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與海與家的彼方_Chapter 1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l Chapter 1:大木與一官

  「臣於明朝,以征剿浙閩粵三省山海賊,攻取紅毛,疏通外番進貢有功,擢為平國公。」──鄭芝龍,〈精奇尼哈番鄭芝龍題為遵旨招撫事本(順治八年六月)〉

  一官站在港口望著大海,腰掛愛刀─齊龍─,身負長桿鐵棒,手中火槍如拐杖般拄地,不遠處停泊著多艘船艦。

  大木就站在一官身後,看著一官,看著船與海,看著人們忙上忙下,將各式貨物、輜重與兵器搬上船隻。

  「爹這是要去哪裡?」

  一官沒有回答。那對總是讓大木覺得偉岸的雙肩,此刻看來卻是無端地令人焦躁。

  「回安海,福州現在已經不需要咱們待著了。」一官依舊望向大海。

  「浙江失守,皇上駕崩,福州已成當下抵禦清軍的前線,怎能再退……除非……除非爹早已無意抗清。」

  一官慢慢地轉過身,臉上依舊掛著那該死的微笑:「抗清?沒錢抗什麼清……」

  「身為人臣,身為朝廷命官,不是應該在任何艱難時刻,都要為朝廷想盡辦法守住江山…… 」

  「你被封為招討大將軍後責任心爆棚了是吧?還是聖賢書上都教你這些東西?」一官悠悠地問道,「沒記錯的話,你這大將軍做了不過一年上下。」

  大木發現自己滿腹爭辯雄心,對此時的父親一點用都沒有。比起花花天下與江山草草,父親更在乎迴旋於浪花裡的算計。

  「你是不是覺得我重視浪花裡的算計,勝過花花天下與江山草草?」那雙大木從未看穿的、始終洋溢著笑意的雙眼,輕易透視了大木。

  一官再次將視線轉向船隊。「這個天下,不論是姓朱他們一家的,還是愛新覺羅的,我更在乎這群跟著我在海上流浪闖蕩的朋友。浙江那邊的商人,先前佔據了生絲出口的大部分額,使我隊在後勤上大傷元氣。現在浙江落入韃子掌握,只要能跟他們套好關係,加上在這裡避開多羅貝勒博洛的部隊。如此保存下來的實力,才足夠跟那些紅毛和佛郎機人一較短長。」

  「這就是你和敵人談好的條件?只要你不跟他們打架,就讓你繼續出海賺錢?」

  一官向大木眨了眨眼:「其實只有我單方面寄了信過去,還沒有收到明確的答覆。」

  大木大驚:「那你還……」

  「當人對一件事情厭倦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賭一把。我這一生鬥和蘭人、鬥日本人、鬥海盜鬥山賊、鬥那個混帳劉香。有的時候,是為了明室朝廷,更多時候是為了自己和朋友,我也自認做得有聲有色。能跟著活到現在的大家,大多都過上了不錯的日子。只不過,這行做久了,總感覺沒有一開始那麼有趣,是時候換條道了。」

  大木苦笑問道:「所以是要從明朝的官改當滿清的賊嗎?」

  「雖說滿清軍勢銳不可當,終究是初來乍到,統治基礎還算不上穩固,這時轉為從內部瓦解方為上策。而為了保留穩當的經濟來源與基礎,維持船隊的厚實是必要的──我這是要從明朝的官改當竊國的奸。聽起來就很刺激不是嗎?」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怎麼可能不對你多加提防……「爹被監視軟禁的時候,可沒辦法掌管船隊。」

  一官又向大木眨了眨眼,「這些年闖蕩下來,部下兒子養了不少,卻沒一個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大材,唯有你是例外。我在韃子內部鑽營的時候,外部事業就得由你帶頭。」

  「就算真是這樣好了,現在各地都傳來據點失守、開門獻城的消息,我不認為有多少部下會信你那套。再說……」大木頓了頓:「在我年紀尚輕之時,皇上便將諸多重責交付於我。你可能無意將過往放在心上,我卻記得深刻,要我腆著臉去奉承仇人,門都沒有!」

  「孔老夫子不也曾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仇恨都不懂得忍,看來我兒格局不過如此。」

  突見兩人站位之間的距離突然爆出一道黑閃,緊接著是金屬碰撞的鏗鏘聲與電光石火乍現。一官腰間的齊龍僅餘刀鞘,刀就落在大木的腳跟前。

  「這手拔刀術練得挺好啊,就可惜還差了點火候。」

  大木確信自己的速度足以完全覆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未料到自己的意圖並沒有逃脫父親的掌握。在他向一官發動攻勢瞬間的同時,一官本能似地抽出腰間利刃,一個旋身向大木擲出!為求自保的大木只得將攻擊目標轉為飛刀並將之擊落在地,此時父親手中的火槍已穩穩指向目標。在大木眼中看來,那槍口如漩渦般深邃奪人;地上暗紅色的齊龍,優美弧度的刀身此刻只是對自己的訕笑。明明都已經將生與死置之度外,明明這一擊本會是致勝一擊。

……………………………………………………………………………………

  「母親,什麼是武士道?」年幼的福松常常聽到身邊大人向他囑咐,作為男人必須以武士道立身,卻沒有人跟他細細說過那究竟是什麼。

  田川松手裡邊用茶筅靜靜地攪拌抹茶,邊回答福松:「有的人認為,懂得將『死』視為常態地盡職輔佐主君、照顧天下百姓。為了君上為了蒼生,殺生成仁捨身取義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也有的人,不欣賞這種依循道理而行的準則,對他們來說,百姓或主君就是他們作為人的一部分,只要受到傷害,便依循本能進行反擊。『無二無三一念狂死』,才是武士真正的生存之道。」

  主君、百姓、死……

  田川松看著福松眼裡轉呀轉,小小的腦袋費盡全力,想把方才母親所言理出個頭緒,忍不住微笑。

  「不過,」田川松將茶碗輕輕推到福松面前,「對媽媽來說,『一期一會』更重要。雖然,通常是用來說兩人之相遇,要當成是此生唯有一次的會面,並在這僅有的際遇,付出所有真摯真誠相待。武士何嘗不是如此?誠心面對、細心理解,既是交流,也是交鋒,一切皆是人與人嘗試了解彼此的途徑。」

……………………………………………………………………………………

  自己曾真正了解過父親嗎?這個念想第一次浮上大木心頭。或許我們父子倆,都沒能從母親身上學懂過「一期一會」。或許,此後父子也只能錯過。

  飄流木無法抵擋汪洋的力量,甚至終將被海流粉碎,卻也有機會借助水的力量走過萬里。

  一官見大木收起攻勢卻重振架是,鬥氣不減反升,一方面欣慰卻也悲傷,火槍幾乎要垂下。

  也許已經放下了,但扳機終究被扣動。在放手之前,一官還是想試試兒子究竟有沒有獨行的力量。

  比第一次更加刺耳的金屬對陣聲響起,伴隨著火藥爆炸的轟鳴餘音與臭味,在空氣中如流星般乍現又乍逝。大木雙眼暗光閃爍,腰間另一把長刀已被握持在手,一官手中火槍則是毀損在地。

  「鄭家船隊我帶,但從此不再按爹命令行動。記得爹曾經說過,掌握這片大海才是我們的未來。如果爹想竊國,那麼那個藉大海支撐的未來將由我拿下。」

  大木拋下手中愛刃,拾起地上的齊龍,轉身離去,晨曦照耀在刃身上,如血淚。

  福松已逝,大木已遠,從此只剩招討大將軍罪臣‧國姓。

  當下,唯有成功。

……………………………………………………………………………………

  刀刃與子彈碰撞的聲音刺耳異常,父親陷眠的巨響還是鑽過了耳機而後抵達腦內。我脫下了VR頭盔,看向床上的他。這幾天時常高燒不退,大概老毛病肺炎又犯了。

  父親早年靠著家族留下來的黃金開起了餐飲事業,當年台中繼光街的三角窗,就是他的店面。本是個不愁吃穿的人生。只是他好虛榮又愛投機,不只餐廳倒掉,家裡黃金與其他財產也被敗光,欠一屁股債的他丟下我和三個弟弟跑路,那年我才高一。

  再聽到他的消息,已經是我從師大畢業、開始在學校工作的時候了,聽說後來去北投投資溫泉,投機、愛當散財老人的死性依舊沒改,過沒多久溫泉旅館又倒了,好在那個跟著他投資的情人不離不棄,後來一起還清了債,經營小本生意安分過日子。

  原以為從此跟他不會再有瓜葛,結果年紀稍長老人家便罹患帕金森,情人也死得早,子女們或沒意願或沒能力,也有在海外工作的,最後還是我把他接來一起住。十年下來,病症幾乎已使他喪失行動能力,身體各項機能大幅退化。最常見也最常和我吵起來的問題,是老人家已無法控制吃飯的速度,加上肌肉無法妥善完成吞嚥動作,嗆到成了家常便飯,累積下來衍生出肺炎,嚴重時甚至得住院數天。

  年紀大了才知道與父親的牽連根本不會就這樣斷掉,這遊戲的編劇,大概是個還未感受到這份牽連重量的年輕人吧。

  是說,父親現在還是時常遠遊,到那無邊無際的記憶汪洋之中。

……………………………………………………………………………………

1646年12月,鄭芝龍降清。

1647年1月14日,鄭芝龍與其他福建仕紳,在滿清皇帝的旨意下被挾持為人質,自此與鄭氏幾乎斷絕音訊。

1647年11月30日,泉州安平城淪陷,國姓之母田川松自殺。

1657年,鄭芝龍與身邊家人財產遭清軍將領濟度沒收,並被流放至寧古塔。

1661年,鄭芝龍於北京被斬首。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陳宇威的沙龍
0會員
5內容數
陳宇威的沙龍的其他內容
2024/08/19
本文分析了動畫電影《閃光的哈薩威》的主題,其中圍繞著女性、體制和鬥爭的內容,並深入探索角色哈薩威與琪琪的情感糾葛及其對聯邦腐敗的反思。作者探討了富野由悠季監督的創作意圖,並提出作品中蘊含的私人情緒與社會批判。這篇文章旨在為讀者提供一個新的解讀視角,幫助理解暗藏於動畫與小說文本之間的意義。
Thumbnail
2024/08/19
本文分析了動畫電影《閃光的哈薩威》的主題,其中圍繞著女性、體制和鬥爭的內容,並深入探索角色哈薩威與琪琪的情感糾葛及其對聯邦腐敗的反思。作者探討了富野由悠季監督的創作意圖,並提出作品中蘊含的私人情緒與社會批判。這篇文章旨在為讀者提供一個新的解讀視角,幫助理解暗藏於動畫與小說文本之間的意義。
Thumbnail
2022/08/21
我又看見一官了,躺在病床上,手裡握著裝在刀鞘裡的齊龍。我不是已經從他手上贏過那把刀了?為何又出現在他手裡? 曾經讓我覺得偉岸的雙肩,此時看來是脆弱乾癟得令人不忍直視。 我只是輕輕移動了他的手指便鬆動了父親對兵刃的掌握。
Thumbnail
2022/08/21
我又看見一官了,躺在病床上,手裡握著裝在刀鞘裡的齊龍。我不是已經從他手上贏過那把刀了?為何又出現在他手裡? 曾經讓我覺得偉岸的雙肩,此時看來是脆弱乾癟得令人不忍直視。 我只是輕輕移動了他的手指便鬆動了父親對兵刃的掌握。
Thumbnail
2022/08/21
「我很清楚,我說這些話是在宣判我自己的死刑,但我絕對不會因為害怕而忘記我對上帝與公司的義務。」──劇本《福爾摩沙圍城悲劇》裡的安托紐思‧亨布魯克牧師。   國姓似乎看見了未來。   但眼前所見,盡是死亡、衰敗、腐朽與鮮血,誰想要這種東西……
Thumbnail
2022/08/21
「我很清楚,我說這些話是在宣判我自己的死刑,但我絕對不會因為害怕而忘記我對上帝與公司的義務。」──劇本《福爾摩沙圍城悲劇》裡的安托紐思‧亨布魯克牧師。   國姓似乎看見了未來。   但眼前所見,盡是死亡、衰敗、腐朽與鮮血,誰想要這種東西……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每年4月、5月都是最多稅要繳的月份,當然大部份的人都是有機會繳到「綜合所得稅」,只是相當相當多人還不知道,原來繳給政府的稅!可以透過一些有活動的銀行信用卡或電子支付來繳,從繳費中賺一點點小確幸!就是賺個1%~2%大家也是很開心的,因為你們把沒回饋變成有回饋,就是用卡的最高境界 所得稅線上申報
Thumbnail
全球科技產業的焦點,AKA 全村的希望 NVIDIA,於五月底正式發布了他們在今年 2025 第一季的財報 (輝達內部財務年度為 2026 Q1,實際日曆期間為今年二到四月),交出了打敗了市場預期的成績單。然而,在銷售持續高速成長的同時,川普政府加大對於中國的晶片管制......
Thumbnail
全球科技產業的焦點,AKA 全村的希望 NVIDIA,於五月底正式發布了他們在今年 2025 第一季的財報 (輝達內部財務年度為 2026 Q1,實際日曆期間為今年二到四月),交出了打敗了市場預期的成績單。然而,在銷售持續高速成長的同時,川普政府加大對於中國的晶片管制......
Thumbnail
重點摘要: 6 月繼續維持基準利率不變,強調維持高利率主因為關稅 點陣圖表現略為鷹派,收斂 2026、2027 年降息預期 SEP 連續 2 季下修 GDP、上修通膨預測值 --- 1.繼續維持利率不變,強調需要維持高利率是因為關稅: 聯準會 (Fed) 召開 6 月利率會議
Thumbnail
重點摘要: 6 月繼續維持基準利率不變,強調維持高利率主因為關稅 點陣圖表現略為鷹派,收斂 2026、2027 年降息預期 SEP 連續 2 季下修 GDP、上修通膨預測值 --- 1.繼續維持利率不變,強調需要維持高利率是因為關稅: 聯準會 (Fed) 召開 6 月利率會議
Thumbnail
小強站在船頭,思緒一片混亂,絲毫沒有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冷冽海風。 這段從名護港前往恩納自治區的路程約須兩個時辰,正好讓他整理接連而來的大量訊息,消化隨之而來的強烈衝擊。
Thumbnail
小強站在船頭,思緒一片混亂,絲毫沒有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冷冽海風。 這段從名護港前往恩納自治區的路程約須兩個時辰,正好讓他整理接連而來的大量訊息,消化隨之而來的強烈衝擊。
Thumbnail
「想救她得備齊三樣極難取得的藥材。」 「是什麼?快說!」小強心中焦急,也顧不得禮貌了。 「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裡游的各一種,但幾十年來都沒人見過,所以我才會說沒救了。」 「你說,我來想辦法。」
Thumbnail
「想救她得備齊三樣極難取得的藥材。」 「是什麼?快說!」小強心中焦急,也顧不得禮貌了。 「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裡游的各一種,但幾十年來都沒人見過,所以我才會說沒救了。」 「你說,我來想辦法。」
Thumbnail
理論上,「停船」這麼重大的命令應該只有肖日、肖英這種主子階層的人才能下達,身為謀士的奎程卻越殂代庖的發出這個指令,顯然是察覺到事態之急迫。 他似乎有些意外肖日和他同時發出警訊,拱手示意主子先說。 「我發現漁港中的漁船有些不對勁,上頭的人似乎都佩劍或佩刀,不像漁民。」小強說明自己的疑問。
Thumbnail
理論上,「停船」這麼重大的命令應該只有肖日、肖英這種主子階層的人才能下達,身為謀士的奎程卻越殂代庖的發出這個指令,顯然是察覺到事態之急迫。 他似乎有些意外肖日和他同時發出警訊,拱手示意主子先說。 「我發現漁港中的漁船有些不對勁,上頭的人似乎都佩劍或佩刀,不像漁民。」小強說明自己的疑問。
Thumbnail
小強一見到木櫻就嚇了 一跳,因為三天沒見的她竟然憔悴了不少,臉色也有些蒼白。 「你怎麼了?」小強關心的問。 「放心,死不了。」 雖然木櫻刻意露出微笑,用犀利的回答來掩飾,但小強可以從她的眼底看出疲憊,顯然實情並沒有她說的那麼沒事,看來又是在隱瞞什麼了。不過反正小強習慣了,除了繼續觀察也別他法。
Thumbnail
小強一見到木櫻就嚇了 一跳,因為三天沒見的她竟然憔悴了不少,臉色也有些蒼白。 「你怎麼了?」小強關心的問。 「放心,死不了。」 雖然木櫻刻意露出微笑,用犀利的回答來掩飾,但小強可以從她的眼底看出疲憊,顯然實情並沒有她說的那麼沒事,看來又是在隱瞞什麼了。不過反正小強習慣了,除了繼續觀察也別他法。
Thumbnail
我又看見一官了,躺在病床上,手裡握著裝在刀鞘裡的齊龍。我不是已經從他手上贏過那把刀了?為何又出現在他手裡? 曾經讓我覺得偉岸的雙肩,此時看來是脆弱乾癟得令人不忍直視。 我只是輕輕移動了他的手指便鬆動了父親對兵刃的掌握。
Thumbnail
我又看見一官了,躺在病床上,手裡握著裝在刀鞘裡的齊龍。我不是已經從他手上贏過那把刀了?為何又出現在他手裡? 曾經讓我覺得偉岸的雙肩,此時看來是脆弱乾癟得令人不忍直視。 我只是輕輕移動了他的手指便鬆動了父親對兵刃的掌握。
Thumbnail
「我這鐵頭功,怕藩主還沒見過吧,就讓微臣以這手不到家的功夫,和藩主辭行。」施郎蒼白的嘴唇掛著慘笑,一步一步向房外走去,速度慢得像是被幽魂捆住了雙腳。
Thumbnail
「我這鐵頭功,怕藩主還沒見過吧,就讓微臣以這手不到家的功夫,和藩主辭行。」施郎蒼白的嘴唇掛著慘笑,一步一步向房外走去,速度慢得像是被幽魂捆住了雙腳。
Thumbnail
自己曾真正了解過父親嗎?這個念想第一次浮上大木心頭。或許我們父子倆,都沒能從母親身上學懂過「一期一會」。或許,此後父子也只能錯過。 飄流木無法抵擋汪洋的力量,甚至終將被海流粉碎,卻也有機會借助水的力量走過萬里。 一官見大木收起攻勢卻重振架是,鬥氣不減反升,一方面欣慰卻也悲傷,火槍幾乎要垂下。
Thumbnail
自己曾真正了解過父親嗎?這個念想第一次浮上大木心頭。或許我們父子倆,都沒能從母親身上學懂過「一期一會」。或許,此後父子也只能錯過。 飄流木無法抵擋汪洋的力量,甚至終將被海流粉碎,卻也有機會借助水的力量走過萬里。 一官見大木收起攻勢卻重振架是,鬥氣不減反升,一方面欣慰卻也悲傷,火槍幾乎要垂下。
Thumbnail
釘在牆上的皇帝並未死心,他說[我們金國還有老長老,不會放任你們如此囂張地。] 小草聽了[是嗎?那他們人呢?]表情略微嘲諷地看著皇帝,那感覺彷彿他才是低賤的平民,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王。 但他也想到,楓筑閣這麼一鬧,老長老他們早就該出來了,怎麼到現在都沒動靜,接著驚愕地看著處在上位的三人[不會是!?]
Thumbnail
釘在牆上的皇帝並未死心,他說[我們金國還有老長老,不會放任你們如此囂張地。] 小草聽了[是嗎?那他們人呢?]表情略微嘲諷地看著皇帝,那感覺彷彿他才是低賤的平民,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王。 但他也想到,楓筑閣這麼一鬧,老長老他們早就該出來了,怎麼到現在都沒動靜,接著驚愕地看著處在上位的三人[不會是!?]
Thumbnail
好澀的茶 一句輕嘆融入濃厚的霧氣中,輕飄出窗。 眼前蒼茫的白霧圍繞了整座木屋,再延伸出去是有如雲龍盤旋在上的青竹林。 這樣的山景,不見遠天。 缺了一角的陶杯被我置於桌上,淺褐的茶湯折射著晨光映出我的容貌,歲月並未在我堅毅的臉留下太多痕跡。 這隻手,曾握著青銅刀斬過多少人的性命?
Thumbnail
好澀的茶 一句輕嘆融入濃厚的霧氣中,輕飄出窗。 眼前蒼茫的白霧圍繞了整座木屋,再延伸出去是有如雲龍盤旋在上的青竹林。 這樣的山景,不見遠天。 缺了一角的陶杯被我置於桌上,淺褐的茶湯折射著晨光映出我的容貌,歲月並未在我堅毅的臉留下太多痕跡。 這隻手,曾握著青銅刀斬過多少人的性命?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