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聚會的這一天。
攸妮走進伍實的家,看見他正在影音櫃前翻箱倒櫃的找,「晚安,伍哥,你在找入場音樂啊?」伍實從忙碌中探出頭來:「是攸妮啊,今天這麼早!似蒔也才剛到而已。」攸妮走到客廳的沙發區,把筆電放在茶几上,聞到奶茶的香味從內間飄出,「是啊,她在廚房準備茶點吧?還好有機會看看她佈置場地那聚精會神的樣子。」伍實放下手中的CD,「說來慚愧,每次我都是時間快到了才開始找當晚的音樂,所以都沒有好好觀摩她的精心打理,結束時大家也會幫忙收拾,我這場地主人啊,也不過就是個人頭而已吧。」攸妮近前來翻看櫃子檯面上的音樂光碟,「我覺得你是對的,你一定是大家都到了才會有靈感,找到很棒的音樂給大家聽。我知道櫃子裡很多都是朋友送你的音樂專輯,不是你自己平常會聽的東西,但往往你會播放令我頭上燈炮一亮的音樂,有點神奇!」伍實推推眼鏡笑笑:「那我是為民服務吧,平時也沒為誰做多少事,但就想為你們這幾個年輕人服務,可能因為你們都很包容我這老人吧。」攸妮望著大門:「大家都認識那麼久了,有很深的緣份,我早就忘記各自的年紀差異了。倆倆這傢伙應該也快到了,每次都很期待他這天才小子又準備了什麼表演來給我們笑一下。」伍實:「是啊,多虧了他的演藝,多少平衡一下我這充滿教科書的空間,不致於那麼理性。」
大夥坐定時,伍實播放了<夢田>,並對似蒔說:「這首是送給妳的。」大家一起聽著三毛的作詞:「每個人心裡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一顆啊一顆種子,是我心裡的一畝田……用它來種什麼、用它來種什麼,種桃種李種春風……開盡梨花,春又來。那是我心裡一畝、一畝田,那是我心裡一個不醒的夢。」
音樂結束後,他又播放<花非花>,「這首是送給倆倆的。」很短的歌詞,來自白居易,倆倆聽得特別認真。「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最後他再播放<聽泉>。「那這首就是for me了!」攸妮話裡有著領獎般的喜悅。陳雲山作的詞透過歌手如是唱著:「潺潺的水兒流呀流不停,串串的輕響也數不清,繁華的時節湧山泉,湧出一季清新。潺潺的水兒流呀流不停、串串的輕響也數不清,拋下了煩憂聽山泉,聆賞一季溫馨。悠悠哉哉傳天聲,綿綿無盡總輕盈。問著你呀問著我,這世界什麼事兒愁了人。」
「伍哥,這些民歌是你那年代在聽的吧?」倆倆托著腮幫子。伍實一邊取出CD收進光碟盒,「誰都可以聽啊。以前的歌多單純啊,旋律優美,歌詞也有營養,整首曲子不會拖拖拉拉,都很耐聽。我還是聽不習慣現在的流行歌。」
倆倆:「現在的人都營養過剩啦,所以歌詞也是營養到讓伍哥你會消化不良,畢竟我們的新陳代謝是不同的速率對吧,年輕人隨時都在穿越來穿越去的。古早味的歌詞好像比較曖曖內含光,現在的歌詞是愛愛要現場脫光光~~!」
攸妮:「以前的編曲很"乖",點到為止。現在要形式上就比人強,有變化才不會被濤濤傳媒網海淹沒。」
似蒔:「我覺得時代差異是一定的、難免的,都好啊。其實想想,不都在講一樣的東西嗎?用詞、編曲或許直接或者接,可能樸實或許花俏,但表達的內涵還是一樣的呢。講理想啊、夢想啊、友情啊、愛情啊、自然風光啊。只是現在最常聽到愛情。」
伍實:「怎麼我只不過是在找歌時,睹歌思人,興起了禮物音樂的點子,然後你們就聊了這些,還不約而同按年齡順序發言,看來輪到我了。我的看法跟似蒔很像,我認為唱歌是人類的本能需求,就像聊天、交配、跳舞、擁抱……一樣,不用教,自發展開。越炫的形式可能離本質越遠。民歌自然而然的發展起來,一起唱這些歌的愛好者,可以因為共同的感動,而有被擁抱的感覺。」
似蒔:「我可以想像唱完之後,互相擁抱的感覺。」此時她正抱著抱枕。
攸妮:「令我想起一些人兒。」
倆倆:「要抱就抱了,哪來那麼多比喻?也是啦,有時候在真正很想抱的人面前,就近在眼前,手腳卻伸不出去,比鄰若天涯,真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了唷!」
伍實:「嗯。民歌也是這樣。看似簡單的其實不簡單。」
倆倆:「啊!話說我今天就準備了要抱人的表演耶!」言畢把兩隻握拳的手貼在顴骨處。
攸妮:「什麼東西啊還有這種表演?還有,裝什麼可愛!」
倆倆:「不是裝可愛,是裝害羞。」
伍實:「你也會害羞?」
似蒔:「是人都會害羞啦,我覺得倆倆有時候看似很驕氣,其實是很害羞的。」
倆倆遞給伍實一片光碟,「有鏘DJ,啊不,是伍鏘(音同台語:有鏘)大樂隊,麻煩你了,music!」
攸妮:「是你鏘掉了吧!」
伍實看著CD封面,「阿斯托爾皮亞左拉……」
攸妮:「Astor Piazzolla,是Tango音樂大師!」
倆倆站起來帥氣的脫掉外套。
攸妮:「我知道你要抱什麼了,那不是應該搭王家衛的<春光乍洩>嗎?」她轉頭看向似蒔,「片中,梁朝偉和張國榮相擁跳舞。」又回頭看向倆倆,一笑賊笑,「對啦!男同志最喜歡跳交際舞了吧,尤其是探戈!」
倆倆已經換裝完畢,「確實有準備皮亞左拉為<春光乍洩>作的配樂,但在那之前,我先獨舞一段,音樂來自電影<The Tango Lesson>,我不是專精社交舞的,僅博君一笑,不要拿出你們那銳利的鷹眼、伶牙俐齒和老學究的評論腦袋,拜託 ~!」
舞畢,眾人拍手。倆倆站在客廳"舞台"區,向攸妮比了個"就是妳,過來"的手勢。「怎麼了是在叫狗嗎?汪汪!」攸妮站起來。
「對啦,來福,我知道妳可以的。一起跳一曲吧!」
「可是我……」
「沒關係啦我知道妳要說什麼,但就算妳沒有舞蹈細胞也有即興能力!」
似蒔笑著拍拍攸妮的腿,「我也相信妳。不要浪費了我為你們佈置的舞台啊!」
「是<女人香>的配樂<一步之差>嗎?」伍實往上四十五度角的雙眼浮在鏡框上面。
「good job ,伍哥果然識貨!」
伍實:「還是仙桃牌通乳丸的廣告音樂那首 ?」
倆倆:「我哪有準備什麼通乳丸 ?!」
伍實:「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探戈……應該是探戈音樂吧?」
倆倆:「那是什麼阿公年代的廣告音樂嗎?」他轉頭看著一臉呆滯的攸妮,「我跟妳說,片中的女人也是設定為外行人的吧,但是呢,在男主的帶領下,可是跳得心花怒放啊!他說跳錯只要繼續就好,不像人生……」
「我知道啦!你其實是很哈主演的艾爾帕西諾吧,只是他對你來說是老爺爺了欸!」
倆倆將攸妮的左手搭在他的右肩上,「知道就好,沒叫你當失明男主我當漂亮女生,算是對妳很仁慈了,來吧,只管跟上我。全神貫注,打開妳全部的感知!」
「唷唷唷,很有派頭喔!瞧你說的好像老師一樣。」
音樂一下,攸妮住了嘴,用四肢上的眼睛去偵測倆倆雙腿的意向,雙眼看著對方,雙手放鬆,驅幹保持著有彈性的穩定度。
「亦步亦趨就是拿來形容雙人舞蹈的吧。」似蒔喃喃著,「雙手擁抱著彼此,至少其中一隻手如此。兩人看起來很專心,腦袋也互相擁抱了。」「目前為止竟然沒踩到對方的腳,看來心也要互相擁抱才做得到了。」伍實搭話。舞蹈中彼此遠遠分開又很快再貼近的動作開始了,「心果然也要貼在一起。」似蒔說。再加入腿腳互相勾搭的動作,「連腳也抱在一起了。要是我早就跌了。」伍實苦笑。
雖然凌亂,攸妮頻頻笑場,兩人還是很有默契的跳完了。伍實拍完手搶先話:「你小子可別慫恿我跟似蒔也試一下。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骨密度多少。」倆倆笑彎了腰,「伍哥果然是吃過的虧比我吃過的香還多啊!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真是討厭!」「放那首<春光乍洩>的<Prologue>給攸妮喘息吧。」他繼續說,然後自己站在台上,和想像中的對象一起跳舞,不急不徐,情深意重,是他今晚最美的一段舞蹈。音樂結束後,他繼續跳著,喃喃加入口白:「我原本不覺得我性火小有何問題、不愛給碰外陰、不愛指入有何問題。但跟他在一起就開始自我懷疑。這回我重拾單純清白的自我認同,自認這事沒好沒不好、沒對沒錯。」
表演結束,大家吃著小點心,攸妮問倆倆:「你剛才的口白是在替我唱嗎?」倆倆露出意味深長又燦爛如花的笑臉,推推攸妮手肘,「我們都看了妳在群組裡寫的愛情近況了,妳跟駱克的事,但都是妳對他說的那部份,搞得像獨白。雖然平常也聽妳說過你們之間的細節,但只看群組文的話,就好像在看獨角戲一樣。這算哪門子愛情故事?誰看得懂啊?」
攸妮:「你剛不也是在跳獨角舞嗎?但我卻覺得你跳得很美。我不是在說我的獨白很美啦,自己都想吐。只是我想,雙人有雙人的美,單人有單人的美。你也知道我異於常人……」
倆倆:「我當然知道孔攸妮就是個怪咖。」
似蒔:「說不定等你到攸妮現在一樣三十八歲時,你也是怪咖呀。」
伍實:「他現在就是了啦。似蒔是比較溫柔,身為長輩,我必須直接指出事實所在。」
攸妮:「哈哈!其實我覺得,雖然真的在關係中,真的進行著那些發生,但當要跟你們分享時,卻像是自信自語似的。」
倆倆搖搖頭,「沒辦法,妳這樣說的話,就是創作本質的陷阱了,哪部電影不是導演叫人家去演出編劇的自言自語啊孩子。」
攸妮:「孩你妹啦,不要老是想裝老人,什麼時候開始學別人評論的語氣……」
似蒔:「攸妮一定有一些其它的故事吧,一些蘊育妳一路成長的養份。」
倆倆:「對啊,那些怪咖養成記的小故事,說來聽聽唄。雖然我可能已經聽過了,但伍哥可能沒聽過吧。」
攸妮:「是有個擁抱的小故事啦。最初我跟他說…」
攸妮開始說起關於她自己的擁抱故事。
⟪孩擁⟫
最初我跟他說,「"擅長擁抱"看起來真的很棒,但不用成為指標……因為沒人能對他人出於當下狀態的擁抱打分數吧。」我先前向他表達我對他的擁抱的感覺,不知他會不會覺得那是評論,希望他沒有起毛球。
嬰幼兒應當都喜歡被觸摸,而姪女才滿周歲時,常會把我的手推開,又總要自己伸手來碰我,我要怎麼想呢……我想,她很健康,不需要很多的碰觸,或者,我太用力了,小孩很敏感。愛犬哈麗很"不擅擁抱",我還是非常愛牠。
一歲多的姪女很有主見,想抱誰就抱誰,想被誰抱就被誰抱,想抱多久由她設定,若不從命就哭鬧。而且從來只有她來摸人,不愛人家去摸她。她只能從我們的小腿開始抱起,一路至大腿,再往上。親她的臉,可能換來無所表情;親她的胸部和肚子,卻能聽聞咯咯的笑聲,用頭去親更好。她的中心是肚子,擁抱她的肚子吧。擁抱小孩很有趣,能和她相親的身體部位那麼少,卻能獲得很多喜悅。
擁抱小孩很紮實,她會緊抓扭轉拍打捏。我的身體要回到最自然的運動機能,我的心要歸到零。沒能和她接觸到的身體部位,始得以和她的韻律相擁。
⟪水擁⟫
那是我們的第三回碰面,兼,第一回於他家跨夜。當時他說,我們來擁抱一下吧;第四回碰面時他說,我們來靜心一下吧。我很喜歡貼著你,「會自動放空耶」,我說。「我也喜歡跟妳一起」,他回。「你很好摸,厚厚的柔軟」,我說。「我喜歡妳推我」,他回。
那夜我們除了擁抱而生的自然反應行為,它幾乎什麼也沒做,那麼純然。沒有碰觸到生殖器、沒有臉與臉的正面相貼、沒有親吻、沒有同床共眠。服裝完好。
他自然的撫摸我整個背面脖子到薦骨的範圍,做著深入的呼吸,尾段有磨蹭我的動作,只有以他的大腿碰到我的右大腿。
全程彼此身體沒有性器官碰觸,沒有別的進程。
呼吸、手觸、按摩、愛。
我的呼吸細微,動作和緩,手裡有愛,不進不退不移不想離。我的湖面平靜無波,湖心若干細緻精微流動著。我聽著他時而深長的呼吸。
第二回碰面的擁別,他即刻需要消化強大的能量流動,「舒服」是他的口頭禪,所有的愛匯聚在心口。他似可僅在“過程”中就充份享用,轉化至週身。
當天我早起、沒午睡、又晚睡,隔天早醒,白天共同相處都不累不想睡,傍晚一告別坐進捷運就睡著了,上台鐵繼續睡,晚上工作覺得累,回家也想睡。好像告別後就離開充電補陽氣狀態一般。
隔晨待在床上的狀態:想望擁抱。我需要的是能量,性只是包含在那能量裡的一部份。原來擁抱比親吻、性器接觸更全面更盛大。
我因此發現了依賴他的路徑。
某晚我因為想要化幸福喜悅的感覺為眾樂樂(和他一起),於是冥想喜樂的感覺與他,想像單純而莊嚴的擁抱、想像我融入他、他融入我、想像合而為一。
結果我經歷了海洋的意象與覺受:一望無際、沒有邊界的遠方藍天和大片海洋,天空藍、淺藍、白、透明,那一片片美麗的漸層海水一次次向我湧來、將我整個覆蓋滅頂。不是像一般海水那樣有白浪和垂直的高捲揚起,而是像一件件透明超薄涼被平行穩定均速的經過我、覆蓋我,從腳到頭,整體。以平緩而穩定的韻律進行著。我感到被水滅頂的興奮型恐懼、驚嘆、微微顫慄、抖晃頭、整個身體微動、一度自發的將腰臀抬離床面一秒。
像脈輪通暢的那種無身體快感但舒適無邊的感覺。
平淡的無加任何味精、調味料的某種"高潮"。或許舒服的最高境界就是沒有感到舒服的那種舒服。應該是精神上的舒服感無法以身體來形容,超越的感覺會越過身體,所以身體沒有一般的舒服症狀。性、死、生。確實是三位一體。最後是何時睡著的也忘了,反正就是睡著了。
⟪光擁⟫
正式分手的第二週的第三天,腦中一直想到給赤裸的他一個純潔無量的擁抱。甚至我變成一片光牆,在擁抱他時融化在他身上,消失。這是我的需求還是他的,還是共同的?
攸妮說完,望向茶几上的筆電,看著螢幕中的頁面繼續說:「對了,我曾留言跟駱克說……
『不好意思,我去看了你私人的專頁,還留了兩個又臭又長的言。
我曾經覺得,寧可犧牲(假如有必要、真的發生)和你的愛情關係,也不要把我看到的、想說的、想到的話都只擺放在我心裡面。
我選擇把它們說出來。即使那可能使我有個說教者的煩人形象。
我並不是說我說的都是對的。其實我不知道何謂 “對的”、有用的。我只是有感而發。大部份是直接流露,不是特地針對你的問題而用腦去想出意見。
好像在這個與你共組愛情關係的機緣裡,這些有感而發的靈感,是我能在這個關係裡做的事。在關係外,我也很感激每次的自發靈感,把它寫下來。我想,有靈感就要把握,與你的關係亦然。所以,我做了。
或許在我們的關係裡,我也可以給你一些溫暖的感覺、愛的感覺、戀愛的感覺、包容感、接納感、支持感。而,有感而發,亦是其中一項,只是它不甜、不討喜。』」
倆倆聽完後,發揮他的詞曲創作能力,即興吟唱了一段:「我發現自己一有機會就賴著男友,打開話匣子,一直講一直講,還真有那麼多事可聊,有點配服自己。朋友們一定很驚訝,因這和我平時的形象不符。
話多耗氣花時間,對方也會累。我希望自己漸漸收束,連同依賴和緊抓一起鬆開。
但也因此,終於能理解那些愛講話的人。可以"原諒"他們了。」
攸妮:「你在幫我延伸說明更多的心情嗎?」
倆倆:「誰知道呢,或許是在幫妳唱出心中的話吧。」
攸妮:「所以你現在是要朝大黃蜂路線發展嗎?<變形金鋼>裡那個會為人點唱歌曲來代替言說互動的大黃蜂,唱的比說的更好聽,畢竟它不會說話。」
倆倆:「黃蜂是種很吵的生物欸,我還是愛我的獨角獸,它代表的含義例如,放下擔憂,保持有趣、輕鬆的心境,因為有信仰所以有力量,信仰就成為最大的祝福,力量從中而生。」
伍實:「什麼信仰?」
倆倆:「獨角獸就是我的信仰!
攸妮:「那你還叫什麼"倆倆",應該叫"獨獨"、"一一"。」
倆倆:「誰讓我叫周良呢,與其叫良良,我要叫倆倆,唸起來聽起來比"娘娘"還輕巧可愛,成雙成對的,不是很好嗎?」
似蒔:「是啊,希望有天能聽到你的好消息,早日脫單。」她說完像突然想起什麼,從包包裡拿出幾包零食,「我都忘了,最近發現的新口味,你跟攸妮一定會想嚐鮮吧,都打開吃吃看,吃不完沒關係,不好吃也不用勉強,我會收拾掉。尤其是這包,寫著"大人的戀愛味",就由倆倆你先試吧。」
伍實:「妳也學人家去相信什麼廣告用語嗎?應該不會吧?」
似蒔笑著:「給年輕人玩一玩啊。這是生活的滋味。」
伍實:「這倒也是。生活的滋味才是大人的滋味。」
倆倆:「你們一言一語的,總之要我先試毒就對了。」
攸妮:「廢言!我才不會吃那套文案口味的虧呢!倆倆專屬……的錢坑。」
倆倆打開零食包裝用力嗅吸著,「有蒔姊買給我啊!」
攸妮:「似蒔,妳把他寵壞了啦!」
時間在大夥的笑鬧中漸漸流逝,分別的時候到了,其實沒人在看時間,如何知道該回家了呢?當伍實的手錶開始震勳的時候。他悄悄走向影音櫃,播放了今天的晚安散場曲:<未來女孩>。雷光夏作的詞從播放器經過喇叭,流淌至整個空間:
「張開妳的眼
和我做朋友
鬆開妳的手
拉拉我的手
看看這世界
好像太吵鬧
有我的歌聲
做妳的朋友
張開妳的眼
和我做朋友
鬆開妳的手
拉拉我的手
看看這世界
還沒那麼好
你不要害怕
一起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