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舊書攤（下）

四季版的精裝李敖全集，也是爸爸網羅的對象，它的編排看來相當順眼，出版日期是六十九年十月，李敖最好的作品在那之前已大致完成。目前，只陸續買到第四、第五冊，也屬可遇不可求的精品。另外，一九八六年起出的真相叢書蔣介石研究系列，爸爸也曾稍加蒐集，原已有一、四冊，有一次看到保存完好的一套六本，顯然由同一主人剛賣出手，因為才開始逛，不想背太重，便暫時放過，結果再回頭已「人書永隔」了，只好用：「有【蔣介石評傳】了嘛！」來自我安慰。

爸爸曾從省立圖書館借過一本全音出版社的【貝多芬】，鮑考雷斯科著，李逸洋譯，精裝，書齡接近三十年，已破損不堪，但前次逛光華商場，發現同一版本的，卻跟新的一樣，立即花五十元搶下。所以，爸爸不見得看過的書就不要，在圖書館借讀過，覺得好，碰到照樣買；前面說的李敖的書，更不惜重覆購入不同版本。

眾書攤逛久了，那幾家比較便宜都知道，爸爸買四季版李敖全集第四冊，二五○元，後來在另一家買份量相同的第五冊，只要一四○元，差別真不小，但買舊書，不能優先考慮價錢，如果判斷是稀有貨，就該立即「拿下」，因為最貴也不過訂價的一半（當然，二、三十年以上的書就不一定，文星版李敖訂價十四元，爸爸買五十元，但還是覺得太划算了。）較為普通的書，再慢慢去比價錢、較新舊吧。

書商的招牌上，都會寫著「高價到府收購舊書」，可別當真，那是相對於「賣破爛」說的。據爸爸瞭解，他們通常以書價的一成買進，五成賣出，轉手間看來利潤可觀，不過，雖然再冷門的書也可能遇到有緣人，但還是有許多書賣相不佳，最後成為「呆貨」，無法回收。爸爸很難想像自己會賤售愛書，但真感謝有人願意這樣做。

光華商場的舊書商，男男女女，多半都有些年紀，他們坐在攤位的一角，若非整理書籍就是盯著台小電視打發時間，偶爾，也可見鄰近的店主們閒話家常，相互之間顯然非常熟識，讓人感覺這兒就像個小社區；但書販們似乎都不太閱讀，那櫛次鱗比、堆積如山的書，在他們眼中，純粹只是商品吧！這樣也好，管它珍不珍貴、稀不稀罕？都一視同仁，沒有「奇貨可居」，爸爸也才能買到便宜的好書。事實上，也有書商專門收集些絕版老書，比如清末、民初大陸的出版品，紙質黑黃、印製粗糙，看來吹彈可破，卻包在透明膠袋裡，標上很高的價格。但爸爸不碰那些東西，來逛的目的畢竟是書，不是古董。

89.6.12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