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看完了朋友的部落格,他自己寫了一個以居家時尚與美食為主的部落格。說實在的、其實我很羨慕那些人,我的意思是說那些能寫出生活瑣事的那些人,那些人讓其他的那些小小升斗,在觀閱別人文字的同時瞭解這世界,同時飽餵自己對這花花世界的渴望。
我那朋友的部落格花花綠綠的,一如他那個過度裝飾看起來像極了夜店的新居。他的新居落成那時候我沒能趕上,反倒是都已經上了媒體雜誌被報導過了,我其他的朋友才約了一個遲來的飯局,而那時候,我與這個花花綠綠的屋主已經大概三年沒見了。
有個朋友說的好;他說:「人的緣份是很妙的,世界這麼大,有時候在某個異國的機場也能遇到,但是台北這麼小,儘管住在同一區,想遇就是怎麼也遇不到」。我對這件事特別有感觸,之前都一直在國外的我,是真的蠻常在飛機上、在國外的咖啡廳跟朋友們巧遇,但真的回到台灣來長住了,朋友卻一個都沒有見過。
朋友的新房子其實小的亂七八糟的。在一個很狹擠的城,我之前也曾在那個城住了好些年,直到和某一任的朋友分開之後,我才逼自己離開那個有太多想念的城,另外住到了盆地另一頭的鄉下去了,這城,我是許久也未曾回來了。這城的特色就是路小、人多、像迷宮,許多朋友來了都說會迷路,而我這朋友的新居又洽逢在一個彎來拐去的死胡同裡,連我這自認是識途老馬的人也是找了十分鐘。
外面是熱的要死的三十五度大好夏日,我的車子裡放著一張悶死人的電影原聲音樂。從外面看起來,朋友的房子就像是大型的社區型造鎮計劃裡的一片小窗戶,是幾百片小窗戶裡的其中一扇,可能一個眨眼,就不再能確定到底是哪一間了。
我把車停到了將近八百呎外的政府停車場,還繞了快一刻鐘,車場的管門員說要我把車匙留給他,他可以幫我泊車,我給了車匙,拿起要送給朋友的花,穿的人模人樣的走在三十五度的高溫下,只能說,好煩燥。
朋友很好心的準備了很有墨西哥感覺的酸奶沙拉,加了一個好像是什麼豆腐奶酪之類的東西,總之就是好吃(看!我的形容詞好草率)。另外又備了一種香極了的麵包,就是那種看起來很像龐貝古城挖出來的那種大麵包,烤起來香的(看!還是只能形容成這樣)。主菜是焗烤的一個海鮮燉飯,熟透的了米在起士裡緩慢移動,每一次的挖掘都飽受起士香味的燻陶,也是美味一道(失敗的形容),總之是一餐當時沒寫下來感動,現在想起來又頗回味的一個聚會。我還是寫房子好了。
朋友花了太多的篇幅在表達他對顏色的執著。印度綠、中國紅、赭紅、咖哩黃、山毛櫸,配上泛黃的暖頂燈、折射燈、崁燈、小夜燈,加起來變成一個太過民族風的禪人居所,怕自己一個轉念就會迷失其中。而太多的古物及珠寶,讓人實在有點搞不懂,我這朋友與他的戀人到底怎麼了?怎麼把一個好好的住所弄的好像過氣心靈歌手(或民謠歌手)的寫歌房還是什麼庇護所的?總之是奢華吧!一種很末世紀的耽美的豪氣感。
我想起我自己在盆地另一頭的住所,過度空盪的房子裡沒有任何一點裝飾,放眼看去只有白色和單純的木色,相比之下,我的空房變成一種鄉憨的直線,連一點弧度都沒有的空洞。本來我屋子裡還有一些什麼櫃子、沙發的,而這些年也被我丟的只剩下幾個空泛的斗櫃,就連傢俱也稱不上是了。
我接連的捨棄了桌上型的電腦、大型的行李置物箱、收集來的電影海報、朋友送的杯碗瓷器、之前挑了好久的電視櫃,讓搬家工人搬到氣呼呼的大衣櫥、網路上買來的大沙發、自己組裝的電腦桌,之後,剩下來一個空屋子。
看著朋友花花綠綠的房子,忽然對照起我的空泛與乏味,看著朋友與他的戀人甜蜜的兩人小窩,對照起我那個大的過頭的寓所,怎麼覺得,今天來參加這個聚會有點不算是個聰明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