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氣 /MHYK同人 /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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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手遊《魔法使的約定》同人作品 / 現代PARO /
因緣主向 / 耽美BL /
含性描寫(凱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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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學生凱與幽靈歐的戀愛向故事?
喀噠喀噠、喀噠喀噠。
濡濕的空氣、陰悶的房間。Cain正專注於眼前螢幕發出的白光,嚴肅的表情伴着十根緊湊不停敲打鍵盤的指尖,奏出沉悶又機械的短音。戚起的紅眉認真的沒有注意到悄悄靠近自己耳邊的白晢的臉。
就算那臉上勾起了狡黠的笑容也沒有讓他分神。
接着,那笑容化成微撅的形狀,突如其來的,對着披着紅髮的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嗚、嗚哇——!!」原本緊繃的身子一下子由位子上彈起,右手慌張的揉着那被吹氣的耳朵。耳根已經整個泛紅,連帶背後也引起了一片疙瘩。
「嚇、嚇到我了!Owen、怎、怎麼了?!」他總算注意到對他使壞的身影,那幾乎白晢得沒有血色的臉。
柔亮順滑的銀灰髮色包覆着清秀的五官,唯獨惋惜的是卻是懷着無比邪氣的表情。能直透內心深處的尖銳視線下是被勾得高掛的嘴角,他非常滿足眼前那被他成功嚇壞的表情。
甜蜜的笑容微啓說着兇狠的字眼:「滾出去。」
「⋯⋯唉——」他抓抓自身紅髮的腦袋,無力的歪着頭,困擾的表情思考着回應。「就說過我真的十分需要這裡——」
「跟我有什麼關係?」低沉的語調打斷了對方的訴求。
「⋯⋯反正你也沒辦法趕我出去。」接着他就重整了坐姿繼續面向筆電繼續作業。
「哈?!有夠無賴。」Owen靠在螢幕旁,一手撐在桌上托着腮子,百無聊賴的玩弄着桌上的文具。
「誰才是無賴啊⋯我可是黑紙白字的跟房東簽了合同的。」他繼續喀噠喀噠的敲着鍵盤,無視對面那不屑的表情。
「我先在這裡的,當然我說了算。」
「鬼的法則不能用在人類身上吧?」他突然伸出一手朝Owen摸去,結果卻是整隻手掌穿透過對方的胸口。「連碰都碰不到。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就讓我們和平共處吧?好嗎?」
「嗚哇、快拿開你的髒手。怪噁心的。」就算沒有任何觸感,但看着一隻手掌在自己體內撲空還是有種莫名的反胃,他嫌惡地揮動雙手但通通都完美的穿透過對方的手臂,毫無作用。
「哼——⋯」就在對方再度把注意力投放在筆電裡的時候,Owen發現Cain手邊那奇異的東西。一個透明的塑膠杯,裝着像把皮膚攪爛的液體,還有一顆一顆黑色的眼珠,這是什麼萬聖節主題恐怖飲料嗎?「欸,那是什麼東西?」他拿起了一支筆,戳戳那杯奇怪的東西。雖然肢體之間的碰觸完全無法,但神奇是他卻可以像人那樣碰任何死物。
「嗯?」Cain眼珠子稍為瞄一下左手手邊。「珍奶啊。」
「珍、珍什麼?」
「怎麼?你不知道?」Cain從吸管套抽出透明的吸管,卟一聲把它爽快的插進那奇妙的液體裡頭,再把它整杯放到Owen的面前。「鬼能喝的到嗎?」
他像貓一般低頭嗅嗅從吸管口飄逸出來的奶香味,好奇的驅使下小心翼翼的把嘴巴靠上,弓着身子輕輕的吸了一小口。一顆黑色的球體像樂透中被選中號碼球一樣經過奶茶色的隧道緩緩的往上升後被如櫻花的唇色吞沒。
「今天同學請我喝的,他不知道我不喜甜點了個全甜的,我還煩惱着呢——居然真的喝的到⋯」Cain對於一位靈體可以咻咻咻的喝着飲料的畫面嘖嘖稱奇。除了無法碰觸這點以外完全感受不到對方不是活着的人。
很快那杯全甜的飲料已經憑空消失了大半。對方的雙頰像隻藏滿堅果的松鼠那樣飽滿的鼓起。
Cain心想,誰說幽靈要燒香拜祭的?好像放杯甜飲料還來的有誠意。
「⋯⋯」那對鮮紅的眼眸看着桌上那杯珍什麼的飲料看的若有所思。「如果你每天都帶一杯回來我就網開一面不把你的東西丟出去。」
「喔!這真是太好了!」腦筋靈活的Cain立馬就算出就算每天一杯飲料加起來的費用也比他在外面重新找房間來的便宜。畢竟他現在這套房的租金可是低到能謂不可思議,而這極低的租價當然就是凶宅的緣故。而讓它成為凶宅的原因不用置疑就是因為眼前的鬼魂。
Cain從小就可以看的見鬼魂,所以他知道大家口中很多怪談都是一場誤解。而他遇過的靈體幾乎都是無害的,或是說,跟本也無法對人類進行太多的干涉。像Owen那樣動動物件已經是個極限。
於是他反利用大眾對幽靈的誤解專門尋找這類被稱為凶宅的地方來節省生活的支出。
「⋯⋯你說為什麼一定得住在這?」Owen拿起塑料杯晃晃裡頭圓滾亮澤的蜜甜。這裡位在地平線下的地下室,陰涼又潮濕,只有一排靠近天花的通風窗口。就算是白天裡,牆上的白漆還是顯得灰暗。就算春日的涼風都無法舒爽這窒悶的空氣,就算是夏日的陽光也無法照亮暗瑟的角落。正常人不會想住這種地方的吧。
「因為我欠了很大一筆錢⋯⋯」Cain苦笑着抓抓臉頰。「兩星期前我為了救一隻野貓,把自己的機車撞上一台轎車——沒想到居然是台名車,維修費完全超出我的想像,為了省開支只好盡可能找便宜的地方。自己車子也毀了,所以最靠近學校和打工的地方又便宜的就剩這了。」雙子房東像遇到百年難得一見的貴人那樣圍着他轉圈圈,還大方的開了很多折扣,既然雙方利益一致實在沒有不租下來的道理。
然後在入睡的第一個半夜就遇到一雙鮮紅的紅眼睛怒瞪着自己一整個晚上。
「哼哼⋯⋯」Owen由原先聽儍了眼後轉變成嘲諷的笑臉。「真是個無藥可救的蠢材。」
「那種不長眼的貓啊,你為牠賠上了那麼多,結果說不定轉個頭就被另一台車輾得血肉無糊。」他把已經清空的飲料杯輕放在桌上。「弱小的東西就隨便讓牠死掉不就好了?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
「也說不定不會啊。」Cain連一秒的遲疑也沒有。「如果因為那一點的可能性就放棄的話,反而會後悔吧?」他挑挑眉毛,繼續聚焦在眼前螢幕裡密密麻麻的文字海裡。比起那幽靈酸味的建議,眼前的論文更讓他煩惱。「自己伸手可及的距離就能改變的機會,白白放過才叫可惜吧,我沒有後悔呢。」
「哈?被那貓搞的現在落泊的要跟一個惡靈共處一室,給我後悔、怨恨一下啊?!」反而是自稱惡靈的角色激動的快要彈起。
「啊,說起來那你呢?為什麼你會在這?」Cain順着話題提問了一直好奇的問題。對方顯然滯留在這間套房相當長的時間,是甚至連這幾年由國外傳入而流行興起手搖飲料都未聞及的過去時代。
因為倏然轉向自己的話鋒而瞇起雙目的Owen明顯感到不悅。
他一根手指碰上了、不,碰不上、他穿透過了Cain的脖子,壓低了聲線極冷極寒的語氣言道:「因為我要找個替死鬼喔。」
「只要有人代替我留在這的話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喔。」他露出了像剛喝下的全糖飲料的甜蜜笑容。「你可要小心某個晚上被我用繩子勒死。」
「你剛剛才說要我每天帶全糖珍奶回來的啊⋯⋯」Cain皺着眉無奈的看着那陰晴不定的同性鬼魂。
這威脅的話語讓Cain無動於衷的最大理由是他知道這是個唬爛的謊言。
替死鬼這種事情無法真正讓一個滯留在世的靈體解脫。
這是他由以前曾經幫過的一位鬼魂上得知的。那位因為找回了被丟落了的髮夾的小女孩,在她重新夾上那由至愛的母親贈送的髮夾的一刻後,Cain就目送着她化成點點柔美的白光、帶着幸福滿足且甜美爛漫的笑容消失於河邊。
所以如果他也能找到Owen被滯留的理由的話,他也許也能幫他離開這個陰濕的地下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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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房門,他被那如畫中的美景停住了腳步。
柔和的日光透過那唯一一排的天窗一簇簇的灑落着,剛好打亮着銀灰的髮絲和白晢的如精緻陶瓷的五官。窩在旋轉椅上的Owen翹高了長腿交疊架在他的桌上,一手橫拿着筆讓一隻身帶金黃,披着紫藍羽翼的畫眉鳥站在上方。牠擺着長尾、尖喙高唱着清脆的鳴聲。而那鳴聲也只能稱作伴奏,對比旁邊的聲音而言還稍為遜色。雪白的喉頭發出悅耳的節奏、柔和的哼唱着優美的小調。宛如致身在清幽的潺潺流水河邊,聆聽着大自然的樂章。
這場突如其來,不用門票的天籟美聲,吸走了Cain的靈魂。
當他還在陶醉在這場演唱,忘我到忽略時空還在運行,哼聲卻像斷了弦一樣嘎然消失。
「嘁。」一聲咂嘴,畫眉驚動的拍着翅膀由天窗往外飛去。然後一支原子筆狠狠的砸中Cain的額頭。
「啊痛痛痛——」被砸中腦門的Cain方才回過了神。
「下次不敲門就宰了你。」他把旋轉椅轉個方向背着門口。
「抱、抱歉,我一時習慣了——」哪個獨居的人會習慣回家前要敲門的啊。「我幫你帶回來了喔。」Cain把每天固定像供品般的全糖飲料放在桌上。靠近時偷瞄了一下那故意背對自己正在泛紅的耳背。
在柔順的短髮下是瘦削的項脖和肩背。完整無瑕的肌膚沒有任何外傷,簡潔的衣服且穿着整齊,看起來是滿好的材質——沒有違和但又不合常理。
他以前遇過的靈體多少都有死前的一點跡像,會讓你明白他是個亡者。例如那個尋找髮夾的小女孩,她因為落水所以總是濕着頭髮。而Owen卻什麼都沒有。
所以如果不是因為手會穿透過去Cain還是無法相信他是一名已逝者。
想着想着,手掌又不自覺的伸了過去,他真的很想感受一下那在泛紅的耳根會不會帶點熱度。
而對方這時剛巧適時的回頭。
Cain的指頭在這巧好的瞬間碰上了某種柔軟。
「啊、對不起。」他立馬把無禮的手指收回並趕快致歉。
「⋯⋯⋯」紅色的眼眸變的相當凌厲。
「嗯?」Cain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指頭,腦海裡努力回帶。他碰到了? 他確實好像碰上了什麼軟軟的觸感、小片的、在臉附近的⋯⋯
「Owen你再讓我試一下好嗎?」Cain轉頭尋找那已經拿走飲料落跑的幽靈。
「不要。」火速的吸着飲料的幽靈怪異的躲在角落,一點都沒有之前的餘裕。
這奇妙的反應加深了Cain的推測,所以他的確是碰到他了。
就在一連串的掙持與對峙之下,被迫至角落的Owen只剩下無法穿透的死物圍繞着、這麼一想其實幽靈還真不夠方便、他正如困獸般僅剩下兩顆怒瞪的寶石眼珠以及只能冒出毒辣字句的嘴巴。
「你有種就試試看——」
「好。」Cain一手往Owen的臉頰摸去,果然穿透過去了,直到姆指指頭再次碰上一片柔軟。
神奇的觸感與矛盾的認知,他的姆指能夠停留在對方那粉色的唇瓣上。那沒有溫度、正確來說是帶着涼意、柔軟,亮着色澤且飽潤的唇面。
那是帶點粗糙的觸感,有如沙灘上的細砂,微小的顆粒在互相磨擦的異物感。還有着無比柔熱的溫度,就好像被夏日曬的溫暖的砂子。
只是一片指頭的面積卻可以溫熱起整個身體的體溫。開玩笑嗎?幽靈會有體溫嗎?但現在的確有着實實在在臉頰正在燃燒的體感。
帶着角質的指頭摩挲着粉嫩的唇邊。那種獨特的碰觸有着讓人一親芳澤的本能衝動。視線無法離開那兩片像草莓布丁甜膩油亮的櫻唇。
「你摸夠了沒?」Owen用尖牙狠狠的咬住Cain那無禮的指頭。那狠勁足以讓Cain痛的哇哇大叫。
「會斷掉!會斷掉!」Cain反射地想把指頭抽回來但對方咬力實在太強了,他覺得他像踩到貓咪尾巴般被惡質的報復。
好不容易對方終於願意鬆口,讓他留有完整的指頭。「呵,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我可以半夜趁你熟睡時咬破你的喉嚨。」Owen挑着眉,抬着下頷展示一貫的妖魅微笑的說着。
「對、對不起嘛⋯⋯」這才意識到剛剛那段時光是多麼的逾矩的Cain呼着紅腫的姆指,他無法辯解剛剛的無禮。「我明天多買一杯飲料給你⋯⋯」
「⋯⋯⋯⋯」看着那倔強的咬着唇想拒絕但又糾結掙扎的眉間,充滿矛盾的表情讓Cain明白到全糖供品的崇高地位。
「這又什麼東西?」Owen用兩根纖指拎走了Cain正聚精匯神得皺緊眉頭盯着的手機。
其實對方這不問自取的任性舉動Cain早已習慣,但此刻他格外慌張:「欸、欸!這——」兩隻手想要由對方手上橫搶過來,但理所當然的在對方身上全撲上空。
「欸—居然有文字。嗯——『富商末子神秘失蹤、疑被撕票棄屍——』這什麼東西?」還沒把所有文字看清楚個遍,手機就已經被Cain抽取回去,他趕快按下鎖鍵,金黃色的眼珠難得地四處遊移。
「嗯、就、就、好奇——」Cain吞呑吐吐的表現讓Owen極為不解。
「我是問說那是什麼東西。」他手指指着Cain手上那個會發光又會變黑的神奇物品。為什麼要像個儍子猛盯着那個東西看。
Cain這才想到對方對近幾年發展出的東西毫不知情。「是電話。」
電話這兩個字Owen認識但絕對不是他目前看到那個東西的形狀,這激發了他滿滿的好奇心。他又自然的把手伸去Cain那鼓起的口袋。
平常都樂意介紹的Cain這回卻一直推卻跟迴避,這種反差反而更勾起了Owen的興趣。二人一直互相物理與言語上的攻防,最後Cain實不得已只好動用最終技倆:「我出門買杯飲料給你——」
「⋯⋯你以為那種像把腸子揉爛成球、把皮膚溶掉的液體每次都可以收賣我嗎?」那充滿着不屑的表情看透了對方的陰謀。「呵、我懂了,該不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像是成人影片之類的東西——」
「就、就是——」臉色泛紅的Cain急忙的承認。什麼都好,只要能模糊糊混過去就行了。
「⋯⋯⋯」Owen那狐疑的眉毛還是沒有解開,腦袋運轉了兩秒後他又徑自敲出答案。啊,懂了。原來Cain喜歡男人啊、剛剛看到的字都是說男的啊,又承認是成人內容——因為不想被知道喜歡男性所以如此慌張嗎?真是有趣。
——難怪那天用着那種眼神看我。
憶起那如日光溫熱細砂般的觸感,那唯一能感受到的觸感。頃刻又感到一股熱氣蔓湧至頰上。他氣憤的撿起旁邊的枕頭狠狠的往Cain臉上砸去。「趕快滾出去買。」
隨着那唯唯諾諾地逃走般的Cain關上門的聲音,Owen倒頭隨意躺在他允許「借」給Cain睡覺的床上,原本只有霉濕水氣味道的空間與床鋪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一股檀木的香氣侵蝕佔據。
「什麼啊這是——」他捲縮起身子。他想起那首次會把視線對上自己的那雙金黃、那會對自己展露微笑的儍子臉,以及唯一獲得過的觸感和溫度。
由首睜開眼後就困在這四面牆壁後的記憶之後的首次。
不要把這種記憶放入我的腦袋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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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的臭小子——」在細小辦公椅上坐着一位鼻樑上帶着如被燃燒過後的橫疤,高壯的身材快把椅子壓垮。他咬着能量飲料的瓶口,紅色眼珠旁的血絲如藤蔓爬滿眼睛,歪起的嘴角露出的尖牙彷如要把眼前的Cain嘶咬一番。如果不是因為他胸口上掛着的警察證件,應該沒人會承認他那兇狠的形象下是位合法的執法人員。
「這麼久沒找我,難得找我卻又是要我查案子,是嫌你表哥我工作太閒?!」被稱作表哥的Bradley非常不滿的咬着牙,把已經喝光的瓶子丟往堆滿披着同樣外裝的同伴的垃圾桶裡。
「對不起吶,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車子的事情實在不想麻煩你。」Cain怯怯的抓抓後腦。
「那種事情才該要找我好嗎?!你這蠢材什麼時候才懂的把自己放在優先啊?」Bradley知道Cain被追討一大筆賠償金已經是他跟對方私自和解過後一星期的事情了,還是由其他渠道得知的。已經發展到和解的結果下,他完全沒有插手的餘地、就算知道自己珍重的表弟有多被誆騙。
「這一次呢?又惹到誰了?」Bradley小時候就知道Cain能看到鬼魂,偶然就為了幫那些亡者而找他協助。當上刑警後還得到某些方便,雖然這種沒有科學跟據的助證完全登不上公堂,但對於滿足尋求真相還是相當得益。
「這個,可以幫我找找這個案件嗎?」Cain遞出了他的手機畫面,裡頭是一篇新聞報導。
Bradley滑滑新聞內容,挑起了眉毛。「這二十三年前的案件,早就過了法律追溯時效了啊。」
「嗯啊⋯⋯」Cain支支吾吾的回答,顯然沒有打算透露更多隱情。
Bradley看着那雙熠熠的金黃的雙眸,以及沒有打算再發言的嘴巴,嘆了一口氣:「真敗給你這小子。」他打開了刑警內部專用的搜尋系統,粗壯的指頭敲打鍵盤時發出了明顯的聲響。
「該慶幸廿三年前就已經建立了電子系統,你給我更久遠的我才不理你吶。」螢幕裡頭很快就出現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案子結案了啊,三名強行犯都入罪了啊——呵,還案外案哩。」Bradley托着腮子饒有趣味的快速閱覽當中的各種紀綠,這是發生在他還是個黃毛小子的年代的事。「太深入的資料不能讓你看,你就聽我自言自語好了。」
Cain點點頭,從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專注的收集訊息。
「某月某日早上,警察局接獲一通聲稱兒子昨日前往醫院複診後就沒有再返家也無法聯絡的求助。接着同一天下午接獲自稱是綁匪的連絡。隨後按照綁匪的指示準備贖金到指定地點卻沒人領走。疑被綁架的兒子也沒有出現。沒有再更多的連絡和線索,於是改為失蹤案處理——
過了一星期,警方卻收到匿名的消息,前往某地下室時發現了三名疑犯。
三名疑犯一開始矢口否認,直到其中一名受不了後自首說人質已經死了。於是又要轉往撕票案調查時其他兩名又供出這樁犯案的主謀是兒子的父親本人——」
「等等、Brad你說主謀是父親?」Cain聽的驚呆,所以是自己父親自導自演了一齣綁架案?
「啊、簡單而言就是,一名因為投資失敗的商人,因為急需要一大筆資金,於是動了壞腦筋利用體弱多病的兒子自導自演一齣綁架案來詐領保險金。」
「找了三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把兒子關在地下室,結果不知是不是害他先天毛病發作,三人發現時人已經死了,於是嚇到隨便把屍體丟到海了——他們的證詞。」
「但因為沒有屍體,所以被當作失蹤案、而失蹤人口要最少經過七年才能申請死亡證明——」
「七年後才能拿到保險金的話就太慢了。」Cain接着道。
「沒錯,所以寧願自爆,把那三個壞事的棋子推出來也要得到兒子的死亡證明。」Bradley繼續滑動着螢幕裡的資料。「欸——真可怕呢,這種親人。」
「那、死者的死因什麼的⋯⋯」Cain試探性的提問。
Bradley紅色的眼珠斜斜的由眼角瞄過去,心裡想着要不要反問什麼,但下秒又作罷。「沒有屍體哪來知道死因啊。不過醫療紀錄也許可能猜的出來。」他點擊了一下某張文件。
「本身患有重度的氣喘,沒有藥在身邊就糟糕的那種,複診紀錄落落長的,身子有夠差的。」Bradley撐着下巴,開始進行推敲。「空氣不流通的地下室、大量菸味、心理壓力⋯⋯哮喘發作失救之類的吧。」
「⋯⋯」Cain想及那瘦削的脖子及肩線、白如無血的皮膚。
『弱小的東西就隨便讓牠死掉不就好了?』
「就算弱小,也不應該隨便死掉吧?」Cain突然沒有來頭的一句。
Bradley轉頭看着若有所思的Cain,雖然不懂前言,但他很認同這番話。「啊,當然。」這也是他很欣賞這位表弟的原因,同時卻也擔心他不會把這道理套用在自己身上。
「哥,最起碼讓我請你喝個飲料啊。」Cain拿着零錢卻被Bradley阻止了。
Bradley按了按飲料販賣機的亮燈按鈕,另一粗壯的手臂擋住了想要投幣的Cain。「少囉唆,你這負債的。你就這種時候才會喊我哥。」
他往Cain胸前丟了一罐咖啡。「真想謝我就去讀刑警科來當我手下來給我操啊,這邊可缺人哩!」從他又打開了一罐黑咖啡看來應該等下又要繼續透支地查案的預定。
「嗯——原本的確是很想啦⋯⋯」原本年幼的時候可是非常嚮往加入紀律部隊的。
「⋯⋯你這小子真要跑政治啊?」Bradley喉頭大幅度的上下滑動,大口大口的把咖啡因灌進那疲備的身體裡。隨後提出了他一直很關心的問題。
「對。因為Arthur已經決定要跟隨他義父的腳步,所以我——」
「臭小子!就說你多少替自己着想一下好嗎?!」Bradley氣得往Cain頭頂砍了個手刃,但當然有好好的控制力度。「你明明就不擅長處理文件的類型啊。」偏偏還要往那文件坑中跑,儍子嗎?不對,他就是如此儍的人。儍的為了一隻野貓頂了個十幾萬負債,儍的為了個廿幾年前的死人花時間和人情。
「有啊,我可是深思熟濾過的。政界就是光明黑暗各種混雜的渾沌地帶。我怎麼可以讓Arthur一個人在裡頭冒險呢,而且他也很需要助手的啊。」Cain儍笑着的打開手上的咖啡罐。
「你到底有在聽我講話嗎?」Bradley額上浮出青筋,手指把咖啡鐵罐掐的咔咔作響。「不然大哥我幫你把債還了以後給我轉去考刑大。」他勾起了個壞笑露出了明顯突出的虎牙。
「這是替青樓女子贖身的概念嗎?Brad你也太會開玩笑!」Cain一邊大笑一邊用力的給對方後肩來上一拳。「這種事情我自己應付得來,謝了!」
Bradley心想,大哥我可是認真的啊,臭小子。然後一舉把咖啡罐裡所剩無幾的苦澀一口吞到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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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扭動門把的一瞬,Cain就感到不對勁。那個轉動時的握感和咔嚓那一聲的差異,當中混雜着不合調的雜音,這銳化了他全身的神經與直覺。
把門大幅度打開後,右邊發出了某種斷裂的聲音。眼角衝出不明的黑影、反射神經的往後閃躲,隨即一疊參考書砰的應聲撞上門板。
「嗚哇!」正當Cain的注意力被巨聲吸走,耳邊又一陣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從前方急速靠近、他無暇去思考細節,急忙的往門板靠去躲開那直衝臉部的彈珠——哪來的彈珠?!還來不及想出答案,他的額頭最終還是被從另一個角度的攻擊狠狠的彈擊。
「痛痛痛⋯⋯」Cain揉揉他泛紅的額頭,撿起掉在地上的橡皮圈、剛剛擊中腦門的兇器,以及傷害未遂的彈珠、還有慘白犧牲的參考書們。他感覺到一陣熾熱的視線。
是窩在旋轉椅上的Owen發出的凌厲目光,他手上還有一枚被拉的繃緊蓄勢待發的橡皮圈。
「太慢了。」紅色的眼珠被壓成兩道利刃。「你再慢點我還可以再做兩層陷阱。」
「抱歉抱歉,跟同學討論事情多花了時間。你這迎接方式也太豪華刺激了啊,做的可真好。」Cain揚起了爽朗的笑臉,沒有丁點被作弄而激起的脾氣,他撿起了書本,順勢把門關上。
「⋯⋯⋯儍子嗎?被設了陷阱還稱讚陷害人?腦子進水?真搞不懂你。」他放掉指頭讓瞄準的橡皮圈從指間彈出。
Cain這回輕鬆扭一下脖子就完美讓橡皮圈從臉側經過。「我覺得滿好玩的耶,謝謝你等我回來。」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佈置這麼一大堆東西不就是一種期待的證明?等待着對方進門的一刻,尤其經歷過長久的孤寂之後,這種期盼更顯得珍貴。當聯想到這一點之後Cain只會覺得這種舉動就像小朋友的純真。
又是那種衝着自己迎面而來的儍子般的笑臉,自然的像每天由天窗透射進來的日光,只要被觸及就會感到溫熱的自然。為什麼這種狀況他還能笑?
「??笨蛋嗎?」Owen扭結着眉頭,像遇上了怪異的靈異事件般的表情,明明理應自己才是把活人嚇到雞飛狗跳的存在才對吧?他無法理解,不管是對方還是自己。
Owen很愛惡作劇。三不兩時就會來上一遭。每次當Cain集中精神撰寫報告、苦惱着那堆像蚯蚓跟蛇的文字的時候,他就會渾身解數的作惡。
例如他把他桌上的白開水偷摻了大量白糖,他喝了一口差點被甜的發麻。然後回頭的話就會看到一張喜孜孜的臉等着他把那杯甜水遞過去。每次Cain都無法理解為何他可以一臉輕鬆的喝下整杯糖水。
「如果你想喝就調一杯給自己啊⋯⋯」
「只是想取笑你那可笑的表情喔、哼哼。讓你後悔堅持要留在這空間的每一刻。」雪白的喉頭發出惡魔的笑聲,臉上露出狐媚的嘴角和妖嬈的眼眸。
而且這樣那金黃色的眼睛就會轉過來了。
「喝太甜對氣管不好吧?」Cain看着那纖瘦的脖頸,上下移動的喉結後忍不住提問。
「哈?」Owen睜圓了眼。「幽靈才不用在意這個吧?甜到腸子爛掉也不痛不癢。」而且這種對甜味的渴求可是像一輩子都沒得到過般的濃烈,怎麼可以不好好填補一下呢。那種一直充斥在喉頭的苦味可要好好的用甜味來麻痺沖刷掉。
「⋯⋯除了甜呢?還有什麼喜歡、想要的東西嗎?」
「⋯⋯想你滾出去喔。」他發出甜蜜的笑容。「想看你那雙眼睛變的扭曲又驚恐喔。喔,還是想看你變成冰冷的屍體好呢?」他輕輕的放下已經一滴不剩的馬克杯。
「我認真的問的。」Cain收起了笑容,真誠而又清澄的黃色凝視着那輕佻的鮮紅。
「我也是認真的回喔。」他不甘示弱,如毒藥般的微笑沒有退讓。
「如果你的願望真的希望我死掉的話,那就做吧。」沒有任何遲疑與動搖,鋼鐵般的金黃直逼上那帶着傲骨的紅色。
沒有血色的白玉長指摸上了筆筒上的美工刀,指尖緩慢的把推鍵往上,無情的咔咔咔聲頂出了亮着銀光的鋒刃。
不管是那沒有感情的聲響,還是那冰冷的刃邊扺上了頸上的動脈,那雙金黃仍舊純粹無瑕得發亮。如果能出去外頭的話,清晨下的陽花是不是就是帶着這種顏色?
「⋯⋯無聊。」Owen隨手把美工刀丟回桌上,無辜的它被撒氣的在桌上滾了幾圈。「從一開始就無聊頂透。沒有義意的問題。」問一個死人的願望之類的問題,愚蠢又無聊。
「我把賠償金還完、或是畢業了就得要搬出去了。為了某個目標,我不能一直駐足在這裡。」
「喔,那不就正好?」
「但我不能把你丟留在這裡。」
「哈?」Owen聽儍了眼。幽靈不是只能一直留在原地徘徊嗎、沒有義意地、沒有目的地、沒有希望地,困在這裡。
「我走了就沒有人幫你送飲料了吧?能夠看見靈體的人真的不多⋯⋯」他真摯的視線追逐着那想逃避的視線。「所以我想幫你離開這裡,也許會有重新轉世之類這樣的事情。」
「不是每位亡者都會彌留在世,所以你一定是有什麼想要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嗎?」如果可以的話,Cain真的很想抓着那隻纖幼的手臂,讓對方直視着自己。
「⋯⋯知道了又能怎樣?」是要回答什麼呢,這種連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事情。至有記憶以來就是灰暗的牆壁,以及無視自己的各種臉孔,被自己移動的物品嚇到驚惶失措的醜態下發現了自己的義意,接着就是漫長與重覆交替的日出與夜光。直到遇上了這對會對上自己視線的金黃。
「⋯⋯」Cain突然走向床邊,抓起了一大片床單,把它緊緊的圍在Owen身上。
「???」這突發之舉讓Owen連掙扎都忘了,就這樣被床單綑綁起來。「你幹嘛?!」
「那我自己來找答案。」也許這是帶點生氣也說不定,面對頑石也許只能用強硬一點的手法也說不定。既然對方留着那唯一能碰觸的點,就由那邊下手好了。
如洋娃娃瘦弱的骨架跟本無法跟喜好運動的Cain比較力氣,再加上無法碰觸的肢體,所以就算Owen如何猛踢雙腿都無法阻擋Cain那徑自靠近的臉龐。
直至那雙含着太陽的熱氣般的厚唇捂上那如銀月下寒冷的兩道薄唇。
溫暖的熱潮像電擊一樣透過那僅有的兩片導入體內。
接下來的可能是帶有個人的貪念,他一手透過床單扶住了對方的後頸,開始吸吮那不坦率的上唇,舔䑛着愛唱反調的下唇,把他們反覆的、一次又一次的品嚐個遍。
被莫名的暖流貫注的流連忘返,如水波漣漪不斷擴大的溫度。那好像更勝充斥甜膩蜜糖的渾圓球體溜過唇間的觸感。
透過單薄的床單,好像能感受到後脖被厚實的掌心包圍,好像能放鬆自己緊繃的肩頭隨意的借靠着
對方的手臂。不自覺的想要滯留,不自覺的想要挽留。冰涼的雙唇開始作出回應,咬住那差點離去的唇瓣。
跟鬼魂接吻什麼的、這真的是不可能會聯想過的事情,但這刻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跟活人接吻之類的、這真是荒唐至極又荒謬的事情,但卻不自主的想要沉浸下去。
細微的喘息在兩者之間悄悄的展開,互相的追逐與探索、慢慢加深着吸吮的力度與呼吸。順着本能的,互相從對方身上追討般的交纏與磨蹭。很快就連舌尖也互相交織,誘發出色氣的水聲。
淡淡的甜味蔓延至腔內,是剛剛那甜得牙齒酸痛的糖水,這時卻甜的連理智也快要麻痺,能把意識都燃燒燬光。
趁着還剩下最後一絲的自我,Cain狼狽的把自己從中抽離,那幾乎沾黏的唇邊會讓人忘卻對方是個難以介定的個體。
回神過後四目對視,空氣凝結得非常尷尬。
「欸、不是這個嗎⋯?」Cain後悔着如果他先喝罐啤酒之類壯一下膽的話也許會好一點?最起碼可以掩飾一下現在熱的滾燙的臉頰。總而言之現在因為猜錯了又在預料之外的發展下,演變成一言難盡的局面。
「哈?」
「我還想說也許像童話故事那種親一下就⋯⋯」Cain羞紅的低下了頭,語句的尾音幾乎混淆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話Owen想一腳踹飛那顆紅色的腦袋。「白痴嗎?!」想到自己居然也回應了對方就恨不得自己再死一遍。
「嗯⋯難道是吸入劑嗎?」Cain自顧自的繼續推理着。
「那種苦的要命的東西我才不要。」Owen把身上的床單拆掉往旁邊隨手一丟。
「嗯?是苦的嗎?」意外的回應使Cain抬起了頭。
「⋯⋯」自己也被自己順口而出的回話驚奇。沒有使用過吸入劑的記憶但對它有極度深刻的印象。那個需要頻繁地含在嘴裡及吸入喉頭的苦燥味,無法揮去如嚼檗吞針般厭惡的感覺。
「啊,莫非是這個嗎?」Cain突然由位子上彈起。然後又徑自逼近着Owen身前。
逆光下Cain的身影完整地覆蓋上Owen,他再一次被迫的無可再退。這傢伙到底又想幹嘛?!他不知道自己懷着的是何種心情,厭惡嗎?抗拒嗎?還是渴望再重複一次剛剛的時光?
這一回不用再把他困住、他也沒有迴避,他默默的接受着那擅自靠近得貼上的唇邊,配合地抬起了下頷。
Cain他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暖流經過喉頭,順着氣管撐滿了胸腔。被貫滿的肺部活化了當中每一顆肺泡,活躍地四處遊走,觸動起每一條血管、每一根神經、每一片組織、每一寸肌膚。甚至彷若啓動了不再跳動的心臟,他能聽見某種低沉的㪣擊聲在體內規律地響起。那如身處大海中柔美的浪濤聲使人安穩地沉睡的聲音。
帶領着寂寥已久的眼皮輕輕的閉上。
Cain首次目睹無法入眠的鬼魂安詳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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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幻得如夢境一般。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純白的空間,不再是那個無法離開、不曾變化的地下室。一切潔白得相當刺眼又模糊。
在矇矓間,Owen看到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端坐在披着高雅毛皮桌巾的長桌後。桌上放着一小碗精製的純白瓷碗,裡頭裝滿逸着晶透清澈的橘光液體,正如絕頂高級的精華中再萃取而成的蜂蜜露珠,再經過了千錘百鍊層層篩選過濾後提煉而成。它散發着相當甜美的香氣,鼻腔的黏膜都宛要融化,感覺能在鼻尖留香個三日三夜,穿過呼吸道滋潤着乾涸的喉頭。
「歡迎,恭喜您終於能來到這裡。」充滿典雅氣質的老奶奶親切的獻上微笑,擴展起嘴角邊的皺紋。
「你是誰?」Owen的眼睛無法離開那充滿誘惑的金黃甜液,是他最愛的顏色。
「只是一名使者。人界有稱奴為麗息,或稱奴為孟婆。幫助着每一位結束了人生、完滿了遺憾的每一位投向新的輪迴的嚮導而已。」就連嗓音都充滿和藹如母愛的搖籃,會使人想要聽從和依靠。
當Owen再往前一步時,他瞬間感到被雷擊中般的頭痛欲裂,並且腹內翻騰攪亂得要反胃作嘔。
「嗚、這是、⋯」他痛苦的乾嘔着,大口用力的喘氣。腦袋裡猛烈的湧現出各種生前的記憶、喉頭溢滿胃酸的酸臭以及乾苦。甚至連靈魂被剝離的瞬間也再次體會,使得他只能抱頭無力的單膝跪下。
「這是記憶復甦的後遺症,非常抱歉,這是每位都需要經歷的。只要喝下這碗為您而準備的藥湯就可以緩解了喔。」自稱為孟婆的老人輕輕推了那讓人垂涎欲滴的精美甜蜜。「也可以為您忘了過往的一切悲哀憂愁。」
因劇痛而扭曲的鮮紅雙眸無法離開桌上那碗純白、金黃色的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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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得像在做夢一樣。
Cain突然感到下腹有一股重量正壓着他,接着好像有一隻冰冷的手掌壓在他的胸口上。額際與臉側被束束髮絲搔癢着,臉頰旁感到微涼的氣息。他很想掙眼、他很想抬起手臂與移動,但卻事與願違。
這是、鬼壓床嗎?連聲帶也無法控制。
如果是的話那兇手應該就是那個人。
嘴角被輕輕的啄了一下,還有無法反抗的眼皮,下一處是充滿水聲的耳邊,耳廓被某種濕軟侵襲。
「嗚、⋯⋯」被剝奪視覺之下身體的每一根汗毛都倍發敏感,所有體感都加倍放大。他感到燃燒的熱氣正襲捲全身。花盡力氣才能從齒縫間擠出一點氣音。
那調皮的濕涼舌尖沿着耳垂往脖線滑下,貼着那微微跳動的脈搏遊走。像小貓撒嬌般的舔舐,但又像被獵豹盯上般的寒涼。牙齒的邊緣輕磨刮着皮膚,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是狠狠使勁的咬住頸窩,咬合的同時舌頭還不忘挑逗一番。
「呀呀呀!」Cain像掙脫的睜開眼皮,驚訝自己能呼喊出聲,手臂居然也能因為驚嚇而動了起來。
他看着一顆灰白的頭由自己頸窩處抬起,飄逸着淡淡的橘花香氣。那熟悉的魅笑,卻帶點陌生的味道。
「我說過吧?會趁你熟睡時咬破你的喉嚨。」如冰的指尖輕撫上剛剛製成的微坑牙印。
Cain一手摸上了那跨壓在腹上的長腿,反覆的懷疑着掌心傳出的觸感。「居然能摸的到你,是在作夢嗎⋯⋯?」剛剛那一連串的觸感卻又像在現實一樣。
「是喔,在夢裡。」他再次低頭吻上欲提疑問的嘴角,沒有打算給他追問的時間。他吸吮起唇邊,舌頭撬開齒間,索取着藏在裡頭的柔軟。另一手伸進了Cain的上衣裡頭,手背把衣服全都往上頭擠去,直至摸上微微突出的乳頭。
這明顯的舉動好像也沒有提問的必要。Cain順着腿部的曲線摸上了對方的腰間,他首次感到對方那瘦得浮顯的骨感。他把手滑進衣服內頭,感受到一片微涼又柔滑的肌膚。他想像過、想像那雪白的顏色下的觸感,結果還是跟想像中的不一樣,是比想像中的更像細絨絲綢般的嫩滑。
他一邊享受着Owen唇舌間的蠻橫,另一邊兩手大膽的摸索對方身軀,他想把每一寸都仔細感受個遍、把一直以來都沒有滿足過的觸感狠狠的填滿。那如微丘延綿的脊骨、如羽毛輕柔滑順的髮間、因喘息而變得崎嶇的項脖、以至那微微顫抖的乳尖。
如細砂般帶着角質的掌心及指尖恣意妄為的到處遊走,擅自的傳遞着如日晨的體溫。這種未曾體會的刺激顫抖着每根汗毛與神經。這種帶着電流的撫摸使人貪婪。
Cain一手抱着對方腰身,一手借力撐起,動作之間沒有停止盪漾在四唇之間的濕濡水聲。坐起後他把對方壓至懷裡,讓雙方更為貼近,開始用自己的唇邊來感受對方的身上各處。他還以顏色,舔舐他的耳邊、他的耳垂、他的脖間,他用力的吸咬他雪花般薄透的皮膚,真切的感受着對方的身體。
他一直下移,把他身上礙事的上衣拉起脫掉,再沿着鎖骨親吻至屹立已久的粉色乳尖。
他感到對方因為這一連串的調情而顫抖着、抽氣着、輕吟着。那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反應。
到底是夢還是現實。這模糊不清的界線,在情慾下又顯的毫不重要。
身上各種的摸索與逗弄通通化作急促的呼吸與低吟。Owen享受着感受着這久違的肉體上的刺激。他無需憂慮虛弱的肉體不能承受的激情,無法負荷的劇烈,他可以盡情大口的大口的喘氣與交換氧氣。不用顧忌那會揪痛的胸口、不用在意那會腫塞的氣管,比當個人好多了。
Cain指尖從後溜進了對方後腰的褲內,揉搓着躲在裡頭的渾圓,二指探入股縫之間刺探着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推測到對方的企圖的Owen不禁發出了輕笑。他從沉醉中回神對上那冒着色氣的金黃雙目。
「你果然喜歡男人啊。」
就算在沒有燈光的房間內還是清晰可見的金黃沉迷於那狡黠的鮮紅。被話句停止了動作的雙唇沉默了幾秒後,把Owen往後推壓至床上。
暗紅的髮絲從臉側灑落,把唯一的微弱月光切碎成細線。
「我喜歡的是你這個個體。跟性別沒有關係。」柔情的目光靠上那思考着惡言的雙目,他再度堵上企圖回話的唇瓣。
反正早晚會忘了的吧。
因為死亡而消失的名字、因為時間而擦去的片段、因為新事物而被蓋去的舊事。
這比失去肉體更難受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你身上的吧。
所以對一個過去的人說喜歡有什麼義意。
明明你會忘記,你會對我做比死亡還要殘忍的事。
所以他用他的雙唇任性地掠奪着對方每一口氧氣。用他的大腿挑逗着對方腿間的炙熱。他要用自己的身體來記住對方的所有。
Cain輕輕的把Owen的褲子褪去,露出一雙白晢優美的纖幼長腿。那雙長腿靈活的纏上了Cain的腰側,他挺起了後腰刻意的把自己的下身與對方的互相磨蹭,挑戰着對方的矜持。同時雙手不忘地捲起了對方上衣,把阻隔着密合的布料丟的老遠。
此刻他可以用着全身來感受Cain每一寸的溫度,每一弧抖動的肌肉,每一抹混雜鹹味的檀香。
他抬起他雪白的大腿,動作輕柔的如怕把他折斷。再柔和的按壓過後才把二指伸進緊閉的穴口,緩慢的擴張着尚未開發的秘地。他悄悄地摸索着對方最敏感的一帶。
被這溫柔的入侵加重了呼吸,十指插進染着火焰顏色的髮海,纏繞其中的浪流。隨着進出而規律地顫抖的大腿如妖魅的波動。無法壓抑的嬌嗔直撲而來,那捲縮曲起的身姿使Cain無法移開視線。
他漸漸加強手指探入的深度,各種角度的勾畫夾緊的內𤩹,摩挲搓弄着那微突的一塊。
下體被持續襲來的電流燃燒得麻痺,雙腿如痙攣般不能自控。雙手發泄着的在對方肩頭狠狠的抓捏,鮮紅的抓痕和指印毫不留情的一條一條烙印在對方身上,他倔強地忍耐着這撥亂心智的折磨。
「啊、哈⋯⋯不、不要再用了⋯」雙臂用盡力氣的環掛在對方頸間,粗喘得難以成句。被蓋上一層迷霧水氣的紅眸婆娑的對上專注勾弄自己的黃眸。「直接進來⋯⋯」
「但是⋯⋯」坦白說,Cain他自己也很想不顧一切的縱慾地闖入並搗亂那嬌豔的後穴,他下身的炙熱早就蓄勢待發的抖得哆嗦。
「哼哼、」雪白泛紅的喉頭發出沙啞的嘰笑。「反正是在夢裡。就算粗暴到穿腸破肚也不會怎樣。」灰銀的髮絲配合着斜靠的美顏滑落在唇邊,點綴着妖嬈的鮮紅。
反正夢醒了一切就會如水煙般的消失。
「⋯⋯為什麼總要說着傷害自己的話?」Cain戚着眉,扶着對方的腰間把曲起的身子喬回床上。對他來說,性愛不是單方面滿足或侵略、而是雙方互相填補與融合。
「⋯⋯⋯」他拒絕回話,選擇用身體來釋出答案。他一手沿着結實的胸膛往下滑至褲頭,把那披着偽善的堅挺陰莖揭露而出,再把自己那已經微閤微張的洞口在對方腿上磨蹭,指頭輕輕由根部沿着莖幹撫至冠溝,再在膨漲的頂端幽幽滑圈,那極力忍耐的肉莖早已沾滿透明的黏液。被暴露在外的性器,被冰涼的肌膚及指尖搓揉着每一道浮出的血筋,每一蹭每一下都是搔撓着神經與理智和情慾。
「還要忍嗎?」幾乎是吹氣般的輕語,靠在耳邊隨着空氣滲進皮膚,蠶吞着意志。這就是惡魔的耳語吧。
如他所願的,Cain扶上燙紅的頂端,撬開那粉嫩的皺摺、撐開緊致的腸壁、頂開密合的腸結。
「嗚、哈⋯⋯」Owen狠抽一口氣。在沒有充足的準備下,果真如被撕裂的疼痛,未被開發過的甬道被熾熱破開塞滿。強烈的痛感卻帶着不能言喻的滿足,他刻骨的感受到對方正在進入他的體內。
對,他就是要足以刻骨銘心、難以磨滅,像傷疤那樣醜陋得突出浮起又礙眼——烙印在記憶裡。
過於峽窄的腸壁像帶着仇恨掐緊喉嚨的指頭,彷彿連裡頭在流動的血液、反覆跳動的脈博都能從自己下身傳導至神經。帶着乾澀磨擦的痛感,如刺針般的疼痛讓意識份外清晰,他秒下首個想法是對方這樣會舒服嗎?
他吻上那上仰的脖間,追逐着逃離的唇角,窺探那緊皺的眉頭。靠上那泛紅卻不帶溫的耳邊,「痛嗎?」
但對方的回應卻是利用纏繞腰間的雙腿把自己推塞的更深更入,直至腹部扺上了自己的股間。配合着嘶啞的低吟把指甲深深的如割開皮膚的刻劃着Cain的背部。迷矇的紅眸半掩的回問:「痛嗎?」
「我說你啊⋯⋯」Cain最無法割捨的可能是對方這難以捉摸卻又藏着某種規律的矛盾吧。
「是懲罰喔。」微喘着的唇邊輕吐着邪氣的字眼。「懲罰你讓我記起那如水溝的人生。」
「⋯⋯⋯」這訊息揪住了Cain的胸口,他對他所了解的僅只有那片面的像指甲般一小塊而已。所以剛開始帶着的陌生感的來源是餘下的部份嗎。
沒有再進一步追問的機會,Owen扣住了他的後腦,把自己的冷唇再度侵略他的唇間,輕微的扭動着後腰引誘着對方更大的動作。
Cain二手扶着對方那瘦得明顯的髖骨,開始輕輕的前後抽插,靠着那點點自身的黏液,夾帶着刮肉般的刺痛、頂端磨擦刺激的爽快,衝撞着對方的體內。
稍微有點適應了對方的大小的腸道誘出陣陣的收縮,乾澀的內部被磨擦的如要燃燒,情慾的火舌蔓延至腹部及胸口,灼傷着靈魂的某處。
他逐漸加深着衝撞的力度和速度,使得雪白的大腿越發麻痺及顫抖,全身上下都被侵吞得不能自主。
「啊、哈、⋯」每一次的衝撞都像巨雷擊中原野,焚燒起一片草木,把他全身都燒的通紅。他只能順應着抽插搖擺着身體,讓每一回的電流貫通全身,再經由發狂的指頭傳遞回去對自己使暴的人身上。
下身的刺激讓他們無暇顧及唇邊的纏綿,只好任由數根銀絲在雙方脣邊互相牽引,不勝負荷的徑自滴落。互相噴吐着粗喘着各自的氣息,橘香與檀香混雜着汗水的鹹味充斥着二人之間。
痛感刺激着爽感,爽快增長着痛感,二者互相融合互相輔成的催化着高漲的肉慾。
帶着節奏地,撞擊着緊密的㡳端,擠壓着飽滿的內壁。Cain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強化下身的體感,啄咬着由下身傳來足以麻痺神經以及掠奪意志的誘餌。
但隨即眼皮被幾根冰涼摸上。
「眼睛⋯⋯」Cain睜眼看見Owen那因被汗水沾濕而隨意沾上鼻尖唇角間的瀏海以及潮紅的臉頰。那充滿迷霧的紅眸正與他對視。「眼睛、不要閉上⋯⋯」雪白的指頭掃過眼瞼,滑至鼻尖再溜至唇邊,也許想抓住那粗喘而呼出的熱氣。
「好。⋯⋯」他低頭把自身持有的金黃靠近那深藏秘密的鮮紅,代表靈魂的顏色。如果那天願意交換的話,我能否更了解知道你當中藏匿着的感情與想法?
肉體互相撞擊下發出的響聲,反覆吞吐的穴口,隨着動作而晃動的性器,在各種催情下汨汨流出興奮的透明情液,沿着頂端的洞口往下遊走至下方鼓漲的陰囊再滴落至自身的肉莖上。
對方唯一溫熱的遺物。
不管如何撫摸、如何染紅都仍是冰涼的體溫,鮮明地提醒着亡者的事實。卻能懷有着活人的溫度的部分。
所以他一手握上了那帶着生命熱度充血而立的陽具。仔細的,溫柔的,配合着擺幅來為其上下磨蹭。
發現到對方的舉動的Owen慌張的想要阻止那多餘的行為,但腦內的理智被猛烈的攻勢蹂躪的不成完整,只能幾乎窒息地啞喊:「不、不要⋯⋯」
如溫熱的砂子包覆上極度敏感的自己,微粒的觸感隨着下方的直入深處的酥麻同時磨搓着每一寸。無法控制與阻止不停漫出的黏滑的液體,把Cain的指間浸濕沾滿。他正面臨着快要崩塌的意識以及如被抽離的神志。
掌心包覆着冠溝,壯實的指頭圍繞着頂端按壓滑圈,輕柔又強硬的、違背着身體主人的意願地,拆毀着對方理智的防線。
「別、別再⋯⋯」那近乎的哀求的聲線,Owen的十指在Cain肩頭與頸窩殘留粗淺不一的紅痕,呼吸已經混亂的失去節奏,過度的吸吐頻率讓他再次體會接近死亡前的瞬間,該慶幸自己已經死掉了嗎?
最後在一個頂至深蕊的撞擊之下,終把高傲築成的高塔破壞殆盡。伴着一連串淫靡銷魂般的呻鳴、弓起如雪白蛇腹誘人曲線的腰身,雙腿無法自控夾緊他的腰身,把腹內情慾的白濁傾盆而出,全被Cain緊緊的握在指間。
霎時激烈波潮般的收縮感,壓逼着在對方體內橫蠻衝撞的下身,如威脅般的索討着自身更多的慾念。
於是他順應本能地,抱起那將近攤軟的胴體,讓鼻尖埋藏在雪白泛紅的頸窩,喘息未定下沙啞的嗓音羞訴:「我、忍不住了——」他一手扶着對方的後肩,另一手抱緊他的腰間,用力地狠狠地,把自身的全部沒入至對方的深處,反覆地,再次地,把他的後腰抬起後再次深貫至那峽窄的甬道裡。
粗暴的刺痛感如削膚般的毒物,但卻能沁入骨髓裡的揮之不去。刻骨般的痛楚引起一陣喘鳴,如求生般的抓繄對方的後背,無力後仰的下頷而暴露出來的項脖成為了Cain高潮的瞬間發泄的對象。在某個插至底端的一瞬,他咬上了那雪白的頸窩,在齒縫間擠出低沉的嘶吼,在白膚上留下了鮮紅的牙印。
已被貫滿的腸道還得承受熾熱的暖流,酥麻的海嘯浪捲至全身每根汗毛,他痙攣般的扭曲着全身,如缺氧般的掙扎。所以他再次從對方的唇間搶奪着氧氣。
在交換氧氣的喘息間,他疲憊的蓋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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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時是躺在同樣的床鋪上,但周圍卻是如平常一樣毫無變化。身上的衣物完整無缺,空氣仍舊潮濕悶燥,缺乏想像中的汗與體液的味道。
迷濛的視線中他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床的內側,伸手過去卻如以往一樣撲空。
果真是個夢。
「⋯⋯為什麼回來了?」Cain把手置放在對方屈腿坐着的位置的床鋪上。他好想再觸摸一次。
「⋯⋯」紅色的眼眸在陰影間顯的閃縮。「因為那樣太便宜你了。」
「嗯?」
「你是因為我所以才能以超低價租入這裡吧?那我不在了那不就太便宜你了嗎?」沒有惡靈的凶宅怎麼能稱之為凶宅。Owen揚起了陰險的笑容,眼珠閃爍着壞點子。
「而且那個叫做什麼孟婆湯的東西,看起來就不甜。」他聳聳肩頭,把一切都化作隨便。
「還真的有夠任性啊⋯⋯」Cain忍不住低笑,怎麼總感覺果然很有對方的樣子。沒有人能夠屈就他做他不願意的事。
「哼。」
Cain從床上爬起,雙手穿越過他的身體,對視着隱藏着心思的紅眸,吻上了沒有回避的嘴唇。
「去換一副健康的身體回來吧。讓我可以抱着你。」好不容易離開那微涼的唇邊,Cain懷着和藹的微笑柔勸着固執的幽靈。
「⋯⋯」那雙紅色的眼珠凝視柔和的金黃。當中彌漫着各種複雜的情感。
「我會找到你的。」如純淨蜂蜜結晶的金瞳傳遞着某種約定。
「你憑什麼覺得你會找的到。」不是挖苦、不是質問,而是單純的疑問。
「因為我不會忘記你的。」他用指頭輕摸上那唯一能碰上的唇邊,回味着各種不同的甜味與溫度。「因為只要是喜歡的就不會忘記。」
「不管你變成什麼外表、是男是女,我都可以認出來,因為是我喜歡的。」
「不管過多久、花多少時間,我都會找出來的。」
「所以,可以相信我一次嗎?」
他再度靠上了那雙薄唇,那雙唇難得地沉默、難得地沒有說出惡毒的話、難得地作出某種承諾。
「只有一次。」
也許這是一道吻別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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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夏日炎陽的午後,在一幢依後山而建,三層高像宿舍的建築物裡,活動大廳裡一群小朋友依序的立正站好。各個不同身高、不同年紀的孩童分成兩三排的整齊的排列着,個個神色緊張。
一位面目和善的老婦人帶領着每位孩童為即將迎來的探訪做預先的演練。
「好,各位小朋友,等等Arthur部長先生來到的時候,大家要精神滿滿的說什麼?」
「部長好!!————」
「啊哈哈哈,真的好有精神呢。每一位都好棒喔。」在門口突然出現了一位頭披銀白清爽短髮的中年男士,他穿着整齊的西裝,渾身散發着穩重與和藹。他慢慢的步入中廳,他喜歡突擊,在預定時間外突然出現,會發現很多不一樣的事物。
「哎呀,是Arthur部長,沒想到您會提早光臨,不然我們會在大門迎接您的。」老婦笑容滿臉的迎上。
「沒關係的,我們是來考察參考院長你們平常生活的樣子,所以像平常的一樣就好。」
「說到這,Arthur部長您的副手呢?」院長發現對方身後並沒有其他人跟隨。
「啊啊,Cain啊,Cain他有他的考察方式,我很放心。」在那親切的笑容後是建立在無比堅韌的信任。
正式踏入政界後,Arthur和Cain很快就捕捉到各自的位子。Arthur負責光明的正面支援推動着大眾,而Cain負責挖掘陰暗的角落掃蕩社會的缺角。二人各施其職的完美無缺的成為政壇中難以動搖的柱力。
「院長,這邊是院內所有的孩童了嗎?」Arthur朝每個天真可愛的臉龐揮揮手,每位都熱切的投出笑容。
「噢這、其實還有一位小男孩⋯⋯」原先和藹的眉頭難得地變得困擾。
「他是身體不好,所以缺席了嗎?」Arthur察覺這微妙的轉變關心地提問。
「不,應該說,他身體太好了,又很聰明,搞的全院的人們都很頭痛呢。」院長適時的揉揉額際,顯然是院方的頭號問題人物。
院長繼續道。「他從小就很清楚的表達着他只要黃色眼瞳的領養人。好幾次找到適合的領養人後卻沒多久逃跑回來。大家都是被選擇的,而他卻是替自己在做選擇。」在言及的同時院長並不是生氣的語氣,而是帶着某種欣賞。「他只會做他想做的事,所以顯然在這邊迎接賓客不是他想做的事。」院長笑呵呵的形容着。這特別的事蹟引起了Arthur的興趣。
「真特別的孩子啊,黃色的眼瞳嗎?真想讓他看看Cain的眼睛,那正是相當漂亮、帶着堅定信念的黃瞳呢。」
「痛!」在院舍裡各處遊走考察的Cain,後腦突然被細小的物體擊中。他揉揉被打中的腦袋,撿起丟落地上的某種堅硬的果子,沿着發出攻擊的方向望去。他發現有一雙小腿正坐在樹蔭裡的橫枝上。
「滾出去。」在樹蔭裡的小人冷冷的發出了驅逐令。
Cain上前站在大樹下,抬頭對上那坐着揮着雙腿的孩子。「那可困擾了呢,我還得寫報告的啊。」
那孩子一個躍身,就由幾乎二個人身高的樹幹直接跳落地面。在陽光下是銀得發亮、像油彩般的灰髮,以及擁有一雙皎潔渾圓得如寶珠的紅眸。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擁有相當清秀的臉龐卻喜歡說着辛辣的話。
「關係可大了,這次考察可是關係到政府對院舍的金援呢。我說,為了幫助院長,你要不要討好一下大人我?」Cain挑起了一眉,調侃着眼前那狂妄的小人。
「⋯⋯⋯」紅色的眼睛狐疑的回看,顰着眉。「你戀童癖?」
「啊哈哈哈,開玩笑的。要說的話,應該是我要討好你呢。」Cain蹲下身子,讓自己與對方平視。
「像把腸子揉爛成球的、把皮膚溶掉的飲料,你要喝嗎?」
「⋯那是什麼?但我要喝。」
一顆顆渾圓的黑色穿越過奶茶色的隧道咻咻咻的游至小小的嘴巴裡,那幼小的臉龐很快就像藏滿堅果的松鼠那般鼓起飽滿的雙頰。
「聽說你對領養人很嚴格呢,是有什麼標準嗎?他們不是都有黃色的眼睛嗎?」Cain低頭看着那在腦海裡重放了無數次的場景。
「他們的充其量只是像尿尿一樣的顏色而已。跟本稱不上是黃色。」
「那我的呢?」
「⋯⋯」像寶石般的紅瞳認真的凝望着那雙在紅髮下閃耀,如被夕暉照得發亮,裝着甜美蜂蜜的瓶子中的金黃色。「最討厭了。」他把頭撇回那杯甜甜的飲料前,掩飾那不知為何自顧自的冒起了熱氣的臉頰。
「是嗎?那,我可以當你的家人嗎?」Cain對他投出了如晨光的微笑。
那個像在跳舞的眉頭,因為笑容而被擠的上揚的眼角,雪白得耀眼的牙齒、儍子一般的笑臉。
那個上輩子就烙在靈魂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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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白光、純白的床鋪、寧靜的空間。
唯一清晰的是監測器發出突兀但又規律、不斷重覆的嗶嗶聲。但如果這惱人的短音有所變化,代表的可是生命的消逝。
Owen握着那佈滿歲月痕跡而變得乾皺的手背,仔細的細數着躺在床上的人的眼角旁的細紋,幻想着緊閉的眼皮下藏着的,歷久不衰的澄清金黃,那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未曾渾濁過的蜂蜜結晶。
「⋯⋯吶,你知道嗎,每個人喝的孟婆湯味道都不一樣。」他對着因為麻醉藥而沉睡的臉龐說着。
「祂說,每一碗都是量身訂做的絕頂美味,保證是自己最痴愛最誘惑的味道——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是你最愛的,用最優質的黃金小麥釀造、懷着苦勁卻又回甘、濃厚而又醇滑的黑啤酒味吧。」
曲翹而銀灰的長睫幽幽的滑落,蓋上了晶透的鮮紅眼眸。也許正在回想當時曾經含在嘴裡,最後被他吐掉,那帶着甜膩到足以狂喜、酥麻到足以腐蝕牙齒的那一碗甜蜜的液體。
因為他不想忘記。沒有人可以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所以要喝掉喔。」
「沒關係的,喝掉也沒關係的。」
「因為,在這個世界裡,你那讓人嫌惡的金黃色,就像三奶蛋糕上裝飾用的小葉那般的非常礙事又顯眼。」
「所以,我一定會把葉子抽出來揉爛,不然蛋糕可就難吃了。」
他壓着身子的往前靠上,溫柔的摘下對方帶着的呼吸器。粉嫩光澤的薄唇貼上乾燥得泛白的厚唇。
「這回該我了呢。」
他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別以為我們的糾葛一輩子就能結束啊,C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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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又要陽萎個三個月了。
原本呢,因為上次寫的比較偏向激情的R18(有嗎?),所以這回一開始因為戀愛向是打算描寫比較柔情一點的R18,真的。
結果呢,
因為我實在想不到如何從空中丟落一瓶滑劑(咦)、我的邏輯又無法讓Owen自體產汁(咦)、所以沒法子啦,只好玩乾插痛爽play囉 (聳肩)(你等等)
我要佩服我自己人鬼梗也可以搞到上床我真是變態又天才(
什麼時候才能玩後背式(??)
沒有第三次了(別flag了)
本身有一個先天氣喘的老哥,所以自幼就看着他每天吸那個吸入劑的日常。
有一次好奇之下偷拿他的呼吸器對自己噴了一下,噢真有夠苦的、好臭(老哥要揍人),然後他每天都得要含住那口苦氣在嘴裡好幾秒後然後再慢慢吐氣。真有夠辛苦的。
有一次他氣喘發作,那個吸類固醇吸入劑的次數已經超過了,他還是在喘。
我們就只能看着他捲着身子拼命呼吸的等救護車到家。
什麼都做不上,比類固醇還沒用啊(
所以健康的身體真的很寶貴。
本身還有一個設定,就是想要暗示當年綁架案是owen他自己慫恿他爸,騙他爸說自己被醫生說快死了、意外死亡的保險金比自然死亡的保險金多出好幾倍之類云云的
但真的又沒地方塞了,打炮打到一半講這個又太怪了、所以就抽掉了ry
這回塞了很多因緣彩蛋(?)同學們都有挖的出來嗎?
本來以為應該5、6千字就結束的故事結果演變成1萬7千字,到底。
這組設定我再想下去的話,騎士大人就會變成戀童的變態了,所以我不能再想下去了、不行。(
謝謝你們能看到最後,我真的好開心!!(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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