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邀約
為了訓練,文斯和俊傑約定在每天早上花至少半個小時到運動場跑步,和一些簡單的體能訓練,才一併回校上課,文斯在校外依舊保持那開朗的笑容,兩個有講有笑的,親密無間。但偏偏一旦踏進學校,文斯頓時變成另一個人,沉默寡言,對俊傑若即若離。俊傑實在難以接受文斯這種態度,為什麼要在學校內和自己保持距離﹖為什麼不對自己坦白﹖
俊傑終於忍耐不住,打算到逃到圖書館的文斯說個明白。途中卻被攔截。是文斯不喜歡的那班女同學之首﹕奈美。
「不好意思啊,馬俊傑,你現在有空嗎﹖」奈美迎面而來,把俊傑截停。
「什麼事﹖」俊傑疑惑的問,他和她雖說是在同一課室下,但二人從來沒有什麼交接,如陌路人沒有半句可聊的說話,但基於都是同班同學,不得不停下腳步,寒暄幾句。
「上星期為什麼沒有上課﹖沒事嗎﹖」奈美用她那天生擁有魅力的大眼睛,準備要向俊傑發動攻勢。
「沒事。謝謝關心。」俊傑看著她抬起來的臉,尷尬得把目光轉移到別處。
「今天下午有空嗎﹖我想和你食飯。」奈美似乎看到對方的逃避,決定更進取的行動﹕「別誤會,你文學科成績好,功課上請教你……」俊傑沒有回應,奈美繼續進攻﹕「其實放學後都可以啊!你有空就好。」
「嗯……這個……」俊傑這時看到文斯在圖書館出來,他用眼神向文斯拯救,但文斯卻視他為無物,直接在他身邊擦身而過。
「不放便嗎?」奈美裝出可憐的樣子,奈美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向任何異性發動攻勢,她才不介意其他人的指點,反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對偏偏這次,她有點氣餒,俊傑好像裝上了罩網,好像攻破不了。俊傑很想推卻奈美,但又怕得失她讓她傷心,他要在最短的時間,想出最佳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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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俊傑,你瘋了嗎﹖」文斯聽到俊傑把剛才的事重新說了一遍,文斯這回終於對他有了反應,是快要氣死了的反應。
「你以為人家真的要請教你功課嗎﹖她要追你,自然有千萬種藉口。」文斯激動的說著﹕「你還要給她電話號碼,一會兒她對你窮追不捨怎麼辦﹖」
「剛剛我向你打眼色,你又為什麼不理我﹖」
「我看不到。」文斯倔強的說﹕「就算看到,我也沒理由干涉誰和你說話吧﹖」
「我……算了。」俊傑無話可說,他覺得自己總沒有理由推卻同班同學,她也許真的是請教功課,況且對她也沒有什麼興趣,大概也不會讓對方亂想吧﹖於是在電話通訊軟件上約定奈美午飯後在圖書館見面。
文斯很想告訴他一點都不喜歡奈美這個人,很想告訴他,就是這個人而必須在校內和他疏遠一點,她很想懇請他遠離她。可是說不出來,文斯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去阻止誰和誰結識,她沒有權利做任何事情。她只能眼白白看著俊傑,跟奈美約會。
「馬俊傑,你來了!」奈美早坐在圖書館內面向大門的長桌旁,揮手迎接。
「你不是要問功課的嗎﹖」俊傑看奈美的桌上空空如也,奇怪的問。
「沒有了,剛剛請教了老師。不過既然約了你,總不能失約吧﹖」奈美站起來輕輕的小跳步到圖書館最後的角落,用身軀輕輕的壓向在書櫃前的俊傑,讓他無法逃脫。
「馬俊傑,你平日看什麼書呢?你文學功課做得那麼好,一定有些秘訣吧?」
「啊……都……沒有……」被壓住的俊傑心跳加速,緊張得口吃了。
「啊,是嗎﹖可惜我坐你前面,看不到你閱讀堂在看什麼書……」奈美緊接隨手的在書架上取了一本本地文學小說,翻了一翻。再問﹕「你平時去哪間補習社﹖你知我身邊的那班女生都不愛讀書,不如你陪我上補習班好嗎﹖說不定……」
「我不去補習班的。」俊傑很想推開奈美的壓逼,但對方不是在訓練中的文斯,身體接觸都不腼腆。
「哦……是嗎﹖」奈美把手和身軀退回,一臉失望﹕「星期六有空嗎﹖可以陪我去補習社看看嗎﹖」
「之後再說吧。星期六未必可行呢。」星期六是俊傑加緊訓練的大日子,由早上練習到黃昏,但要是奈美需要,晚上大概還是可以擠出丁點時間當同學的角色陪她走一轉。只是要和文斯分開不能一起晚餐了,真的不想讓文斯失望,又怕奈美討厭自己。
站在兩難的局面,感恩上課的鐘聲把他拯救了。俊傑帶著酸軟的雙腿也得急步返回課室,他需要得到答案。
6.2 退出
俊傑無法專心他的課堂,他不斷思前想,要不要跟奈美出去,還是留下來跟文斯深夜對打練習。每天刻苦的訓練,大概抽幾些時間休息也不壞吧﹖俊傑還是決定輕聲的詢問文斯的意見,
但正在抄寫黑板上內容的文斯卻只是回了他一句﹕
「關我什麼事﹖」
「我看你會不會……」
「不會!」文斯暫停了手上的動作,以凌厲的眼神怒目俊傑。
「我還沒說會不會什麼……」俊傑拿起筆,同樣地抄寫字句。
「你喜歡跟誰出去,都不關我的事。」文斯繼續抄寫﹕「但請準時回來訓練。」
「你別吃醋啊!」俊傑知道文斯壓根底兒就是呷醋,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反應。竟然如此,俊傑也知道自己的選擇,應該在那一方。
只有文斯才知道心底的那份酸是什麼一回事。不過要是俊傑最終選擇的是奈美而不是自己,也沒有權利反抗什麼。至少,奈美從臉上到身材上,甚至在學業上,無一不比自己的吸引。自己都不過是個只會「打架」的野蠻人,憑什麼去和她爭奪,又憑什麼去得到俊傑的認同﹖
放學的鐘聲響起,俊傑跟了老師到活動室處理活動物品,文斯則獨個兒整理儲物櫃的物品。此時奈美和她那群女生走到文斯的背後,呼喝她的名字。文斯驚訝地轉身,卻被另外兩個女生按住了肩膀。
「你為什麼要離間我和馬俊傑﹖」奈美憤怒的問。
「我沒有。」
「沒有﹖沒有的話為什麼他要推卻我的約會﹖」奈美一光耳的記在文斯的臉上,文斯驚訝的瞪著奈美,心底滿是怒火,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出手,否則只會把對方弄得重傷。
「怎麼啦﹖是不是很想打我﹖你不是拳擊很厲害的嗎﹖」奈美不斷挑釁文斯,文斯氣上心頭卻更要壓抑情緒,快要把唇咬破。
「我已經疏遠了俊傑,你還想如何﹖」文斯咬牙切齒的問。
「哎呀,都叫得那麼親密了,」奈美冷笑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課後的事!我警告你不要再阻止馬俊傑了,他是我勢在必得的!」說罷整群女同學把文斯圍住,文斯不斷叫自己冷靜、深呼吸,面對被圍攻,文斯選擇默默承受。
也許因為孤僻的文斯從不主動跟別人交朋友,又或者奈美的勢力太強大,其他同學只會視而不見,離開課室。幸好文斯學會蹲下來用雙手雙膝保護自己的頭部,不至受傷。她只渴望這一刻,俊傑不要回來,不要讓他看見自己的軟弱。
過了一會兒,奈美命那些女生停手,文斯慢慢站起來,什麼都沒說,拿起背包就走。滿肚子的委屈和傷手的紅腫瘀痛,眼淚早已在眼眶內,但她更要對自己說堅強,愈是堅強,才會……
文斯的自我安慰還沒說完,頓時感到被誰在側身推了一把,整個人失重心扭到了腳腕,跌下了幾級樓梯,痛得站不起來。她回頭一望,她認得是剛那個有份兒圍打自己的女同學。文斯這刻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想不通,只想站起來……
「文斯,發生什麼事﹖」在返回班房路上的俊傑剛好遇上坐在樓梯旁的文斯,緊張的問。
文斯沒有打算把事實的始末說出,她只是雙眼通紅的帶過一句﹕「扭傷了」。
奈美同時跑了過來,大叫﹕「哎呀文斯,你沒事嘛﹖要不要陪你去醫療室﹖」
時間人物地點,安排得天衣無縫,原來是一個局。
文斯看著奈美那嘴臉,恨不得把她的一巴掌還回去。但她除了雙眼通紅的對奈美怒目而視,什麼都做不了。俊傑看著文斯對奈美的仇視,而奈美卻對俊傑表露出一臉無辜。
「是你嗎,奈美﹖」俊傑溫柔的問。
「什麼﹖你也看到我才剛到不久……」奈美仍然一臉無辜的說。
「馬俊傑,我沒事。」文斯含住眼淚的說,卻又借俊傑的身驅發力站起來﹕「我自己去醫療室敷冰就好。」
「背包給我,我扶你下去吧﹖」俊傑欲扶住文斯,但文斯卻縮開了手。
「怎麼啦﹖」俊傑好奇的問,他感覺到今天文斯不但要和自己疏遠,更像要和自己絕交似的。就連稱呼都加上了討厭的姓氏,恍惚要把關係變得陌生。
「我無事,多謝關心。」文斯低著頭,捉緊扶手欄杆拐著走下去,每步都是眼淚,都是痛楚。
不管最終俊傑有沒有選擇奈美,不管離開比肉體上的痛更難受,文斯也決定退出這段「朋友」的關係。即使是朋友,感情多要好,也無法三人遊。
6.3 沒事
如同任由腳踝上的冰塊溶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文斯的眼淚隨她垂下的臉孔,一顆又一顆的落在校裙上。就算自己如何出力把臉上的淚以手背擦掉,也無法抹掉內心的冤屈、仇恨、痛楚、未知等等的情緒。
俊傑一直跟在文斯的背後,在醫療室門外看著她獨個兒的冰敷,獨個兒低頭抽泣。儘管內心很多說話想跟文斯說,很想安慰她什麼,很想給她一個擁抱。但此刻卻只能站在門外守著,他猜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讓她不知在什麼時侯把自己討厭了,他害怕走近她的身旁,害怕被她責罵、嫌棄、甚至憎恨。
「馬俊傑,我真的沒事。」文斯終於冷靜下來,轉向門外的俊傑說。
「你不要再裝堅強了好嗎﹖」俊傑這回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想用行動安慰與支持,但文斯卻閃縮了一下,把腳踝上的冰袋再放在別的位置。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俊傑再次追問下去,他很想知道答案,就算是被討厭,也起碼死得明白。
「不要再問了,好嗎﹖」文斯卻決意把所有事情都埋在自己的心底中,她寧願海嘯把自己淹蓋,也不要波及他人,讓所有人滿身泥濘。
「斯!」權師兄隨班主任的帶領下走到教員室,他看到文斯冰敷的腳踝,又哭得紅腫的眼睛,緊張得立即跑上前﹕「你沒有事吧﹖」
「為什麼來了﹖我沒事。」文斯再手背擦去臉上的淚痕,輕輕的說。她害怕權師兄擔心,哪怕是短短幾字也會把自己出賣。
「看你哭到眼都腫了,還說沒事,我們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阿哥會罵我的……」文斯頓時變了小孩在撒嬌。
「傻妹。」權師兄把文斯的頭當作是小貓似的撫摸,溫柔的安慰是讓任何女生都難以抗拒的招數。即使文斯外表如何堅強,內心也是個渴望被撫摸的女生,無法抵擋。其實文斯很清楚自己也無法抗拒俊傑的安慰,只是她從心底中害怕會不會被誰看見,會不會又引起令一場風波。她不敢跟俊傑表明,寧願是自己親手傷害俊傑,至少刀刃在自己手上還能控制,也不願意看見俊傑被他人無情地傷害。
俊傑一直站在原地, 看著權師兄對文斯的溫柔,無法言語的心底有種莫名其妙的心痛。自己在什麼時候,連稱呼都變得陌生,變成朋友也不是,變成錐心的痛。
「待會我背你回去吧。」權師兄半蹲在地上,一邊用繃帶替文斯包裹著腳踝。
「權師兄啊!」文斯瞄了一眼俊傑,有點尷尬。
「你從小都是給我背住走的啦! 怕什麼﹖」權師兄說。
「我先返去拳館練習,你倆慢慢。」俊傑看來明白了文斯的選擇,這個地方不是他該留下的地方。只是他討厭,就算要在一起,也無必要不跟自己說,要和自己疏離吧﹖
文斯等俊傑走了後,站起來把左手繞在權師兄的頸上,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卸在權師兄身上,一拐一拐的走著。
「斯,你重了很多呢!」權師兄笑說﹕「你別再傷了,我快要支撐你不起呢!」
文斯沒答話,也許是剛剛哭得太累了,又或是權師兄今回終於讓她有種安定感覺,在車廂中她合上了眼睛,進入停頓之境,把一切都化為虛空。
俊傑看著文斯給權師兄保護與照料,再看著自己骨瘦如柴的身形,就算自己已經每天在操練卻沒長半點肌肉,別說背起文斯,連自己的書包也背得腰痛。憑什麼說照顧他人﹖自己只能任由別人欺負她也無力保護,哭得梨花帶雨都不會安慰……自己像個廢物,什麼都不會得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專注!集中點!」正在訓練對打的阿龍一拳打在失魂落魄的俊傑臉上,俊傑根本沒可能集中,這陣子太多事情發生了。由家庭到朋友,他只感到所有事情正在偏離軌道,他只想所有事情重回正軌,又或倒退開學時的那一刻,重頭再來,重新選擇,多好。
除了學文斯那樣跟自己說「沒事」讓自己堅強外,已經沒有什麼該做或不做的事了。
6.4 差
人的心理模式很特別,愈是「否定」,只會更加「確定」。愈是叫自己不要想,腦海偏偏就會很有記憶。於是愈是說「沒事」,只會更加「有事」,而只是那件事要在什麼時候發生。
俊傑無法再對自己說「沒事」,腦袋不斷將事情和問題不斷重播再重播,無法集中精神繼續練習,雙手不斷擋格,硬食阿龍的重拳,無法回擊。阿龍早猜到俊傑無法集中的原因,唯有提早結束訓練,帶俊傑去另一處地方。
俊傑一直以為阿龍和文斯是住在拳館的,這回阿龍帶了俊傑回家,讓俊傑感到有點驚訝。他們的家位於舊式井型公屋中,入內很整齊乾淨,沒有間隔的空間,只有簡單的沙發、餐桌、鞋架,貼牆的那邊放置了高架床,下面是潔淨的書桌,另一牆角下則是一張單人床,被窩有點凌亂,大概是因為文斯正坐在床上,抱著和她成長的玩具小熊。
文斯聽到鐵閘聲響,奇怪阿龍這個時候回來。由專注在手機屏幕轉到那站在她面前的身影,嚇得把手機和小熊都放開了。
「你怎麼會來了﹖」文斯驚訝的問。
「他呀!心不在焉的,都給我打到流鼻血了。還是讓他來看你,放下心頭大石。」阿龍搶著對白。
俊傑第一次看見文斯穿起居家服的樣子,一件簡單的連身印上小貓的連身睡裙,配上一頭短髮,反而更特顯出她的既樸素、又青春的韻味。俊傑憶起了夢中那個赤腳在雪地遊走的天使,恍惚出現在眼前。
「痛不痛﹖」俊傑頓時忘記了一直以來的心煩,走到文斯前面,拿掉那在腳踝上接近融掉的冰袋,這時文斯同時伸手捉住俊傑的手,二人異口同聲的問。
「無事。」二人再次同步回答,然後相方一起縮開了雙手,一起別過臉,內心有種東西似乎在翻騰著。
權師兄剛好在廚房弄好了敷藥,看到他們兩個神同步的對話,站住了腳步,以為自己一直佔上風,轉個身卻好像被擊沉在大海之中。
「俊傑,借借。」權師兄吸一口氣,拿著敷藥走在俊傑的身後,似是驅趕他離開似的。俊傑只是呆呆的讓路給權師兄替文斯包紮。即使內心還是擔心,但明知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既然權師兄能做到的,或者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俊傑,之後的日子辛苦你了。」阿龍拍拍俊傑的膊﹕「一星期後消腫消痛,但要完全康復,但還是給時間入面的肌肉復元,這陣子只有你一個訓練了。」
「別說我像個廢人好不﹖」文斯抗議的說﹕「我還可以在旁觀戰的。」
「怕了你。但你要忍得住才好,不然我叫權師兄把你綁住。」阿龍笑言﹕「阿龍,陪我落去買外賣,俊傑留下來陪阿斯,不嫌棄留低食餐便飯吧!」
「什麼﹖」權師兄對於阿龍的說話有些愕然,但阿龍再次肯定了他的說話,沒錯。權師兄沿路質疑留下俊傑和文斯一男一女在屋內,會否…… 但阿龍卻大安旨意相信俊傑。也許在權師兄的眼中,阿龍對文斯好像一點都不著緊,但阿龍作為哥哥、同時兼任父母一職,他早已理解到文斯這個妹子,愈喜歡對誰說沒事,只不過在對誰擺弄姿勢,不願在對方面前示弱而已。心結是需要自己親手拆解的同時,亦需要旁人推一把,才有機會解結。
屋內餘下文斯和俊傑二人,對望無言,空氣和時間都被沉默凝結,無法流動。
「我……」俊傑欲言又止,是不是應該用心底的一大堆問號質問文斯,還是要把問號生吞,讓一切被時間帶走。
「對不起。」文斯低頭玩弄著小熊﹕「如果我說出真相,你會留下來嗎﹖」
俊傑走到文斯身旁,一併坐在床邊。
「我是有心疏遠你的。」文斯深呼吸了一口,說﹕「是我自私,對不起。」
俊傑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聆聽著。但文斯不懂得應該由那裡說起,又沉靜下來。
「是因為奈美﹖」俊傑忽然想起那天文斯喝醉酒在胡言亂語,原來自己沒有放在心內。要是一早留意到,一定會拒絕奈美的一切,但現在自己卻搞歪了所有似的,有種內疚。
「嗯。」文斯依舊低頭看著小熊,她腦海不斷重播今天發生的事,特別是奈美的掌摑,更加不要告訴俊傑,她害怕俊傑誤以為自己在說奈美的不是,她害怕俊傑更因此疏遠奈美,屆時牽連甚廣,是一場不可收拾的殘居。
「是陳芷瑩把我推落樓梯的,不關奈美事。」文斯害怕俊傑以為是奈美親手弄傷自己,頓時澄清了這一點。
「陳芷瑩不就是和奈美一伙﹖」俊傑生氣的問。文斯點點頭,以為說了出來讓俊傑不要誤會,卻本末倒置地令他憎恨了奈美。
「算了吧,我沒放在心上。」文斯為了俊傑,選擇以謊言淹蓋。為了俊傑,她寧願把所有事情都放在肚內。
「總之,無論如何,你要記得我說過,我要做你同伴。」俊傑很想伸手握著文斯的手,但他最終還是按捺那蠢蠢欲動的手,他知道作為朋友、同伴,有些事情,是不能越界﹕「你以後不要再說沒事,好嗎﹖」
口硬心軟的文斯,這時的眼淚已經滴落在小熊身上。她想抱住俊傑大哭,很想在他面前毫不顧忌地抒發屈結,很想把從小到大的傷痛都在他面前卸下,很想……但文斯很清楚,有些事,即使在阿龍、權師兄面前可以,但面對俊傑,就是差那一丁點。
差,到底是不是錯﹖
又成了在她心底中,另一個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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