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秀遇見Maharaja(下)

像Maharaja這樣的靈性導師出門傳道，所臨之處奉獻者必奔相走告，並盡心為之妥善安排食、住、行及課堂，有的還三、兩門徒隨行服侍、輔助，Maharaja通常獨自一人，但也許年事已高，這次3/28至4/12在台期間，有個菲律賓門徒Bringard專程飛來照顧。Maharaja 4/5到Shyama那兒講課，當晚住我家，為了迎接這個重大的日子，妻早早就開始準備，不知花了多少財力、物力、精力和時間，甚至還向Jan借了素樸典雅的桌巾，將一樓老爸房間布置得奉愛非常，未料那天下午Maharaja才進去休息不到5分鐘，即出來率直的對我說：｢這間不合適，餐廳、廚房在旁邊，很吵，門外女奉獻者來來去去，也不方便……。｣｢要換房間嗎？｣｢是的，如果可以。來！你帶我參觀你家！｣不待我反應，他已登梯上樓。二樓兩房分屬老媽、我與妻，三樓兒子、女兒房間，個別安排給Bringard和接送他的印度奉獻者Mukesh住。Maharaja走進三樓我的書房，看著滿滿三面牆的書，張開雙臂，三句話不離本行地說：｢我的房間也跟你一樣，但書的內容不同，到這個年紀，應該追求靈性生活，多讀有關靈性的書！｣

Maharaja一踏進四樓神明廳就｢目瞪口呆｣、｢哇！｣聲不絕，並立即對佛像行｢直棍｣仆地之禮，起身後說：｢Buddha也是Krsna的化身之一！｣得知這是老媽專屬的禮佛之所，說：｢一看佈置就知道你母親非常非常虔誠而且宗教修養很深很深，過著極高層次的靈性生活……這房間給人一種崇高但自在的感覺，在裡面念誦一定很美妙！我希望奉愛在台灣也能有這麼個地方，神桌擺上10座美麗的Krsna的重要化身，當然包括Buddha……｣他顯然深知此間的信仰情況而思有所｢結合｣。不用說，Maharaja最中意的宿處是緊臨神明廳的和室，偏偏我們認為他不可能上4樓，没刻意清理。｢你真要住這間？我馬上準備！｣我說。他並不在意有没加強整理，是因為顧慮隔天打擾老媽晨課，才終於決定住3樓，Mukesh跟他交換。

見到老媽後，Maharaja的心更完全被她｢征服｣了，後來的幾場講課，包括在天母，都以對她及其佛堂的長長的、由衷的讚美開始。更有趣的是他說：｢那次和秀、Shyama在房間，看到JB走進來，我就被他吸引，把秀給晾在一邊；今天，看到JB的母親，哇！完全被她吸引，把JB給忘了！JB和秀真的非常幸運，有這樣的母親……｣在家裡聽完課後，奉獻者們紛紛上4樓｢朝拜｣，真到｢戶限為穿｣的地步。妻說：｢看來Maharaja以後到台中，住定我們家了，而且必須為他安排4樓和室。｣4/6下午向老媽告辭時，Maharaja竟握著她的手，再次說出許多欽佩與感謝的話，這令妻非常感動，對我說：｢像Maharaja這樣的靈性導師，一般是絕不碰觸女性的，可見他已把媽媽看做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長輩……｣｢是把老媽當成菩薩了啦！｣我插話。毫無疑問，在我尤其是老媽的｢庇蔭｣下，Maharaja應該是收定妻這個門徒了。近日得到一個消息，他的第一位台灣門徒即將誕生，預定7月在匈牙利啟迪，所經歷的｢考驗期｣長達5年，就看妻的等待時日能不能縮短一些了。

別看Maharaja把妻｢貶｣得一文不值似的，那是他的風趣，其實不無已將她｢視如己出｣的意味。還有兩個旁證！4/5那天，原計畫在Shyama那兒上完課要到初一山居唱誦的，之後奉獻者解散，僅Maharaja、Mukesh、Bringard、Shyama和初一來家裡晚餐，不料整日大雨不歇，上不成山，近20人只好移師我家，這麼一來，妻準備的8人份食材便遠遠不足了，雖臨時去裕毛屋補貨，但料理時間有限，最後每人約只夠派食一輪，Maharaja見狀，把筷子一摔：｢什麼？没Prasadam了？不管，我還要！｣另一次是隔天近午，妻在廚房忙著準備午餐，與幫忙的奉獻者呼來應去，很是干擾Maharaja和我、Shyama與初一在客廳的談話， Maharaja突然回仰起頭，一臉慈祥卻故做嚴肅的高叫：｢秀！Be quiet！｣

4/6早上的深入談話中，Maharaja表示在台灣的奉獻者陰盛陽衰，很希望更多有能力將奉愛瑜伽發揚光大的男性參與，說罷，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和初一，使我有些坐立難安，想為什麼不把期望放在心更柔軟、更願意｢相信｣的女性身上？怎麼不培養女Guru呢？讀聖典薄伽瓦譚，深感女性在印度傳統中的低下地位，而從近日的國際新聞中，亦能得知即使已產生了女總理，這情況到今天也没有多大改善。所幸Shyama打破了沈默：｢像Alen和JB這樣的男生，都帶點藝術家氣質，喜歡畫畫、書法、攝影、聽音樂、寫文章、看各種書……好像很難專注追求靈性生活……｣Maharaja說，靈性生活不會和這些衝突，重要的是｢開始｣，每天利用一點點時間，唸一圈Hare Krsna Mantra，讀一段韋達經典，久而久之，就會越來越被吸引而完全投入無窮美妙的靈性世界裡去。妻又｢體貼｣我心的問：｢會不會因為時間還没到，有的人一輩子過不了靈性生活，必須等待……｣｢當然，我們可以等，10輩子、100輩子，甚至100萬輩子……｣這樣我就｢放心｣了，至少這輩子還｢應付｣得過去。除了Maharaja， Mukesh也對我觸及這個議題，而且更直接勸我修習靈性生活，我回答：｢現在還上班，太忙了！｣但立即覺得太過｢敷衍｣，果真，他接著說：｢没影響的，我每天也要工作10小時呢！｣談話遂此不了了之，不過，因為這次來家的機緣，先前與我數次見面僅只點頭的他，從此對我｢刮目相看｣，4/5晚，自去附近水果行買了蘋果禮盒祝我生日快樂；4/11陪妻去他天母住處聽Maharaja講課，課後吃Prasadam時，他刻意坐我旁邊，從交談中得知，他已來台25年，開了間頗成功的貿易公司，妻子、兩個美麗的女兒也都是虔誠的奉獻者，是非常Nice的一家人。

Maharaja在台中的兩天，恰居清明4天連假中間，使我無法安排任何｢世俗｣的娛樂活動，因為早就被告知了，而且對妻這麼重要，我也没啥好抱怨的，全力配合就是，妻說：｢你就當做一次特別的奉愛攝影假期吧！｣不過，由於Maharaja 4/12離台，前一日晚上在Mukesh家講此番在台最後一堂課，妻難捨崇愛之情，決意給｢准恩師｣一個｢驚喜｣，專程搭高鐵北上，｢懇求｣我作陪並隔天請2小時假一起送機，就實在令我感到為難，覺得自己的｢俗世｣已受到太多｢靈世｣的干擾了！4/11晚我畢竟｢反正没去過，拍拍也好！｣的冒雨陪妻去了Mukesh家，翌日的送機，則因航班時間較Maharaja先前錯記的早2小時，我若去會耽擱太多｢稻粱｣之事而得以｢倖免｣。妻自往機場相送，難免流下幾行傷別淚，但我們都相信，這次來家裡的經驗，將對他影響深遠，在國外講課時，每當提到台灣的｢老菩薩｣和佛堂，或許會突然心生懸念，從而優先規劃飛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