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第二十二章.各懷鬼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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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衍默默退出營帳,向不遠處的溪谷走去。
順著山壁小路往東,便會接到崖邊,溪谷裡滿是雪白的鵝卵石,公孫衍俐落的躍下,抓住岩壁突出的幾節樹根與石塊,三兩下翻到谷底,省去走緩坡所需的時間。
此時並非雨季,水流平緩細小,水道邊的岩地刻上血紅陣法,內部倒臥著幾十個面無血色、虛弱萎靡的人,眼神空洞茫然,對於周遭的變化毫無所覺。
血色陣法猶如鳥籠囚住陣中人行動,倒臥在地的人身體上都有一道道形似鎖鏈的紋路,發出悠悠微光,緩慢且毫不止歇的抽取血液,順著陣法流轉,陣外的一個瓷缸漸漸盈滿,公孫衍對著瓷缸扔下許多藥草靈石。
鮮紅色的血水漸漸變得濃稠黝暗,發出難聞的腥味,放出紫光後最終慢慢沉澱回歸血色,公孫衍查看片刻,確認沒有出錯便舀進竹筒轉身離開。
陣中已有數人斷氣,乾癟枯槁如木乃伊的身體被熾夜教白色制服蓋住,宛如壽被。
「過不了多久…」公孫衍隱藏在面具下的面容看不穿情緒,細碎的低語被風聲掩蓋,內容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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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另一側的小高台上有棟木造小屋,姚瓊姬抱著昏迷的馮沐瑤入內,裡面的人見到姚瓊姬與馮沐瑤,激動的起身,朝她們衝來。
一雙拳頭用力砸響面前的柵欄,周氏兄妹的怒容在幽暗光線中卻清晰無比。
「姚瓊姬!你對盟主做了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打算幹嘛?!士可殺不可辱,快給個痛快!」周末郎凶狠的從柵欄中伸出手,怒氣衝天的吼。
姚瓊姬抱著馮沐瑤退後,冷澈的金瞳向通道盡頭的房間看去,面無表情的冷哼。
「你這妖女!盟主這麼信任妳,妳竟然這樣對她!妳有沒有良心啊!」周霏霏看姚瓊姬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氣得連連頓腳。
「要怪就怪她自己笨,跟冷墨飛一樣蠢到沒藥救,安分點待著,自有你們派得上用場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小心我們把武林盟的地皮掀了。」姚瓊姬美艷動人的臉上浮現冷笑,將柵欄的門鎖打開,把馮沐瑤交到周末郎手中。
周末郎火紅色雙目快要噴出火,咬牙切齒的瞪著姚瓊姬,很想當場將她大卸八塊。
「…妖女!」周末郎憤憤啐道。
為了武林盟內剩餘的部屬,他不能衝動,只得強行忍耐。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你們就繼續浪費體力罵人吧。」姚瓊姬在牆邊扔下馮沐瑤的武器,不以為意的無視咒罵,淡淡走出小屋。
她望向一碧如洗的晴天,心情卻低落得猶如深沉暗夜。
妖女…姚瓊姬金色美目閃過片刻黯然,突然想到在鬼哭塚的那個人。
那雙如紫水晶般炫目的眼眸,委屈的抱怨自己不相信他,竊喜的看著自己沾附在他掌心的胭脂的他、毫無顧忌的把背後交給自己的他、沾附著他氣息的擁抱、以及蜻蜓點水卻炙熱的吻…姚瓊姬恍惚而疲倦的臉龐,浮起無奈的欣慰。
憂鬱的情感消散,彷似黑暗中出現光輝。
他不是陰險狡詐的邪教教主、她不是背信的妖女。
姚瓊姬如此堅信,等待著洗刷汙名的那天。
好不容易稍微放鬆的心情,踏上階梯走沒兩步,立刻煙消雲散。
「姚瓊姬娘娘,陛下召見。」公孫衍的臉雖被面具覆蓋,但他的破鑼嗓子實在太好認,姚瓊姬一聽就知道講話的是誰,妖冶的臉龐罩上一層嚴霜。
「公孫大人何必勉強?我知道你們根本不信任我,何不像之前一樣直呼名字就好?敖澹呢?半路上就說另有要務先走了,還沒回來?」姚瓊姬雙手環胸冷冷問。
「回來了,與新來的援手在陛下營帳裡議事。」公孫衍聳聳肩,對姚瓊姬的冷言冷語不予置評,動作卻擺明承認對方所言。
「新加入的人?是誰?」姚瓊姬眉頭微蹙,抑制焦躁的心情追問。
事情已經夠棘手了,又來個麻煩?
「鮫人族少主.敖烈。」公孫衍捏著下巴做思索狀,直勾勾的盯著姚瓊姬。
姚瓊姬知道自己稍有疏忽,但還在可修補範圍內,此時若像先前那樣,強調不要試探她反而更可疑,於是她佯裝沒發現,頂著相較之下更小的風險繼續問。
「敖?跟敖澹同姓?」她盡力讓聲調平穩。
「不只同姓,還是同族,他們是親兄弟。」公孫衍淡淡回答。
不問便罷,問了更是一頭霧水,但再繼續追問怕是真要露餡了,姚瓊姬只得作罷,反正到時候向燕孤星套出情報就好,那人頭腦簡單比較好應付。
「臨陣加入新人,妥當嗎?」她裝作失去興趣,敷衍的擺擺手走上階梯,朝燕孤星所在的營帳走去。
「他沒有編列在部隊裡,完成自己的事他會自行離開,雖是助力但整體而言有沒有他都無關緊要。」公孫衍跟在姚瓊姬身後,雲淡風輕的慢慢答道。
姚瓊姬這下更如霧裡看花、有聽沒懂,只能按兵不動見招拆招。
公孫衍無聲冷哼,微帶腥躁味的冷風自谷底飄來,彷彿預告血色的殺機。
等敖烈破麒麟族結界、與曲流光兩敗俱傷後,就不需要他了。
到時候,你這礙事的女人也別想活下去,所有雜質都要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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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微回朔,幽海最深處的鮫人族聚落
離宮殿稍微有些距離的一處海底平原,敖烈抱著梳妝精美的敖黛羅漫步其中。
這裡遍地開滿發出微光的花,花色金黃呈圓球狀,一花兩葉,葉片呈海草綠。
它們錯落有致的平均分布在這塊平原,遠遠看去像是沉在海中的星星,被稱為星河花,敖黛羅非常喜歡這裡,常常拉著敖烈過來玩。
「黛羅…烈哥帶妳來賞花了,前陣子不是一直抱怨我都沒帶妳出宮晃晃嗎?妳看,星河花今年開得好美…」敖烈搖搖晃晃的走到花海正中央,再也支撐不住,無力的跪倒,海水中敖黛羅的衣衫緩慢的飄揚,猶如潮汐蕩漾,她的脖子圍著她最喜歡的絲巾,遮掩縫合後那道醜陋的傷疤。
敖烈放下懷中的少女,摘下一朵星河花別在她髮際,癡癡看著她猶如沉睡般平靜的面容,為她撫平衣衫皺褶,他只剩一隻手,動作緩慢得叫人不忍。
他耳邊幽瑩藍的魚鰭變得蒼白,慘澹而憔悴的面容漾著死氣,白金色的瞳孔晦暗空洞,血珠滾滾而下被水流帶走,敖烈怔怔出神,忽然喘不上氣猛烈咳嗽,周遭的海水頃刻間染成一片暗紅。
「嘖嘖…人不人鬼不鬼的,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的左手呢?」一個涼涼的聲音驀然出現,敖烈一驚連忙轉身,見到面前的人卻愣在原地。
面前的男人剪了俐落短髮,髮色是海水藍,瞳色是天空青,與自己相似的五官精緻,明明在笑卻冰冷無比,眼睛下方的紋路形似冰晶,恰恰與他相反。
他穿著紅黑色長袍,外罩一件不知是哪個集團的白衣,隨興的以食指轉動繩標,戲謔的看著敖烈。
「…敖澹!」敖烈錯愕的喊。
「好久不見,想不想我?」他揮揮手,故作親和的笑道。
「幾十年前你不肯繼承父親的位子,拿走族裡好幾本秘書就人間蒸發,事到如今你還有臉回來!前幾天的祭祀大典為何不來?!」敖烈見他那副不當一回事的散漫樣子,怒氣衝天的撲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吼道。
「回來拜他做什麼?你忘了你們做過什麼好事嗎?」敖澹反手揪住敖烈的衣襟,臉上笑容不減但更加冰冷的反問。
「是你犯錯在先!過這麼多年還搞不懂嗎?」敖烈怒不可抑,揮拳向敖澹臉上招呼,本就受傷的身體與耗弱的心力,如何承受得住這樣忽高忽低的情緒波動?
拳頭未接觸到對方分毫,敖烈口鼻湧血,咳到快要斷氣。
敖澹低頭看他,眼底深處毫無半分同情,他推開敖烈,朝花海中的敖黛羅走去。
「…成天守在這黯淡無光的深海裡,你不覺得人生很沒意思嗎?」敖澹自言自語,也不在乎敖烈是否回答,口吻平淡得像在談論晚餐菜色。
「這驕縱的女人也有這麼安分的時候啊?」他彎腰捻起敖黛羅髮際的花,語氣平靜碾碎花朵的手法卻毫不留情,金黃色的花瓣隨海流遠去,他笑容滿面的欣賞微光消失於黝暗遠方,不再管地上的人。
「我知道你恨她,但她都已經過世了,別再罵她!」敖烈拖著虛弱的傷體,移到敖黛羅與敖澹之間,不讓對方再次靠近。
「罵?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她不驕縱嗎?」敖澹冰冷的眼眸中不帶一絲起伏,與敖烈直直對視,反問道。
「若她驕縱,你又算什麼?鮫人皇族之恥!」敖烈執拗的維護妹妹的顏面,縱然她已香消玉殞,仍氣憤難平的回罵。
敖澹臉上笑意仍然未減,身周的冰冷寒意卻越發嚴峻。
他慢吞吞的彎腰,一句一頓的淡淡開口。
「皇室如何?多尊貴?你們害死我的人,一個什麼錯都沒犯的人,有什麼好自傲的?」他極輕極慢的話語卻飽含怨恨,幽幽問。
「沒犯錯?一介賤民勾引皇子,沒犯錯?」敖烈面對撲天殺氣,不以為懼的冷笑。
「勾引?!賤民?!我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就只是相愛!算什麼錯!你們就因為這樣逼死人!這就是皇族風範?!」回憶起心碎的往事,敖澹拳頭緊握幾乎要當場爆發,青筋暴跳只差一步就要出手。
腦海中忽然閃過某人的臉龐,敖澹立即克制衝動,強逼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時候,他得完成自己的工作才行。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你到底是回來幹什麼的!算舊帳?!」敖烈以為對方會動手攻擊,沒想到等了片刻卻不見對方出手,煩躁的吼。
「…這麼多年沒見,你連聲哥都不叫,我真傷心。」敖澹強壓怒火,裝腔作勢的作感傷狀,敖烈啐了一聲,顯然不相信對方有半點真情。
「既然你這麼冷淡,我也不跟你閒話家常,開門見山的說…我要定海珠。」敖澹不屑的聳聳肩,淡淡說道。
「你說什麼?!鮫人族的聖物,怎能給你這個被放逐的人?!」敖烈瞳孔驟然放大,不可置信的拒絕。
「唉,我也很無奈,可是有個叫曲流光的…」敖澹露出為難的表情,抱著手臂慢悠悠的「煩惱」。
「你再說一次!曲流光!?告訴我他人在哪裡?」敖烈聽到仇人的名字,像被電到一樣,激動的撲上前抓住敖澹的手臂。
「怎麼,你認識?」敖澹皮笑肉不笑的歪頭。
「他就是害死黛羅的人啊!告訴我他在哪!」敖烈幾近癲狂的激烈搖晃敖澹,如欲噴出火花的白金色瞳孔被仇恨蒙蔽,沒有發現事情好像哪裡不對勁。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敖澹抿唇微笑,看似人畜無害的回答。
「…定海珠不能給你!」敖烈仍有最後的底線,強忍快潰散的理性,堅決道。
「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你帶著定海珠上岸來幫我的忙,事成後我就告訴你曲流光在哪,咱們兩不相欠,可行?」敖澹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極其勉強的「妥協」。
敖烈知道對方如果不肯說,就是撕破他的嘴也絕不會吐露半點消息,說不定還會出於惡意,反過來幫對方隱蔽,只得答應他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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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在,燕孤星營帳中,敖澹與敖烈並排而立,敖烈不知道敖澹在外多年都在幹什麼、效忠於誰、要攻打誰,甚至冥界局勢如何等等…於他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的目標只有曲流光。
但現在敖烈對於眼前的男人頗為不快…因為對方正用某種令人厭煩的眼神看他。
「…你就是他們說可以打破現狀的人?看起來病懨懨的還斷了一隻手,真的派得上用場嗎?」燕孤星用他半毀的容顏上下打量對方,口吻無禮輕慢,敖澹在面具底下嗤笑,趕在性子剛烈的敖烈發火前緩頰。
「陛下放心,等他稍作休息,就能立刻進入狀況,決不會有閃失的。」他上前一步,擋在敖烈身前,語氣懇切的說明。
倒不是怕這兩人起衝突掃到颱風尾,只是不願計畫變麻煩,到時候多忙一場而已。
「鮫人族善破結界,這人是鮫人族內第一破陣好手,只要…」敖澹話未說盡,公孫衍與姚瓊姬二人掀開營帳,走入其中。
燕孤星見到姚瓊姬的剎那,便將所有事情都拋諸腦後,撇開其他人,上前親熱的拉著姚瓊姬的手。
敖澹將臉轉向公孫衍,兩人隔著面具對視片刻,公孫衍將視線瞥向敖烈,又拉回敖澹臉上,輕微點點頭,沒有多說話。
敖澹藏在紅黑衣袍下的手在腿部輕敲幾下,似乎有些難耐的想打拍子。
敖烈沒有發現兄長的小動作,只是煩躁的看著直接撇下他不管的燕孤星。
「瓊姬,妳來了!這些天辛苦了,有好好休息嗎?我差人做了嫁衣,妳快來試試合不合身…」燕孤星一反剛剛的陰鬱刁鑽,亢奮的喋喋不休。
「陛下,您不是正在論事…」姚瓊姬輕輕掙開燕孤星的手,雙目低垂羞怯的低聲問道(事實上是為了掩飾不想與之對視的煩躁)。
「那些都不重要,我們的婚事才是最要緊的!來,嫁衣在屏風後面,妳快去試穿…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公孫衍,他說要讓他先休息,你去安排。」燕孤星急躁的將剩餘的三人趕出去,拉著姚瓊姬往屏風後走,對部下的態度敷衍至極。
「…本人公孫衍,閣下這邊請。」一陣不存在的冷風無聲颳過,公孫衍乾咳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的向敖烈抱拳。
他不願多做停留,趕緊將人帶出帳,以免主人又做出失禮之舉。
有新人加入時就不能收斂點嗎?一點大將之風都沒有,見到美人就那副德性,叫做下屬的人該如何是好?
公孫衍心中腹誹不已,感到滄桑與無力…更多是丟臉。
「鮫人族.敖烈。」敖烈總算見到正常人,原先陰鬱沉冷的面色稍緩,淡淡回道。
「敖公子一路奔波,等你充分回復後,其他的我們再詳談,稍後會派人送上餐點,現在就先稍作休息,有事找帳外的人吩咐就好。」公孫衍將敖烈帶去早先備好的空營帳裡,安頓完就和敖澹離開。
在走之前,敖澹還故作親暱的向敖烈揮揮手,被他直接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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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曲家客棧歇店後,曲流光被冷墨飛不由分說的架出門,硬拉去外頭喝酒,他倆窩在某間酒樓的雅間裡,氣氛異常低迷。 低迷氣氛的源頭是冷墨飛,他現在非常不爽,揚起頭來一鼓作氣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重重將空杯頓在桌上,力道重得連碟子裡的花生米都跳了跳。 「流光,你說瓊姬到底為什麼不答應跟我成親?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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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雲洞  一群十數人正在歸雲洞外攻打歸雲洞的結界,而為首的正是以歸雲山莊名義參加葬禮的章鈺琪;洞內的眾人,則是以莊主葉夢鼎為首,苦苦支持著結界運作。  只見章鈺琪向洞內的人喊話,說道:「莊主,與其苦苦支撐,不如早日交出雲日心鑑,我或許可留你一個全屍。」 
上回說到,狹天尊意外親臨奇人籬,並要求在此過夜,藥彌陀也因此忙著整理屋內,不方便移動的元生想起先前的事情說到:「不知道千霍併鴦有沒有事情,殷玄彬這小子太惡毒了。」無芳聽完略帶醋意的說到:「人家可是鎏金骨護身,不像我差點就沒命了還讓人吃豆腐。」元生連忙解釋到:「我只是想到當初那樣保護我們,總不能對人家
  就在公子哥慌不擇路的逃跑時,卻是跑回到了那處水潭邊,而且還有一人也在,正是古馨蘭!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很狼狽,仍舊似笑非笑的望著那位公子哥。   公子哥憤怒的揚起拳頭衝向古馨蘭。   “賤蹄子,小爺我要殺了妳!”   看著拳頭就要揍到自己,古馨蘭偏頭躲過,立刻抬膝給了對方的小老二一記重
上回說到,艷妃正摀著臉抽動著,元生緊張的詢問到:「艷妃你沒事吧?」艷妃連連搖頭,好一陣子後才放下手說到:「我沒事咳咳,我只是被嗆到了。」元生這才放下心來,這時玉兒也轉過身把變黃變小的鱗果浮放在桌上,轉眼看眾人都吃完後,聖手說到:「這樣正好,ㄚ頭,你跟藥彌陀把這些拿去藥室吧,等等用得上。」說完就走回藥
敖澹雙臂交叉於胸前,滿臉殺意的斜坐在院裡的石桌上,怒目瞪視遠方的某人。 公孫衍站在小丘上,背對著他,面前是個雙頰暈紅的姑娘,正興高采烈的與他交談,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氣氛好像很好,看得敖澹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心中又酸又恨又火。 這王八羔子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又想換口味了? 這傢伙!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