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敕封令：蒼原城隍傳　１２４　勸阻

１２４：勸阻

暈到無法久站的哥哥，又躺一週，終於可以長時間行走。
我攙扶哥哥，在看察廳內走動，接受所有遇見的衙吏和文職問候。
直走到小庭園，哥哥主動說：「一起坐一會，曬曬太陽。」
我問：「有沒有想吃點什麼？我讓人送來。」
哥哥：「小仙啊？」
我問：「怎麼了？」
哥哥：「今天，妳也十五啦。」
我問：「哥哥還記得，好開心。」
哥哥：「怎麼會忘呢？哪一年忘過了？」
我問：「那麼要找我成親囉？呵呵呵……」
哥哥：「聖賢有言，女子十有五年而笄……是該讓妳行笄禮了。」
男孩十五行冠禮，女孩十五行笄禮，表示這個孩子已經成年，婚嫁更是沒問題。
不過，蝦宜只是一個小村，所以除了私塾文人會讓夫子行冠禮，其他男孩和女孩幾乎不搞這個，當然我不知道什麼是：「笄禮？」
哥哥：「應該看過成年女子頭插髮簪？不論是髮簪或是髮釵，都是笄。表示女孩已經是大人了。」
我說：「懂了！就像我在私塾看過好幾次的行冠禮。但是我們村子好像沒有在給女生做這個耶？」
哥哥：「笄禮，一般都是女性長輩給女兒舉辦……不過等幾天，哥哥身體好一點，親手給妳行笄禮，好嗎？」
我說：「好啊！」
這時，忽然有人接口：「女子幼，嫁必笄。好！真是好！在下恭喜二位了！」
看去，是帝君裝扮的字畫商人，笑著走來。必定是門吏直接放他入廳。
哥哥微笑作揖：「好久不見。」
帝君面對我們，一揖到底：「在下恭喜大人和夫人立下終生了！」
其實我聽不太懂在恭喜什麼，怎麼忽然就終生了，但還是：「謝謝你囉。」
哥哥：「只是談論讓小仙行笄禮，哪來的終生？」
帝君：「大人此言差矣。身為男性，親手給夫人行笄禮，不正是丈夫親手給新婚幼妻笄禮？」
我說：「真的？！」
帝君：「恭喜大人，賀喜夫人！」
哥哥：「聽他在說……因為我們家沒有其他女性長輩啦。」
帝君話題一轉：「在下今日路過，特來探望大人。見大人如此健康，放心許多。」
哥哥：「請坐，別客氣。」
我吩咐正好路過的雜務大嬸，拿來粗茶和點心待客。
帝君：「大人，自從松林開始，直到大人受傷，中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民間百姓議論紛紛啊。」
哥哥：「…………」
帝君：「大人受盡讚譽，直被稱為青天大人。甚至有不少人給大人生祀，祈願大人平安健康啊。」
哥哥：「亂來。」
我問：「什麼是生祀？」
帝君：「為大人立神像，當做活神仙，燒香獻果祭拜。」
我頗訝異：「真的喔？」
哥哥：「有夠亂來。」
帝君：「所以，大人啊……」
帝君的測驗，很賊！真的有夠賊！因為他開始以關心的好朋友身份……
帝君：「大人，已經可以了吧？你努力過，辛苦過，大家都很清楚，這事就放手吧？」
哥哥：「…………」
帝君：「大家都知道，大人已經盡力。就是撒手不管，必定不會有人責怪大人。」
哥哥：「…………」
帝君：「大人還是先保住官位，等到日後爬更高，才能繼續為更多百姓伸冤雪怨。否則逞一時氣，讓官途夭折在此，究竟又有什麼意義？」
我出於擔心：「是啊，哥哥已經那麼努力，就別再管那麼多了。」
相信，帝君有我糊里糊塗幫腔，一定在心裡偷笑。
哥哥依然面無表情：「…………」
這時，一名武吏走來，向哥哥跪拜呈上：「大人，快馬送來省府的二封信件！」
省府？把哥哥打傷，逼死葉沙，帶走杜豐，還敢來連絡？
我正開始氣憤……哥哥面無表情接過，讀起來。
讀完，重新把信件放入信封。
哥哥：「一封信，算是公文。杜豐殺人證據不足，被當庭釋放。葉沙嫌疑重大，畏罪自縊，他才應該是真兇。」
把一切推給葉沙，讓他揹罪，我覺得不意外……只擔心哥哥會激動起來。
帝君：「大人，另一封信，又是什麼？」
哥哥：「是省巡撫大人的私信。先是道歉讓我受傷之事，然後希望我今後判案可以更審慎一點，多提出一點實際證據，不要單靠片面之言，以免大家為難。最後表示，已經知道我是多麼盡忠職守，會願意去信朝廷，給我更多美言。」
白話文：我為了救獨子，害你撞傷頭，抱歉啦。希望你今後拿出更多證據，否則乾脆別管我杜家的事了，免得大家這麼難看。只要你願意別再多事，我會幫你在朝廷多說好話，讓你好升官……這些事，我們就此一笑泯恩仇，一言為定囉？
帝君：「大人，這不是很好？能獲得省區大人美言，升官之日必定不遠。待得官大權大，還怕沒有主持公道的機會？」
哥哥：「…………」
帝君：「官場是一個群體，社會的精英，首重和氣。如果身為精英都東吵西鬧，大家不開心，對天下社稷可就是好事？不說別的，單看大人你就好。如果這一撞，撞出個什麼萬一，仰賴你的萬民怎麼辦，被留下來的小仙又該怎麼辦？看察使大人，你也已經貴為正三品，這所有事請三思啊。」
哥哥好一會沉默，終於開口：「是啊……我也算是從這件事學到不少……葉沙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我害死……」
聽哥哥這樣表示，我可真鬆口大氣。
因為哥哥為了主持正義，差點沒命。真難想像如果繼續管，還會發生什麼事？
不論如何，既然都當官了，真的還是以和為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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