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噗哧笑了出來,還好正常冰沒聽到。
「她是面惡心善啦!我們是從事國際貿易的上市公司,很正派!」
「什麼上市公司?」
小秋懶得解釋就是公司的股票、股份可以在證券交易所公開交易之類的說法。「合法的公司啦!」
「討債和徵信社不合法嗎?」
「先不討論這個,你呢?現在怎麼樣?」
「不怎麼樣,混吃等死!」印象裡,得仔總是應對得體,態度大方,所以當年才會被人領養啊!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潦草」?對!就是「潦草」,鬆垮的背心和運動短褲,拖著夾腳拖,不論外表或口語,都沒有到位的打算。小秋很想繼續問下去,但想必不是什麼好故事,突然得仔顫抖了起來,明明是不怎麼透氣的沉悶天氣。
「你很冷嗎?」
「不會。」得仔吸了一下鼻子,是感冒了嗎?
「你覺得大腸包小腸很難吃嗎?表情很嫌惡的樣子。」
「對呀!喔!我就說你有瞄我吧?你太太,不!你同事還嗆我。」
「嘿嘿!不好意思,她講話比較直接啦!我也很怕她,噓!待會她回來你不要再說了。」
「小秋,你根本是看上人家的長相吧!拿出你的男子氣概,怕什麼怕?我給你撐腰。」
小秋無言,心想男子氣概恐怕是抵不過正常冰的強大氣場吧?
「那阿草呢?也超過二十年沒看到他了,你們還有聯絡吧?是不是見色忘友?」
「聽你亂說,我哪會忘了朋友,唉!」小秋停了一會,決定說出口。「阿草因為運毒,在監牢裡好幾年了,前一陣子被獄友打,我還去加護病房看他。」
「什麼?阿草怎麼這麼慘?他不是我們當中最有出息,最會讀書的?在哪家監獄被打?我找兄弟幫他報仇。」看得仔這麼激動,小秋覺得有點窩心,畢竟是育幼院一起長大的交情,雖然只能是道上以牙還牙的方式。
「你監獄裡也有關係啊?阿草只是為了湊學費,一時沒想清楚才誤入歧途,最有出息是你吧?不是被做生意的爸媽領養了?」
「出息個屁!我靠!根本不該被領養的,被領養有什麼好,像你這樣才自由咧!還有漂亮有個性的女同事一起看球。」嗯!女同事,終於說對了。但為什麼被領養就沒有自由呢?被領養也可以有女同事一起看球,而且被領養更容易有出息啊!這邏輯怪得很。當初看著得仔和新爸媽離去的背影,小秋和阿草都有說不出的滋味,大約覺得自己是菜市場過了中午還賣不出去的死魚爛菜。
如今卻感覺得仔有滿腹解不了的恨,還沒能繼續聽得仔抱怨的理由,正常冰就回來了,和剛才鐵青著臉有天壤之別,完全春風。
「妳怎麼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