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是不是沒有想要生小孩？

最近比較忙，常常專注於工作，就算跟小孩共處一室也滿腦子工作，甚至一起出去親子共遊，也是在找靈感。

小孩似乎發現媽媽拿起手機拍照的主角不是他，跟他對話時也心不在焉，就算他湊過來撒嬌媽媽也沒發現...，小孩很懂事地自己玩或找爸爸玩，但某晚睡前，他忍不住發問了：「媽媽，你是不是沒有想要生小孩？」一開始，我有點聽不懂小孩發問的意思，腦海中立刻盤點幾個可能的弦外之音--他想要有弟弟或妹妹？他覺得媽媽有出現任何不喜歡小孩的舉動？然後突然像被雷打到，「難道他以為我並不希望有他這個小孩？」再花十秒鐘回想近期生活上的點點滴滴，確認是自己對小孩的疏忽，讓他產生這樣的錯覺了。

「當然沒有啊！你是媽媽的寶貝欸！」小孩惺忪的眼開始有點淚意。「媽媽最近是因為工作比較忙，所以一直在想事情，對不起啦！下次媽媽這樣的時候，你提醒我一下好嗎？」小孩點點頭，終於願意躺平，在故事聲中睡著。

不得不佩服小孩提問的技巧，既尖銳卻又不帶任何情感勒索。

小時候，連續劇「星星知我心」正紅，生病的媽媽把五個小孩分別安置給其他人收養，那個過程非常催淚，自己也跟著劇情高潮起伏，有時被父母責備，心裡就會想，我是不是爸媽親生的？也會期待著哪一天，自己的親生父母會來帶自己回家。

這是我自己年幼時，在親子關係的挫折裡仰賴的移情方式，想像其他的劇情讓自己好過一點。沒想到自己當了媽媽，也讓自己的小孩產生了類似的念頭，甚至懷疑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存在。

再回頭思考小孩對我講的「媽媽，你是不是沒有想要生小孩？」曾幾何時，我這個自以為會細膩察覺小孩需求的媽媽，居然會被小孩當頭棒喝，甚至還吃驚訝異小孩提問的方式？因為，事實上五歲的小孩的確已經具備這樣的構思能力，我這個大人怎麼會一直以為小孩是全無所知的呢？

隔天，在小孩心情好一點的時候，我又再度牽著小孩的手慎重地告訴他：「你是媽媽花了27小時才生出來的寶貝，你好頑皮，一直想待在媽媽的肚子裡不肯出來，你是不是媽媽的頑皮寶貝？」小孩摸摸我的肚子，笑著說：「對！我喜歡待在媽媽的肚子裡！」。

親子關係裡理想的面面俱到似乎越來越受挑戰，或許這也表示小孩獨立發展的過程中，彼此依附的關係必須建立更明確的信任感，讓小孩願意提出需求、願意溝通，而我也能理解需求、聽得見溝通。不知道哪時候我們雙方會因為倔強僵在彼此的對岸，但願當下，我能時時牢記這一刻，有智慧地解開僵局，一直擔任這個被自己深深期待下誕生的孩子，背後最溫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