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像流水般,札幌的市心圓環,車流不停地迴旋往復。宛如時光漩渦,靜默,卻不曾停歇。
似日常,看似緩緩流度,此刻流逝的水彷若前一刻,但時空無聲斗移,情、空,已是恍置。
在一望無垠的白色雪原,天空落著紛飛大雪,包裹得像愛斯基摩人的男孩,立在女孩家必經的路前,雪地哩,不知已等候幾時?只為問他一句「那妳喜歡吃什麼呢?」深怕錯錯過女孩的心意。
似雪般的潔白,冰晶的剔透,年輕的純摯,傻勁,帶點莾茫,「喜歡」也如是純淨,如冰原透明冷冽的雪水般…
女孩夢想成為空姐。而此刻,她在機場,穿著灰色polo衫打掃機場;有時著全身白無菌衣,進入消毒室全身清消,製作飛機餐點。男孩成為自衛隊飛行員,此刻正在機上,準備前往伊拉克協防。空姐問他coffee or tea?送上女孩製作的機餐。
命運有時彷若開玩笑般,讓你覺得人生至此,彷若鬧劇般,背離劇本。甚至不知為何走著走著,竟荒腔走板,覺得糟透了!
曾經嚮往的星空,還會閃閃發亮嗎?女孩甚至拿起萬聖節cosplay的空姐裝,梳起包頭、拉著小黑行李箱,昂首機場,享受眾人注視、虛幻的艷羨眼光。
男孩在圓環的時光流中,浮影略瞥,心中深藏的女孩身影。利用職務之便,展開無線電聲音辨尋,計程車無線通訊聲音。在人海中,尋找心中的初愛。
男孩此刻即將訂婚。初戀女孩再現,讓他那含苞斲扼的美好,等不到春天結果盛放的初戀,捎來春信。
即使未知結果,只要聽從自己的心,全心投入去追尋,那也是種幸福…
女孩已忘了他,在十八歲那場車禍過後。女孩是被迫忘記,不似現實中,大多是另一方選擇遺忘(慘?笑)。或許是有更好的選擇,或許……
像初春的冰原融水,清新純淨,那樣的心和情,無可取代。男孩的心,一意追尋那未完成。
「如果跟他說了,那又能改變什麼呢?又能如何呢?」如同初戀適合埋藏在心中的答案般。現實是猛獸怪手,蠻橫而毫無懸念,直接地鏟破所有的想像,讓一切夷為平地。讓你心理瞬間荒蕪,卻也不敢舉步向前。
男孩發現心中真正渴望、依戀的,仍是初戀的女孩,於是,他中止了與另一女孩的婚約和情感。但女孩的失意和現實,讓他猶豫也逃避。有時愛得深,反而令人卻步。他飛到了一樣冰天雪地的遠方,似乎不想干擾女孩,改變她平靜的生活。而男孩的心,至少找到了依歸。
看到這,影片特地出現了長長的片尾音樂和感謝人員。「不行!不會這樣就結束了吧?不可以!」看到已不知第幾集的我,嚇到以為將結束,男孩、女孩就這結束了。這樣的遺憾,可是會令人心裂撕肺睡不著呀!
導演不會這麼壞吧!我幼稚地想道。難不成想虐死觀眾的心啊…
還好,音樂結束後,彷若吸水石蕊試紙般,跑馬下一集的條碼出現,我的心才似從十八羅漢山壓制中解脫。
那十八歲女孩回來了,曾想遨遊世界的翅膀,被生活現實拖得下垂凹折幾快忘記飛翔的能力。「First Love」這十八歲記憶之歌,這塊不知何去的CD,如春雨般,融化也滋潤他乾涸的心和記憶。她憶起了那十八歲男孩……
這次,她抖開了翅膀上的壓雪和垂掛沉重的生活,抖開了一切,勇敢展翅。飛到遙遠的冰島小鎮。
男孩來到這寧靜僻遠的北國小鎮,和故鄉北海道雪國一般,天寒地凍、皚皚白雪一片。他在這小鎮機場,協助登機、提運行李,並開小飛機。女孩一路跑來,在男孩協助最後一位旅客登機,準備步上飛機時,女孩在茫茫白雪中,喊著他的名字…
「太好了!太好了!是喜劇…」心中雀躍吶喊,伴隨眼角溫熱淚水滑落。心中缺憾的一角,被導演溫柔補綴了…
如果可以,我的初戀應該如此結果或後續啊啊啊…。如果現實太難,至少,導演給了我們療癒,圓了心中那份美好想像。
如純淨的白雪般夢幻,在回眸凝視年少純摯的愛情時,每一眼。都充滿浪漫、甜味。
像壓捲蜂巢般,記憶擠壓出十八歲的愛戀,湧現滿滿的乍現鮮甜。一種純淨、純真美好的甜。劇中晴道理著一分小平頭,真有當時剛下成功嶺的男孩況味。因彼此上了不同的大學,時空變動、新環境的衝擊和新鮮,彼此的情感
也多了爭執、變動。
年少的喜悅、希望、莽撞、茫然,全然單純的喜歡,不參雜多餘的雜質。這樣的心意,珍貴而無可取代。歷經風霜之後,更懂其美。
《初戀》溫柔撫慰了我們的遺憾,圓滿了美好的想望。讓每個未竟的初戀,都如《初戀》般,唯美、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