地上吸收到的任何養分都是本土的一部分,沒有必要刻意強調自己是「台味」的擁護者,只要覺得是對味的、好聽的就會抓進來成為歌曲的元素。與不同製作人的合作也讓他們的專輯增添不少異色,除了豐富多變的編曲之外,蚊子聲,消防隊的警報聲、踏步聲都成為他們運用的音色,創造出一種美秀式的拼貼美學。
不被音樂的藝術性限制,偶爾也會唱唱口水歌;不願被語言、曲風限制框架,也不為台味下任何註解,只問樂迷是否聽得爽、玩得開心,美秀集團不斷拆解自己的音樂,毀壞過去的自己再一一重建,就好比練就七傷拳的過程,七股不同勁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帶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內縮,欲習得天下武功,必須先要有內傷的覺悟,為不走火入魔,修鍊內功至為重要,相信美秀集團不斷進化的音樂能量,將會帶領他們走的越來越遠。
此次以《八仙》入圍「最佳演唱組合獎」的三牲獻藝,是一支成立於2015年以臺灣道教信仰、廟會藝陣文化出發,充滿實驗性的電子怪奇三人組合樂團。表面看似向傳統致敬,實則是透過爬梳這些神明的神格、個性及由人轉仙的故事,映照眾生百態。
鮮少聽電子曲風的樂迷,初聽他們的音樂可能會有種既熟悉又陌生,說不上來的混搭違和感。那種熟悉感是來自他們的音樂元素都是跟隨民俗專家行腳臺灣,趁著神明誕辰、祭典出巡、迎神賽會時采風而來的現場聲響。而那種陌生感,則是由於這些旋律或節拍,經過了細碎的切割與拼貼重組後,像是變形蟲般有了萬千姿態。
如此標新立異又自由奔放的樂團,你可能會以為是哪些帶著宇宙電波降世的「阿法世代(α世代)」,不過他們的真實身份可能會讓你驚訝地下巴落地。樂團的發起人柯智豪(Blaire Ko)是金曲、金鐘、金音獲獎無數的音樂製作人,曾為許多金獎歌王歌后製作過專輯。音樂作品涵蓋古今東西、古典當代、演唱會、電視、電影、舞台劇、京崑、歌仔布袋戲等戲曲,其創作產量之大可好比是「音樂界的代工之王」。而團隊的另兩位夥伴也都是音樂圈師祖輩級的電子音樂製作人-鄭各均(Sonic Deadhorse)、黃凱宇(fish.the),另有負責視覺藝術的邱智群。
對三牲獻藝來說,這個樂團可說是他們在正經工作之餘,舒壓、活化腦組織的遊樂場。沒有復興傳統的企圖,也沒有教化人心的崇高道德,只是單純地玩自己喜歡的音樂,對音樂的想像與歌詞的尺度從來不設限,甚至不畏懼與傳統衝撞。成團邁入第七年的三牲獻藝,正在捏造一種只有臺灣才做得出來的全新樂種。
此次《八仙》專輯,以漢文化最具代表性的神祇「八仙」入題。八仙分別為鍾漢離、曹國舅、藍采和、鐵拐李、呂洞賓、何仙姑、張果老及韓湘子,代表著「富、貴、貧、賤、男、女、老、幼」。他們本是凡夫俗子,經努力修道終於踏入仙班之列。因為談的是「人」,所以三牲獻藝便招喚各路的音樂好友,一起加入這場拼檯大亂鬥的音樂作品,好似「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般,使出各自的大絕招。
參與專輯的音樂人包含低科技賽博台客的「美秀集團」、深耕傳統既復古又創新的「百合花」、饒舌奇才「崔台鎬」、非男非女救苦救難的「毀容姐妹會」、藝術流行雙聲帶女高音「克萊兒Klaire」、古今穿越的詩人歌手「林理惠」、用軟爛哲學掙脫文明枷鎖的「無妄合作社」。這些最強隊友許多團也入圍本屆金曲獎,可說是「眾神降駕」的超強鍍金組合。
專輯製作人鄭各均與百合花 樂團《不是路》入圍最佳專輯製作人、最佳編曲人、最佳台語專輯(*得獎)、最佳年度專輯、最佳裝幀設計。
美秀集團《多色寶山大王》入圍「最佳樂團獎」、「最佳MV獎」。
無妄合作社《NO MERCY》入圍「最佳樂團獎」
這麼「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專輯,怎麼能不聽聽看呢?
語言是文化的核心,而音樂是經年累月的生活紋理,透過音樂我們閱讀文化,而在文化中我們聽見音樂。也許我們不懂得某些語言,或是有特定的音樂偏好,但只要我們願意用心去聆聽,就會發現一個更開闊、如萬花筒般繽紛多彩的綺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