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話題,持續延燒。說到店家,巧妙之不同,叫人發笑。有人不喜歡書,卻開了書店,終究耐不住寂寞,回歸政壇;有人不太喜歡書,也開了書店,一到中午生意蕭條,竟然要店員買書充業績;有人喜歡書,偶爾開書店,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精神可嘉。
高中時期,我祖父經營菸酒雜貨店,傍晚假日要幫忙顧店。白天生意清淡,我總是躺在店內沙發睡覺,以天龍國眼光來看,當然是偷懶不專業,但鄉下小鎮,人情味濃厚,每每不拘小節。
華燈初上,門口附近一家家攤位亮相之後,酒客陸續就坐,菸酒銷路乃扶搖直上。但誰是酒客?誰是瘋子?往往難以分別,畢竟一到凌晨,我家門口玻璃窗因酒瘋而破裂,是常有之事!
愛爾蘭詩人葉慈名詩「孩童之間」結尾——「我們如何區別舞者和舞蹈?」這位大詩人超級浪漫,生命力頑強。早年看到余光中撰寫「老得好漂亮」,推崇他死前一刻還在修改詩稿。三十年後,繼續閱讀他的傳記,原來葉慈臨終時刻,床邊圍著太太以及兩位小三,看來可以推測他大腦的詩句——「我們如何鑑別戀人和愛人?」由此看來大詩人應該是「死得好尷尬」!
眾所周知,店面是不會移動的,但如何衍生人氣,端賴店主的經營理念和挑貨功夫。有些店家,即使遠在外國,依然有人時時光顧。記得1990年代,常常到東京遊玩,一下機,就直奔池袋西武百貨公司,因為內部有一家名為「 Post-—」的書店。隔天,會到新宿的紀伊國屋書店,然後到神保町。顯然,光臨這些店家,總會找到許多好書。
常常出外逛街,非但省錢,也長知識。中藥店跟平價時尚店,是我溜達的景點。前一陣子,信步走到寧波西街,興致一來,進去「六安堂」瞧瞧。裡面一位慈祥和藹的婆婆,拿出三種枸杞要我試吃,結果蜜甜的是來自甘肅;中甜的是寧夏;微甜的是新疆。至於價格也有差別。
值得一提的是,買到當歸,是濕濕的,打聽之下,原來是泡過酒。對比之下,其他店家總是枸杞一大包,卻沒有標明產地,而當歸更是乾乾的。足見六安堂中藥店是有文化的,難怪每次經過,總是生意興隆。
過去,沒星期總會光臨台北微風廣場的紀伊國屋書店,淘得好書,也倍感溫馨。會員卡更新,送書袋;耶誕節,送卡片,更有生日禮物。
返鄉兩年,認識諸多店家。清晨即起,肚子唱起空城計,總會到一家饅頭店光顧,一回生,兩回熟,不知不覺成為忠實的回頭客。記得有一天,店家女老闆,主動開口謝謝我的捧場。一問之下,竟然跟我同性,日後越來越親近,也會關心她的健康,因為凌晨三點務必準時起床。顯然,失眠是身體的常態,難怪臉色少了紅潤。
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但越聊越投機,我建議她服用四物湯補血,但出於工作的時空,特別強調也有泡開水的隨身包(玫瑰四物湯)和科學中藥。疫苗一開打,我關心她虛弱的身體是否能承受,她竟然說,如同被火車撞到,痛死了。近日,她有剪了一頭滿滿摩登線條的髮型,連續稱讚她兩天,還有點臉紅。看來,我每天要跟她談一分鐘的戀愛。之後,便走為上策,畢竟身為顧客,要識相,人家分分秒秒忙著店面生意。
每天固定正襟危坐,敲打鍵盤,生產文章,但出去透透氣,逛逛街,也是需要的。尤其是,服飾店和書店,是寫作靈感的來源,當然不可以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