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你好像沒有問過我,我想去世界的哪裡。一開始,我想到的是西伯利亞,聽說那是世上最長的鐵路,有九千二百八十八公里,從莫斯科穿行西伯利亞,到達太平洋岸的永不凍港海參崴,冬季裡越過那裡的列車,一共七天六夜,每天見到的都是雪,我想有機會去搭一趟。
後來,我又想到冰島。遠方的朋友說,冰島的秋冬可以見到極光,在那裡多數的土地都是紅色,所有的方向都是南方,我想要在極光下奔跑,在紅土上和你一起任意奔向南方。我們就真的去看看波特萊爾說的,在波羅的海最遠的邊際,那接近北極圈的國界,夏日是如何的極晝,冬季又是怎樣的永夜,看看那地平線上不時出現的北極晨曦,一束束玫瑰色的紅光有如燃燒的焰火,時而飛舞在我們的身旁。
還是別搭火車,也別長途飛行了,我們就騎上革命前夕的那輛摩托車。我繫上寬簷的草帽,你戴上你最愛的墨鏡,我們跋涉百里,我們奔赴六十石山,在一片金針花海翻湧的原民部落裡,我們穿戴他們的羽毛頭套,學唱他們的歌舞,用虔誠的傳統儀式祈禱。在望月的那一個夜晚,我用石頭把你的臉畫在岩壁上面,那便是我們的天涯,我們的永遠,美麗的地角邊界,你為我擦乾思念的眼淚,我們將不需語言。那晚的月光,就是你最動人的誓詞。
好不好?我們明天就出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