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租書店

四十年前，我家搬到內壢。沒多久，在成章一街發現一家租書店，也因租小說，認識了年輕的店主國賢。他說他任職的出版社倒閉，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自己喜歡看漫畫，就開起了租書店。生意很好，來租書的各個年齡層都有。

隨著年代改變，人數少了，年齡層集中到中年大叔。看到他們身旁一瓶飲料，翹著腿半躺在沙發上，沉醉在書中的世界。我知道他們暫時忘卻了屋外的酷熱，還有殘酷的現實。後來國賢將租書店拱手讓人，店老闆再次幾度易人，時間都不長，終究逃不過關門大吉的命運。

昨夜寫作引用蘇東坡的《和子由澠池懷舊》：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忽然想起國賢，不知道他的這些年？

夜色黯淡，從國賢開始，多年不見的朋友如幻燈片似地，一張接著一張浮現於腦海。晚暮人生已是：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