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 02：願望APP(11)

　　「抱歉，剛好碰上一個熟人，所以聊了幾句。我順道請他幫忙通知校長了。」秦瑾之回到車上，跟二人解釋道，「陳總一早就跟校方溝通好了，讓我們作為他的代理人處理這一件事，也可以入校找一些熟悉陳曼珊的師生問幾個問題，但不能打擾學生上課。」

　　陳總就是這一起事件的委託人。

　　據藍箏和莉迪雅所搜集到的資料顯示，他是禾日市某個大型建材公司的總經理，他剛過世的父親則是公司董事長。雖然這個名頭看上去不大，但一直以來累積起來的財富和人脈卻是不可小覷的。因此，在愛女失蹤之後，他毫不猶疑就動用了這一切，以求解決問題。

　　「好的，麻煩你了。」莉迪雅道，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她和藍箏默契地沒有提到剛才車上的不速之客。只是，在距離事發地點這麼近的地方發生靈異現象後，不論她或藍箏也好，都下意識把這次的失蹤案往鬧鬼的方向去想。

　　這樣一來，行動上就得更加謹慎了。

　　兩人下車之後，跟著秦瑾之走進了學校。剛好，校工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拉開了學校的大門，原本只容一人出入的門口，此時開始容許學生進入。

　　期間，少不免有學生朝他們打量，也有人在竊竊私語，好奇這幾個陌生面孔是什麼人。

　　莉迪雅早已習慣了他人的視線，而藍箏則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正盯著之前那位年輕老師所站的位置看，彷彿並未意識到站崗的已經換了一位老師，而那位禿頂中年男人被他看得非常尷尬，來回踱著步。

　　進入校門後是一條筆直的廊道，左邊是獎盃櫃，而右邊則連接禮堂，禮堂的門此刻敞開著，可以看到裡面正亮著燈光，座位整整齊齊的排列著。

　　在他們正要穿過廊道時，莉迪雅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看見禮堂最右側，有一個男學生背對著他們，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其餘的座位，仍然空空蕩蕩。

　　還沒待她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三人已經走上了走廊盡頭的階梯。

　　「待會兒全體師生會集合在禮堂進行早會，不過校長已經知會了幾個跟失蹤女孩關係親近的學生，她們會留在課室，方便我們進行調查。」秦瑾之解釋道。

　　階梯盡頭，是一個操場，幾個早到的高年級學生衝進校門之後就在籃球架旁邊放下書包，開始打球，也有一些人走進旁邊的食堂購買飯糰和三文治。當然，更多的是湧向了樓上的課室，把自己的書包放下，打個瞌睡、聊個天、或是藉著鐘鳴之前的空檔抄一下作業。

　　操場一側，擺放著十幾個牌子，按照各班順序排列。

　　不過現在的時間還早，進入校園的學生並不多，全都是跟在他們三人之後進來的。

　　……那麼，怎麼會有一個學生坐在禮堂裡？

　　想到這一點，莉迪雅臉色微變，迅速轉身走下了階梯。秦瑾之見狀正想跟隨，卻見藍箏仍站在原處，壓根沒理會同伴的行動，而是若有所思的仰望著學校新翼的頂層。

　　他帶著疑惑也抬起頭，但完全看不出端倪——藍箏的視線落下之處，只有一道厚實的外牆，以及幾個關著的窗戶。

　　根據秦瑾之事先查看過的資料，聖瑪麗中學是在五年前修建好的新翼，由於需要把原本的建築拆掉重建，工程頗大，因此在那之前的幾年間，其中一部分的班級需要借用到附近的教堂來上課。新翼建成後，原本在舊翼的一些功能性課室便轉移了過去，除此之外，也有新修的圖書館和室內體育館。

　　藍箏所看著的頂層，應該是室內體育館。

　　那裡有什麼不對勁嗎？

　　秦瑾之隱隱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在他跟這些學生差不多年紀的時候，他也經常發現身邊的人會盯著某個空空如也的地方，有幾次，那個人甚至會撇下他和蕭若，直接朝那個地方走過去。

　　只是，在其後的幾年，這樣的情況愈來愈少在方鳴身上發生。也許是他逐漸懂得怎麼去掩飾，也許是別的原因……總之方鳴不說，他和蕭若也不會主動去問。

　　眼下，秦瑾之並不確定藍箏是否跟方鳴一樣能看見特別的事物，但他也依舊謹慎，沒有去打擾他。

　　在同一時間，莉迪雅卻是回到了禮堂前，她沒有進去，只是往那些座位掃了一眼——

　　沒有。

　　一個人也沒有。

　　講台上，倒是有幾個成年人在調整器材，看衣著大概是教師和技術人員，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她。

　　雖然可以認為她剛才看見的背影確實只是一個學生，但莉迪雅憑著自己的感官否定了這個樂觀的推測。

　　那學生原本的座位附近，有一股古怪的冰冷氣息。她很確定，那是鬼留下的痕跡。

　　第二隻鬼。

　　待莉迪雅確認了這一個事實之後，她就不再久留。

　　她再次走上階梯，藍箏和秦瑾之仍站在原處，只是藍箏並沒有注意到她。

　　不過這已經不是重點了。在重新走到陽光下之後，她便察覺到來自高處的一道目光。

　　她在來到禾日市之前就閱讀過關於這所學校的資料，自然知道旁邊那座嶄新的建築物是聖瑪麗中學的新翼，也知道目光來處本應是一個室內體育館。

　　然而，現在那道牆上僅有的幾個窗戶之一，此時卻有一個腦袋擱在窗框前，牢牢的把臉皮貼在了玻璃上，面無表情的凝視著這群外來者。

　　最令人暗暗心驚的是，按照每一層的高度計算，莉迪雅目測那個窗戶至少有兩米高。

　　第三隻鬼——她的這個思緒甫一出現，就意識到還有一些陌生的視線陸續朝他們投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在公園之中，不經意地驚動了一群野鳥。

　　莉迪雅想要轉身去追尋源頭，卻被藍箏拽住了她的手。她看向藍箏，只見他搖了搖頭，「它們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雖然莉迪雅並不放心，但既然藍箏有了判斷，她會相信他。

　　「秦先生，我們可以先找陳曼珊的老師聊兩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