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鬼故事】小張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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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做丈夫的都喜歡抱怨自己的另一半,小張,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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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家頗負盛名的科技公司財務部擔任中階主管,算一算,年薪早就跨過了百萬門檻。他在濱海新市鎮有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還擁有一部進口名車,而且比大多數人幸運的是,小張身為獨子,雙親更給予金錢上的奧援,也讓四十歲不到的他,沒有背負任何的貸款……
他,不抽菸、不喝酒,更不碰女人!唯一的興趣,就是在屋裡陽台種種花草,弄弄園藝,過著讓人稱羨,所謂菁英階級的日子。
小張與張太是碩班同學,當初她可是系上公認的美女,更是書卷獎的常客,追求者眾,但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因緣,當時北漂求學的她,就是喜歡小張木訥寡言、浸淫於書海的模樣;完成論文後,她放棄已申請到的留美獎學金,在眾多親友們的譁然聲中,甫奏完畢業驪歌,毅然而然下嫁小張,從此做個專職的家庭主婦。
小張有一對兒女,兒子今年剛上小學,念的是所費不貲,私立貴族雙語小學,他會多樣樂器,甚至英、日文說得比中文還流利許多!
張太打算等兒子一上國中就把他送到國外去,美國、加拿大還是英國都可以,意在培養他成為日後的層峰人才;
女兒現在五歲,但張太也早就安排妥當,開始讓她上外語、音樂,還有心底最看重的美姿美儀,因為她希望女兒未來能嫁入豪門,坐擁榮華,千萬不要成為社會上所謂的敗犬或剩女……
可是,小張其實過得很不快樂。
他認為整個家只有「他」一人默默地、無私無悔在付出,家裡的生活費要他出就算了,小孩的學費和補習費要他付錢也罷,老婆要買的衣服、保養品……為什麼也要他買單?
為什麼?
老婆那麼不會想……當初求婚時,他單膝跪下之際所允諾的會一輩子好好照顧她……這句話,anyway,就只是一句場面話而已!跟她說喜歡小孩子,那也只不過是在蜜月後某日她喜悅告知浮現「兩條線」後,一句正常男人漫不經心的回答啊!
為什麼沒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呢?我、我、我不想要過這種生活啊!過年的時候,塞了大老遠的國道,就只陪老婆回娘家陪笑臉!泰山大人是教職退休,硬拉著我跟街坊鄰居道安,還很高興地稱讚自己的女婿多好多好,是國家不可或缺的棟樑!
哼!我為什麼要一直犧牲我自己?我成日上班,辛苦工作十二個小時,只是為了出門有早餐,回家有晚餐,衣服有人幫我洗、家裡有人幫我整理嗎?就只是看到小孩子拿著一張張薄薄的獎狀回家炫耀嗎?我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多?為什麼我不要對我自己好一點?
小張,終於爆發了!
不消一個禮拜,小張和張太辦妥了離婚手續,小孩子跟著媽媽回到了南部娘家,小張壓根兒不去理會張太和一對兒女眼裡那無辜又無奈的眼神……還有前岳父憤怒卻帶不解的雙眼!
小張,認為自己又「活」過來了,他又可以從新找回以往逝去的青春歲月了!
這天下班,他放膽加重油門力道,讓豪華房車疾駛於原本枯燥無味的返程,天啊!看著手錶,居然今晚只花了比以往所需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回到了家;停妥愛車,確認防盜鎖開啟,他一邊哼著求學時的西洋流行歌曲,一邊按了電梯的樓層,手舞足蹈地到了家門口,按下六位數門鎖……
小張,開始放聲大哭……

尾聲:
這篇文章大概已經完成十年,也是著手書寫歷史題材之前,偶然的一個悸動,當初為何有此「詭異」的構思(咦?),坦白說也無從考察,但我自己覺得故事應該有其他結尾:
張太在故鄉與初戀情人重逢,兩人決議攜手共度,結果小張寡廉鮮恥地再度介入?
小張在辦公室恢復「黃金單身漢」的角色,更遇上了剛報到的年輕屬下,兩人看對了眼,打得火熱,但殊不知這一切都是經過精算下的陰謀?
或是
小張經過深思長考,終於承認自己的性向,更展開新的尋愛之旅?
但無論如何,「幸福的家庭都很相似,不幸的家庭苦難卻大不相同。」,俄國文豪托爾斯泰(Leo Tolstoy)如是說;「愛到底是什麼?」理性、無私,甚至符合社會理想憧憬的夫妻相處之道是愛嗎?順服、嚴謹、絕無踩踏紅線,終日置身於安全框架的婚姻是愛嗎?
璀璨的万華鏡下,365+1,點點繁星在夜空裡閃爍著,似嘻笑或沉思,編織成璀璨奪目的銀河千景。有歷史的世界是幸福的,否則風花雪月終歸虛無飄渺。流逝的時光,潺潺細水,取一瓢的點滴拾遺,悄然偶遇的時空現場,我們都是舞台上的主角,看哪!芸芸眾生,每一天來到世間的人物群像,名為啟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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