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才童星到消失二十五年的都市天后 願她不被打擾安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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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牽水牛走過田岸邊
想著什麼越頭對阮
笑甲嘴嘻嘻
恰 恰恰 恰 恰恰
做一個農家女兒
每日踏水車……」
古早的伴奏,稚嫩的女童歌聲,猜猜看,演唱這首〈水車姑娘〉的小女孩是誰?
天才童星
一九六六年,當時台灣最大型的歌唱比賽——中廣「台灣歌謠比賽」,八歲陳姓女童初試啼聲,以一首〈個個滿足〉,從一千多位參賽者中脫穎而出勇奪冠軍,被譽為「天才童星」;
隔年,一九六七年,陳姓女童九歲,於「天使唱片」公司錄製單曲,不久正式加入「五虎唱片」公司,與江蕾共同錄製台語流行音樂專輯《唱歌成名》,〈水車姑娘〉這首歌是她首個個人專輯歌曲,此後,「天才童星」時常梳著學生頭,以天真浪漫的「娃娃」形象正式踏入歌壇,藝名「尤萍」,身旁總有媽媽陪伴。
這位「天才童星」尤萍,就是一九五八年五月生於臺北縣新店鎮(今新北市新店區)的台灣知名流行音樂歌手陳淑樺。
十三歲時,就讀金華女中的陳淑樺固定於中視《金曲獎》、《蓬萊仙島》演出。
十五歲時,加入「海山唱片」公司,發行首張個人專輯《愛的太陽》,當時台灣歌壇盛行校園民歌,陳淑樺並不屬校園歌手,專輯因此未受廣泛矚目。
高中畢業後,陳淑樺考入文化大學,主修舞蹈、副修音樂;十九歲時,成為華視基本歌星,同時主持綜藝節目《千里單騎》;一九七九年、一九八零年出版了《自由女神哭泣了》、《美麗與哀愁》等數張情歌專輯。
都市天后
到了一九八二年,台灣進入後民歌時期,已不再是童星的陳淑樺,於農曆年前發表了以主打歌《夕陽伴我歸》為名的個人專輯,這個專輯快、慢歌皆有,使她躋身實力歌手行列,並榮獲多項歌曲競賽獎項,專輯成為當年台灣賣座最佳專輯,這是她成年後在歌壇的第一個高峰。
一九八三年,跳槽至EMI的陳淑樺,出版了數張至今仍相當特殊的彩色黑膠唱片。
陳淑樺曾赴日參加「第十三回世界歌謠祭」,雖然沒有獲獎,但她高水準的歌藝、與眾不同的感染力,給當時的日本音樂界留下深刻印象。
雖是童星出身,卻從不吝對自己唱功的磨礪,陳淑樺的唱片製作人譚健常曾說:「陳淑樺在錄音時,極注重演唱技巧,如咬字是否清晰,換氣、轉音的流暢,音調的高低強弱。有些歌,拍子抓得太准反而沒味道,她會揣摩其中的奧妙,知道如何拿捏尺寸。有時我這關明明已通過,她卻主動喊NG,一再推敲,把工作人員『折騰』得說不出話來。」
無論多忙,她在上臺演唱前,至少有半小時發聲練習;在友人田定豐的記憶中,「她很守時,當年已是大牌,但活動或訪問都提早半小時,任何事她都做足準備,不給別人添麻煩。」拿到新歌時,她也總是主動與作詞作曲者溝通、討論,以掌握詞曲的精髓。
如此的用功與努力,她的演唱實力在入圍多次後,終於在一九八五年三月獲得殿堂肯定,《無盡的愛》獲得「金鐘獎」最佳女歌手獎項。
一九八六年底,因臺灣EMI代理發行權轉移,陳淑樺加入滾石唱片體系,唱片製作由滾石全權處理,因她與新加坡EMI唱片還未約滿,故一九八六至一九八九年期間,她的專輯在台灣發行時,同時掛有滾石及EMI雙商標。此三年間,陳淑樺發行了《等待風起》《女人心》《明天,還愛我嗎?》等國語專輯及《Miracle of Love》《Hold Me Now》等英語專輯,與鈕大可、李宗盛、陳昇等知名音樂人合作。
一九八八年,是陳淑樺歌壇生涯的轉捩點,她與知名流行音樂人李宗盛合作的《女人心》專輯,改變了她以往的曲風,成功打造出獨屬於陳淑樺的風格,聲線含蓄內斂,卻情感豐沛,唱出酸甜苦澀女人心,深深打動了樂迷。專輯內〈那一夜你喝了酒〉〈別說可惜〉於台灣首先引進POP新流行歌曲路線,成為華人流行歌曲主流。
有歌迷曾專門撰文,「《女人心》專輯是我瘋狂愛上陳淑樺的起點,後來每張專輯都迫不及待想要擁有……陳淑樺的歌聲撐起了詞、曲、歌唱每個環節的完美角色。……《明天,還愛我嗎?》時至今日,專輯裡的每首歌我都還會唱……」
一九八九年,在李宗盛、黃建昌與李正帆三人合作之下,陳淑樺發行《跟你說 聽你說》專輯,成為臺灣音樂史第一張破百萬銷量的專輯唱片,其主打歌〈夢醒時分〉獲得歌迷巨大迴響。
〈夢醒時分〉這首歌,與成龍合唱的〈明明白白我的心〉,使她榮升為十大勁歌金曲國語歌金獎得主,時至今日,眾人想到陳淑樺,仍會哼唱出〈夢醒時分〉,足見這首歌的影響力有多深遠。此後她還推出粵語、臺語音樂作品,在盜版氾濫的時代,五年內唱片銷售破百萬張,得到五十張白金唱片的亮眼成績。
一九九一年三月,她接續〈夢醒時分〉演唱風格推出《一生守候》專輯,使她獲得「金曲獎」最佳國語歌曲女演唱人獎。
一九九四年,她推出滾石唱片時期唯一一張精選輯《愛的進行式》,也是她第三十二張專輯,專輯中的主打歌〈問〉,成為她的著名作品之一。
一九九六年,陳淑樺以乾淨無瑕疵的歌聲唱出《生生世世》,並擊敗王菲、葉蒨文、張清芳和蔡琴等歌手,獲得第七屆「金曲獎」最佳國語歌曲女演唱人獎,這是她第二次獲得此獎項。
滾石唱片製作人鈕大可認為,「身為一個唱片製作人,能遇到淑樺這樣敬業、可愛的歌手一起工作,更是另一種令人難忘的快樂經驗。」
曾經的「天才童星」,蛻變為「都市天后」,媒體以大標題稱她是「都會女子心聲代言人」。陳淑樺是極少數從一九六零年代的童星,成長為一九七零至一九八零年代初期的傳統流行歌星,又成功轉型為一九九零年代「都市天后」歌手,並且無緋聞,只專注歌唱,成為臺灣「金鐘金曲雙料歌后」的藝人。
歌手周華健認為,「淑樺的聲音、她的外表,反正整個整體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別人可以跟淑樺擺在一起」,「陳淑樺不是天后,她是天后的天后。」
淡出
一九九八年一月,陳淑樺推出第三十五張專輯《失樂園》,不料,一直陪伴身邊,替陳淑樺遮風擋雨的母親突然過世,猝不及防的淑樺自演藝圈抽身離開,休養身心,《失樂園》成為她最後一張專輯。
在潘越雲看來,「淑樺的個性非常好,那是她有一個很偉大的媽媽,在身邊打點很多事情,淑樺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人,而且很孝順,非常聽媽媽的話,很少人不喜歡她。」她的大姊陳姿璿說:「她一直都很自愛,不敢亂跑,不像有的小孩喝酒抽菸打架,她真的是一個乖寶寶,在媽媽的心目中,家裡她最乖巧。」
事實上,一九九一年她曾誤食含有安非他命前驅藥的減肥藥,受其副作用所苦,每天須服中藥;她的一應生活以及對外連絡,全由母親照顧承擔,母親突然辭世,使她心緒跌入谷底,無法走出喪母哀痛,也無法在大眾面前露面。
二零零三年,她接受陶晶瑩的短暫電話訪問,她的聲音一出現,許多老歌迷的眼眶都紅了。她感謝大家的關心,只說一切都好,至於會不會重返歌壇,她表示,她也知道大家都在等她,但如果出來的表現無法超越以前,她寧可將昔日的美好印象留在大家的心目中,她不會為了重金復出,也不會迎合懷舊風潮。
二零零七年,曾經與陳淑樺比鄰而居的黃韻玲,在主持的節目上說:「陳淑樺現在生活過得相當好,或許只是在等待重返演藝圈的時機。」
二零一八年,臺灣資深狗仔葛斯齊參加節目《娛樂543》錄影時透露,他和同事曾於二零零八年接班跟拍陳淑樺,他看到陳面容憔悴,在住家附近的麵攤買完麵,逕自走到附近公園,坐在花圃邊,吃完塑膠袋內的麵,將筷子放下,雙手合十;主管建議同事上前採訪,因為隔天即陳淑樺五十歲生日,但那位同事知道陳淑樺的狀態並不佳,實在不忍心打擾,「當時我們狗仔直接拒絕長官的這個做法,因為當時我們拍到這個畫面的時候,真的很不忍心問她」。跟拍結束之後,照片帶回交了差,同事非常內疚,良心不安,遞出辭呈,離開了公司,這起事件也成為葛斯齊職業生涯中印象深刻的案例。
二零二零年,當年曾受陳淑樺提攜的種子音樂創辦人田定豐,在臉書發文,透露當年「陳媽媽突然的離開,對淑樺是很大的打擊,在她潛心靜修幾年後,因為所有人都無法聯繫到她,開始有媒體捕風捉影製造不實的新聞」,因此,田定豐聯繫陳淑樺接受了陶晶瑩的電話專訪,不過之後又遭狗仔偷拍,並用聳動標題誤導大眾,「讓陳淑樺真正對這環境感到失望」。
二十五年過去了,她始終沒有重返演藝圈,媒體卻從未忘記她,總是追問她在何處、過得好不好;對歌迷來說,實在不想再看到「精神不好」、「失智」這樣的傳言了,那只會讓深愛她的歌迷心痛落淚,也讓她更加遠離這個環境。
願她不再被打擾
在音樂人看來,陳淑樺是獨一無二、無人可替代的:
李宗盛曾說過:「陳淑樺唱歌的語氣與聲音的表現都是非常獨特的,當一個字一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時,是很難令人抗拒的,也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她的歌聲。」他並透露,歌壇想創造另一個陳淑樺不是件容易的事。
曾為陳淑樺製作《淑樺盛開》專輯的陶喆說:「淑樺姐對我來講一直是個謎,她的聲音很乾淨,歌唱很俐落,聲線很漂亮而有力量,這是我一直解不開的謎。我覺得她的歌裡有很多失落,或是錯過的愛情,她沒有說出口,卻聽得出來。」
陳昇:「她來一個長音,其實就是控訴,然後她再加上言語的話,就變成一種糾纒,是一種對你不可原諒的糾纒的控訴,好像你作一個男性聽她的聲音,你會說,好,好,都是我的錯!」
蘇慧倫:「有其他的女歌手,有重新唱她的歌,但是我覺得沒有人可以取代。」
小蟲:「當你在聽她的聲音,你就覺得那個聲音跟你很貼近,好像在替你說話。」「我在錄音室做她的唱片的時候,她是完全是不用修飾的,你就是一放,你就算是沒有放任何的echo reverb,它就是這麽好聽的。」「她真的是很厲害的,沒有人可以取代她」「我覺得她唱甚麽都會很棒,在那種主流的產物的音樂裏面,聽淑樺的歌是比較清新。」
羅大佑:「淑樺絕對是第一流的歌手,那時候我還很愚蠢地跟她合唱了〈滾滾紅塵〉,因為她的嗓子太好了嘛。」
黃韻玲:「她在音樂上的追求,是真的要求完美。」
鄭建國:「女歌手裡面,她真的是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康凱:「在轉音的部分,非常甜、非常柔、非常滑潤的感覺。」
伍思凱:「她是那種入世俗可是又不世俗那種,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唱法,其實大概台灣歌壇也很難找到像淑樺姐這樣的演唱方式。」
黃舒駿:「(〈那一夜你喝了酒〉)就是三拍的歌,可是它裡面好多字,它不是在三拍的規則裡面出現,這種歌一般人真的很難把它唱好聽,所以更可以顯示出,當時陳淑樺唱這首歌的時候,在這種地方的表現,真的非常的傑出。」
段鐘潭:「我們跟陳淑樺合作的時候,我們只相信一件事情,就是這個歌手要能唱,而且能夠唱現場,所以我們一直相信任何的製作人碰到這樣的歌手,應該都會灌出很好的作品出來。」
潘越雲:「淑樺的聲音非常乾淨,對製作人對錄音師來說,是非常好工作的一件事情。」
前新加坡麗的呼聲電臺節目監製徐惠民說:「陳淑樺留給大家的印象很一致,都說她平易近人、笑容可掬,良好的教養表現在她的彬彬有禮又不矯揉造作,談吐斯文又不裝腔作態。」
在我們的心目中,淑樺姊永遠是俏麗溫婉,氣質清新雋永,歌聲韻味無窮的最佳女歌手。關於她的任何傳言,無論景況如何,惟願淑樺姊不再被打擾,好好安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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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擷取自大陸《江淮文史》雜誌,作者:陳永,受採訪時,張靈甫將軍遺孀王玉齡女士八十七歲,憶及為什麼離開臺灣、與孫立人將軍一家的往來等。二零二一年十月,王女士以九十四歲耆壽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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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公辦案的周芝雨將軍遭當局丟入整肅孫立人的險惡陷阱之中,被假以「匪諜」之名遭到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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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人才,非曾受過高等教育、兼通東西文化者,不能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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