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囉-大成麵館-5

那是幾年前的事？五年？六年？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把牠緊緊地抱在懷中，儘可能地不讓牠再受傷，石頭、棍棒、拳打腳踢不停地落在我的背上、身上。

「幹！資優生了不起嗎！」

「要不是你爸媽都是醫生，我看你也沒這個腦袋！」

「書唸的好了不起嗎！」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我吃力地坐起身子，輕輕地將牠放到地上：「下次自己小心，回去找你爸媽吧！」牠回頭瞧了我一眼，像是在表達謝意：「喵！」

我收拾散落一地的書本考卷，背起書包往家的方向走去，本以為家是唯一的避風港，沒想到卻是一陣更嚴厲的責罵。「陳明凡！！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

「我看見幾個中學生欺負一隻小貓，我想保護牠，所以……」

父親站起身來打斷我的話：「就算那隻貓被打死也不干你的事！你唯一該做的事就是，給我考上佛斯大學醫學系。其他的都毫無意義！萬一今天你腦子被打殘了該怎麼辦？我跟你媽媽的臉要往哪擺？」

※

我冷冷地看著虛弱的學姐，她一臉驚恐看著我，她就像當時那隻小貓。

我該怎麼做？救她還是殺她？

我們倆當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救她，該怎麼救？現在我都自身難保了。

殺她，我辦得到嗎？我……

這時我感覺有隻手輕輕地按在我的肩上：讓我來吧！你只要把身體交給我，好好地看著，我來動手。你不用有罪惡感，把錯都推給我就好。你依然是陳明凡！一個優秀的醫科生！人，不是你殺的，是我！讓我來保護你吧！

「那就交給你了。」

「陳明凡！你到底跟誰在說話？」

學姐往牆角裡不停地瑟縮著，努力地壓抑內心的恐懼，渴望從我這得到續命的希望，但是我恐怕要讓她失望了。我走到她身旁，俯視著她說道：「學姐，抱歉了。」

我抓住她的長髮，把她往地板上一甩，她開始尖叫大喊：「陳明凡！你要幹嘛？」

「我，不是陳明凡。」

好幾天沒吃飯全身無力的學姐，就像一隻布娃娃一樣的容易擺佈，我跨坐在她身上，雙手死命地掐住她白皙的玉頸：「你！為什麼……」

「我想好好謝謝妳，因為妳我才有使用身體的機會，但是為了不讓『光』失去。所以妳得死！」

學姐的臉開始因為缺氧漲紅，我看著我的雙手緊緊地掐著她的脖子，越來越緊，她的雙手不停地掙扎、反抗，她的指甲插進了我的手臂，鮮血慢慢地從她的指尖滲出，但我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因為殺她的人，不是我。學姐的力氣越來越小，氣息越來越弱，突然間她不再反抗了？

她的雙瞳放大了數倍，直直地盯著我，她那雙抓得我手臂都是傷口的手，也無力地垂落在地上。

「Shit！」我突然從學姐身上跳開，癱坐在地上，原本有力的雙手竟然開始顫抖，突然間我感覺到胯下流出一陣暖流。我慢慢地爬到學姐身旁，顫抖地用手摸著她的頸動脈。

沒有、沒有脈搏跳動跡象？

她死了？真的死了嗎？

原來人死後身體真的會保留體溫一段時間，如果真的死了的話：「嘿嘿嘿……那就該我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