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當時當兵,
也曾經在台中榮總的急診室度過一夜,
第一次以病人的身份進急診室,
而且是深夜的急診室。
那時,
趟在床上,手上吊了點滴,晚上好冷。
而且因為護士小姐沒注意,
點滴打完,血液都開始回流了。
那天晚上,正好聽到生死交關的情景。
被送進來的老先生,
似乎一直救不起來,
他的女兒最後苦喊「不要再讓我爸受苦了!」
像這樣,那一晚的急診室很不平靜,
又冷,又陰暗。
被棄置在一邊,等待天亮,但是夜好像越來越長。
昨天讀到《梵網經》的下卷〈菩薩戒序〉,
有這樣的話:
「壯色不停猶如奔馬,人命無常過於山水,今日雖存明亦難保。」
這話簡直跟張伯端《悟真篇》說的一樣:
「人生雖有百年期,壽夭窮通莫預知。
昨日街頭猶走馬,今朝棺內已眠尸。」
確實,
不是什麼形而上學的問題,也不是什麼心性的討論,
生死才是一等大事;
但卻也是最難學會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