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相遇

2022/12/31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聽到旁邊巷弄似乎傳來細微聲音,爵清緊張的立刻用掌心蓋起強力手電筒,不止聲音就連光芒都有可能吸引來獵殺者,如果不是要出來找人,他也不敢使用這類照明工具。

  屏住呼吸,他小步小步挪動,身體緊緊貼在轉角牆邊。

  待心裡準備完成後,爵清這才緩緩探出頭,迎面而來卻是......

  黑影掠過、刀鋒閃爍!

  驚恐瞬間,掌心也快速抽開,強烈光芒頓時在自己和黑影間綻放!

  當眩目時間過去,爵清的模糊視線又看見一道躍動電光直直對準他的頸側而來!

  已經不是可以慢慢說的時候了,爵清立刻發動自己的能力!

  「停住!」

  喝聲一響,文字居然化為實體從他口中飛出,幾乎是瞬發即至,快速纏繞上電光及黑影,不止黑影身體凝固不動,就連原本跳耀的電光都神奇停住了!

  違反大自然現象的不可能事情就發生在眼前!

  陳佳宜,偷襲的黑影,完全無法相信!

  「佳宜,是我,我是爵清!看清楚了嗎?我現在就把妳解開,不要亂叫也不要再攻擊我,我們剛剛已經弄出聲響,等下必須快一點離開這裡,不然可能會有獵殺者出現。」

  停住兩字,如同字面意思,陳佳宜完全無法動彈,甚至連心臟都不再跳,卻又不可思議的生機尚存及能夠思考,只能夠雙眼驚愕直直的看向爵清。

  雖然她有感覺,只要再一段時間自己增強後的力量就足夠突破封鎖了。

  「恢復!」

  爵清又是一聲低喝,強制力瞬間消散,陳佳宜這才能夠行動。

  「佳宜,沒事吧?妳......還記得我是誰嗎?」

  仔細觀察爵清那張蠢臉,陳佳宜確定跟記憶中沒有兩樣,就連總是一副悲天憫人、捨我其誰的正義氣質都相同。

  「當然記得,你是爵清,跟我同期的同事,現在街道沒有路燈,剛剛又太害怕沒有發現是你才會攻擊,真對不起。」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就連細微聲音都是故意發出,想要將人引誘過來偷襲。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環境之中,陳佳宜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所以才用電擊棒先發制人,只是沒想到被反過來神奇的制住。

  才說完,她就發現爵清面容浮現難明神色,連忙故意問道:「怎麼了?先前真的沒注意到是你,你不會計較這種事情吧?」

  搖搖頭,爵清強壓住心內複雜情緒,吞吞吐吐的道:「不是,只是原來賽克斯姐和飛特哥說的是真的,死亡後再出現就是另一個意識體,妳什麼都不記得了......」

  爵清的回答讓陳佳宜心裡瞬間感到冰冷,她也顧不得再裝,雙手一把用力抓住對方衣領提起,猛喝問道:「你什麼意思!詛咒我嗎!從見面開始就一直陰陽怪氣!」

  似乎對於自己被這樣對待不感到意外,爵清意外熟練的安撫道:「沒有,我只是很佩服妳,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的冷靜勇敢,我......」

  爵清說到一半,驀然,不遠街處道傳來怪異有一下沒一下的「啪搭」聲音,他連忙豎指在唇口前,示意陳佳宜安靜噤聲。

  「隱身!」

  隨著喝聲,文字再度化實飛出旋繞爵清與陳佳宜身邊,立起一道無形障壁,快速將兩人身影完全扭曲消失。

  頓時,陳佳宜發覺她連自己都看不見!

  原本就昏暗只有灰褐色塵埃照明的視野中,她全身都不見了!

  但沒有給驚恐的她發出疑問機會,爵清低聲快速的道:「小心,有東西靠近了,我的能力只是做到遮掩視線,氣味和聲音還是會引來注意,我們先去妳剛剛躲起來的巷子。」

  爵清說完就立刻行動,陳佳宜見狀也只好先跟上,於是原本藏身的垃圾堆裡再次多了兩個人。

  他們才藏好不久,四通八達的街道另一端,傳出的「啪搭」聲音也越來越接近,兩人微微探出頭,藉由灰褐色塵埃的小小光芒試圖看清來者。

  那是一顆頭,體型與大型卡車相當,一顆十分巨大的頭!

  臉龐周圍長滿無數一般人大小的手和腳,兩個巨大眼睛翻白流落不明黑色液體,大嘴裡伸出數十條粗壯帶勾舌頭,不斷在地面拍打並拉動它的身體前進,「啪搭」聲音就是這樣傳來。

  怪頭身體構造扭曲病態至極,令爵清和陳佳宜兩人頓時面色發白,精神受到強烈衝擊,噁心反胃和恐懼害怕感覺同時湧現,但又不敢在這時發出聲音,只能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怪頭移動速度並不快,甚至一般人用跑的就可以擺脫,看起來笨重而沒有威脅性,但期間不少各式各樣聽見聲音聚集過來的獵殺者,一見到它後就轉身離開,似乎不願意待在這附近。

  見到如此情形,讓垃圾堆二人組更不敢輕易動彈。

  「啪搭」聲音逐漸靠近,停頓一會後像是在尋找什麼,但遍尋無果似乎令它不耐,沒有多久又漸漸遠去,只留下被大量舌勾翻起摧毀的破爛街道。

  即使如此,爵清和陳佳宜也不敢立刻出去,而是又待了好一陣子,渾身幾乎都被垃圾味道掩沒,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街道上,隱身也隨之解除。

  「爵清,那個怪頭是什麼!?夢想家城市怎麼了!?為什麼你有那些奇怪的能力?你口中的賽克斯和飛特又是誰?這全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即使有再堅強心志,大半夜突然接連遇到這麼多詭異事情,日常生活完全被摧毀,隨著疑問一個一個說出口,陳佳宜情緒也不由得激動起來。

  「放心吧,我會全部告訴妳,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回去安全屋,賽克斯姐和飛特哥應該也在,他們比我了解的更多,如果妳到時候還有疑問也可以問他們。」

  說到這裡,爵清想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道:「其實......妳比我還要更早就認識他們,安全屋還是妳帶我去的。」

  發洩過後,心情才平緩一些,陳佳宜硬是控制住自己浮亂思緒,深吸口氣,道:「我很肯定,我完全不認識什麼賽克斯或飛特,也不知道什麼安全屋,只是睡了一覺被警報聲音吵醒就來到這個奇怪地方,我現在只想回到平常的日子!」

  聞言,爵清深深看了她一眼,既憐憫、同情也是感受身受。

  「妳會慢慢接受,就像之前的我一樣。」

  看見爵清沉肅神情,慢慢的,陳佳宜不再激動,眼神漸漸重新變得認真有神,她還有父母、還要往上爬以及還沒實現的願望,絕對不會在這裡就放棄!

  「好,那你帶我去安全屋,我要把一切事情弄清楚。」

  見陳佳宜終於顯露出過去自己所見到過的堅定神情,爵清也放心不少,他快速低喝數聲。

  「輕盈!」

  「迅捷!」

  「隱身!」

  渾身變得十分輕快,好似一用力就會飛起來,視線中身體也瞬間消失,再次感受到爵清口中「能力」的特殊,陳佳宜心思一轉直接開口詢問。

  「這就是你的能力?我也可以擁有嗎?」

  「當然,每個進入死亡睡眠的人都一定會有自己的能力。」

  陳佳宜漂亮眉間揚起,雙眼漸漸睜大,問道:「我的能力是什麼?」

  「不知道。」

  「......那你的能力是什麼?」

  陰暗無人街道上,兩人邊說邊小心走著。

  「會進入死亡睡眠的人,都是因為有不滿現實世界的意志和情緒而被靈抓入,所以能力誕生也與之相關,妳清楚我在公司的事情,我想用愛、正義、和平來說服大家,一起打造出大同美好世界,所以我的能力就是言出法......」

  「嘴炮對吧。」

  「......不是,是言出法......」

  「明白,不要談你的嘴炮了,去安全屋的路上順便跟我說說能力還有死亡睡眠是怎麼回事,現實世界又是怎麼回事,以及你為什麼會有我不知道的記憶。」

  接連兩次被打斷,爵清有點不爽,斜眼看向擺正心態後快速進入狀況的部門之花,進公司數年來,他看過對方這種換臉也好幾次了,始終還是有點不習慣。

  「佳宜,既然是同期,妳應該知道我一直都不太喜歡妳吧。」

  「知道,我還知道你覺得我做作、陰險、心計過多,擔心我這樣邪惡的人總有一天會為了往上爬去害小霞姐,正義過頭的像是有被害妄想症。」

  「......妳如果在辦公室就是這種直接的真實態度,我或許還比較喜歡一點。」

  「哼!入境隨俗,連留點餘地與人保持良好關係都不會的傢伙,難道跟謝老頭互潑髒水的結果還沒讓你醒悟?你唯一優點大概也只剩下莫名堅持的正義了。」

  諷刺的是,她也是因此在確定對方身份後才放下心,甚至還敢這樣顯露真性情。

  不知道對方的話算是嫌棄還是讚美,不過爵清沒有在意,只是心裡有著自己的堅持,而且進入死亡睡眠後的短短時間內他也經歷不少事情,開始明白過去某些時候或許不需要如此極端。

  「妳很快就會明白,在這裡大家其實都是共同體,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當初要我隨興一點做自己的人還是妳。」

  「你一直說著我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我都沒有記憶?」 

  聞言,爵清停下腳步,轉看向陳佳宜。

  「因為,幾天之前,妳在我面前已經死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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