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華媒體各平台總編輯辦發世界華文文學獎予中國作家殘雪,大馬作協會長潘碧華代領。(圖:曾毓林臉書)
9月16日,馬來西亞日,這是馬來西亞時任首相,也是目前官司纏身、吃牢飯的納吉在位期間,宣布的一個全新的國定假日。
原訂2021年舉行的由《星洲日報》主辦的
花踪文學獎,因新冠疫情延期,直到今年,疫情情況樂觀了,沒過多久就看到消息:第16屆花踪文學獎頒獎典禮將落在2022年9月16日。
花開32年,這樣長壽的文學獎,在馬來西亞華人創作圈子裡,是相當難見、難得的事情,也因此只要花踪文學獎還在,她的頒獎典禮必然是文學圈裡的重要大日子。因為,此時此刻也是馬華作家,極為少數的,能體體面面被邀請坐在貴賓席上,受到禮待的高光時刻。
今年,幸得《星洲日報》曾副總編輯毓林先生厚愛,受邀出席第16屆花踪頒獎典禮。我想說,整個觀禮過程十分的愉快、高規格,雖有小瑕疵,但這並不能掩蓋製作團隊籌備得來的精彩絕倫!
【我參與花踪頒獎典禮的印象】
我到吉隆坡工作以來,曾分別出席過第12、第14以及第16屆的花踪頒獎典禮。除了第12屆是因為入圍而出席,其餘兩屆都是受主辦單位邀請,坐在觀眾席上,給得獎者投以祝福眼光和鼓勵的掌聲。
自第15屆起,花踪文學獎頒獎典禮從華麗的KLCC大舞台,過度到如今的小舞台。這過程有起有落。據路邊社消息,本屆花踪是歷屆花踪工委會募集經費最困難的一次。如何在拮据的經濟條件下,創造最大的舞台效益?奇蹟總在壓力下,而第16屆花踪文學獎工委會,扛著理想和現實的壓力,為參與者展現了他們的“魔法”。
如果要我說,我對花踪文學獎頒獎典禮有什麼深刻印象?應該就是在文學獎頒獎之間穿插的音樂、歌唱、舞蹈等環節,設計得很有巧思。今屆花踪頒獎典禮更是邀請到台灣的胡德夫前來助陣,單就這一點,我就很感動了。
【那些值得一提的表演】
第16屆花踪頒獎典禮邀請的表演團體,我最欣賞的首推水土方樂團的音樂演奏,尤其那套爵士鼓,打得真好。
舞蹈方面,有舞蹈家凱利與黃歆穎呈獻的現代雙人舞《妥協》,是整場節目裡我個人評價最高的演出。就我個人的觀感而言,兩位舞蹈家的肢體語言十分有張力,他們把男女間的情事、日常生活中的困境表達了出來,在舞台上的凱利與黃歆穎時而親近,時而將對方推開,他們在搭配得宜的音樂中,把故事講得流暢。我唯一不喜歡的是,結尾“妥協”了——圓滿的句點,讓我難適從。
舞蹈和戲劇,我是帶著尼采式的悲劇視角來檢索的,音樂則排除在外。另一個相當吸引我的表演是口琴家孫福泉和鍾雪兒的《花之舞》口琴演奏。好久沒在現場聽到那麼暢快的音樂了。《花之舞》這首日本曲目,按我朋友的說法是它像電玩音樂。唯我不是行家,但平日里有聽電玩配樂,仔細一聽,真有那味兒。現代舞和口琴的演出,是我在現場的意外收穫。
【那些我不太合我心意的表演】
我們連自己都無法做到面面俱到,那我們就不要苛刻要求主辦單位能顧及所有人的藝術喜好。
【結語:打開第一頁和第一句就不想讀的作品】
這三十多年來的花踪文學獎,雖然絕大部分人都覺得,她為馬華文學界帶來了許多高光時刻,讓來自中港台的作家覺得驚喜意外。就我看來,文學本身的意義由始至終都不在於熱鬧,唯有嚐過了孤獨滋味,你才能明白,文學之偉大,是因為文學可以是一叢篝火也可以是冰天雪地裡,剛拿在手裡就轉瞬冰凍的熱水。
夢幻泡影是文學。文學是由許多的不協調所呈現的協調。是許多的不合邏輯組成的邏輯。我跟朋友說,文學讀者和作者也有分層級的:
一種層級是應用數學,另一種是相對於應用數學的純數學。
前者的級別可說是為一般人而創造的、符合普羅大眾認知的底層邏輯的文學;後者則更多是開創文學先河的易懂或根本不想讓你懂的神作。
就一個純文學創作和閱讀者的視角而言,我們應該追求更高層次的,更純粹的文學。當然,這很可能就像楊振寧在1980年代的一次談話,聊起數學時的調侃:“有那麼兩種數學書:第一種你看了第一頁就不想看了,第二種是你看了第一句話就不想看了。”(出自:
和楊振寧教授漫談:數學和物理的關係;作者:張奠宙)
純文學本身也像純數學那般,會出現楊振寧所說的情況——你看了第一頁和第一句話就不想看了的文學作品。然而,進步正因為有了“看不懂”,於是我們便萌生了“想弄懂”的衝動,人類因此一次次闖進上帝管轄的伊甸園,不斷釋放更多的七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