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明哥吉他聲中追憶無敵艦隊 - 西葡金秋行

德國法蘭克福(Frankfurt)轉飛西班牙第二大城巴賽隆納(Barcelona)的途中，正巧飛越瑞士的[阿爾俾斯山脈]，一反平日印象中歐洲大陸富裕的平原，而是高聳的峰頂。已有不少的積雪，襯托出幽黑尖銳的山脈，生成一絲詭異的感覺。然而，濃濃的雲霧潛伏在山谷之中，緩緩地湧出隘口，有如消失中的冰川。這種明暗動靜的對比，奇妙的畫面，已讓我十餘小時飛行的疲勞，煙消雲散。後來才知道這種現象就是歐洲人所稱之為的“阿爾俾斯之龍”。

巴賽隆納的機場，有提供機場市區直通車的服務，六歐元半小時車程，就到達[加泰隆尼雅廣場]市區中心。就近找到預約的酒店，略作梳洗就上街遊覽，感覺當地氣溫比較舊金山略熱，相當宜人。時值週末到處人頭竄動，一則考慮次日要趕行程，再則考慮身心安全，決定就在附近景點走走。十幾分鐘的距離，就是[巴賽隆納大教堂]，教堂廣場正在舉辦鄉鎮市集，附近數十個市鎮都有攤位，展示各式產品和服務。我淺嚐了他們的紅酒和白酒，與拿帕山谷的各有千秋。乾果類和小點它帕斯(Tapas)，則具地方特色，他們用美國的薯片當底，上鋪蓋有名的火腿肉哈蒙斯(Jamons)，效果奇佳，我的晚餐就是如此解決的。

次日清晨，出發前往西班牙第三大城凡倫西亞(Valencia)，是座工商業的海濱港口城市。350公里的車程，景色平平，一面是地中海，另一面是廣大的平原，種滿了橘子樹、橄欖樹、核桃樹和杏仁樹，還有製酒的葡萄田，基本和加州五號公路的種植略同。市區內除了一座大教堂外，沒啥可看。海濱新市區有魚骨造形，奇特的藝術館、國際會議廳等，獨具一格。據說名牌服裝扎拉(Zara)總部和工廠，就在此間。黃昏時刻，進駐海邊小城雅麗堪提(Alicante)，是座度假勝地，遊艇密佈，餐廳如林。晚餐我點了三盤它帕斯，和一杯聖格莉雅水果酒(Sangria)，老闆好客聊得投機，還送我一盤當地的炸起士，香濃鬆軟好吃。

黎明即起，又是350公里的車程，駛向格拉納達(Granada)。位於安達魯西雅高原，是座歷史名城。是阿拉伯摩爾王朝，統治伊比利半島八百年的皇都。十五世紀費迪南國王，將阿拉伯人驅逐後，加建多元文化藝術建築的[阿爾罕不拉皇宮]，又稱[紅宮]。驚世之美，舉世聞名。可惜門票在三個月前，就已售馨。只得在外圍庭園和城堡欣賞，算是此行之遺珠之憾。晚間，投宿小城馬拉加(Malaga)，附近有龍德山城(Ronda)，群山環抱係鬥牛聖地。最有名的鬥牛士，手刃三千頭紀錄，就是在此地。其經營的餐廳生意火紅，門口的服務帥哥，身著鬥牛服，金絲銀線刺繡的非常華麗，想照相要收費的．

太陽海岸，白色山城米哈斯(Mijas)，是富貴人家的別墅區。因為路窄彎曲多，改為步行區，裝飾花俏的驢車，是當地唯一的計程車，很有特色，風味十足。山城視野特佳，一眼望去就是千里平原，緊接大洋。若是天候良好時，可看到[直不羅陀海峽]，甚至非洲大陸的摩洛哥。大作家海明威，對此地情有獨鍾。經常徘徊留連，欣賞風景，尋找寫作靈感。當地人士，特將他往來路径，更名為[海明威小道]。

[阿爾卡薩城堡](Real Alcazar)同名的有五個，賽維爾轄內的，就加上”正牌”的尊號，這是所綜合皇宮、城堡和庭院的美麗建築群，足以彌補與[阿爾罕布拉宮]的失之交臂。羅馬時代的遺跡，多以不復存，在只有在柱頭和城牆，留下少許身影。摩爾人阿拉伯的藝術文化，將其建築的拱門、穹頂、水池，和精美到眼花撩亂的磁磚，拼配雕花圖案宣染到誇張。加上西班牙基督教，歌德和巴洛克的精華手筆，難怪被[世界非遺文化組織]重點列名。一旁鄰近的大教堂，有多位國王和皇后的陵寢，偉大的航海家哥倫布，也得到同樣的尊榮，安息在此。

前往葡萄牙首都里斯本(Lisbon)，車程近五小時，有夠累人。名勝[洛克大石角] (Cabo da Roca)，是歐洲大陸的最西端。我欣賞詩人卡蒙斯石碑的刻文，「陸地的盡端，海洋的開始」。由燈塔眺望海天一色，大西洋怒濤澎湃，航海家迪雅士一葉輕舟由此出發，發現非洲大陸頂端好望角的勇氣，是值得欽佩的。當年列強的法則，是”誰到誰拿“。由此西非、印度、澳門甚至日本，都留下了葡萄牙的勢力。里斯本海濱廣場上國王約瑟一世塑像，正遙望著他的船隊，滿載而歸。身後的市場大街，商人們也在張羅著買進賣出，直到今日。廣場附近的糕餅店，出售舉世聞名的葡式蛋塔，排了長龍，雙倍價格，買了二粒嚐鮮，一吃太甜皮不酥，還不如廣式飲茶的點心。

到西班牙首都馬德里(Madrid)車程要六小時，還好途中有山城杜麗多(Toledo)可供落腳。就近發現，那是座美的冒泡得小城。西班牙全盛時期，全都建都於此，可見一斑。一條婉轉流繞的護城河，將所有宏偉美麗的城堡、教堂、古蹟全都包圍著。[雅卡沙爾堡] (Alcazar)更是其中佼佼者，是一個可以一去再去的好景點。晚餐發現一家排長龍的餐廳，看到老人小孩都有，想必是家庭式的。語言不通，西文不識，看圖猜字，點了二道菜和二杯啤酒。總覺得侍者認為我在攪局，上菜以後，非常滿意。鄰桌的客人，忍不住用英語說道：這裡是喝飲料送小菜的餐廳，沒有人點菜的！因為我叫了二杯啤酒，所以又送來二個小菜，大家都笑我食量不小。

就因為杜麗多城區太小，所以國王決定建都不遠的馬德里。這座只有五百年的年輕城市，的確煥然一新。沒有陳舊彎曲的狹窄巷道，也沒搖搖欲墜的危樓，建成之初，即已選定全國最中心，地標定位0 km。大文學家塞萬提斯和他筆下的人物[唐吉珂德]的紀念碑，象徵著西班牙執著的精神。[大皇宮]建築宏偉，皇家花園十分雅緻，皇宮衛隊換崗半小時一次，場面太小，沒啥看頭。好在有二位龍騎兵的馬隊幫襯，有點意思。

夜宿薩拉格莎(Zaragoza)，又是一座可愛的小城。城池雖小，而大教堂卻是相當有名。相傳係聖母流放一根巨型柱子，要求信徒取用，依河畔而建築教堂。完工後，氣勢雄偉，美輪美奐，有多次顯靈。信徒們不遠千里而來朝拜，並可親手接觸聖像，以求靈願。其主要供奉的是[黑臉聖母]，為何是黑臉？眾說紛紜，有一說法，摩爾人來自非洲的黑色人種，為吸引接受宗教的洗禮，增加認同感的變通手法。其實[黑臉聖母]只是分身，正主本尊是在巴賽隆納的蒙特沙瑞特(Montsarret)大教堂供奉。[聖柱大廣場]周邊，就是商業區，相當熱鬧。

此行終點就是起點，都是巴賽隆納。各地都有[西班牙廣場]，但以此地者最為宏偉。深水港灣帶來巨量的遊船和海上貿易。平直優美的海灘，溫暖的氣候，吸引了多少歐洲各國的弄潮兒。羅馬遺蹟旁的[哥德區]，古意盎然是遊客們的最愛。畢卡索長年用餐的[四隻貓餐廳]，仍然營業。高第大師的心血[聖家堂]，已蓋了快200年。標新立異，造型獨特，聽說可再等 8年後可以完工。[無敵艦隊]的輝煌，已成歷史。我好奇凱旋門下，何時可接受再一次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