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骨猶存》: 這回我不做悲劇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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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小說講的是一個黑人勞工貧困家庭 ,2005 年卡崔娜颱風來襲前後的一段故事,故事的一開頭,媽媽就因為難產過世了,爸爸有嚴重酗酒問題,在老婆過世之後,更是變本加歷,主角愛西是假裡第三個小孩,只有 15 歲,卻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樣苦苦在貧窮線掙扎的家庭,在颱風侵襲過後,更是變的一無所有,緊剩一個空殼。


愛西她們一家人住在一個小山丘上,過去她的阿公阿媽擁有這裡的 15 畝地,差不多等於 1 公頃,其實並不小,靠著耕種,養雞養豬足以維生,但是阿公過去大手大腳的賣小丘的土換錢,只要附近的人要蓋房子需要土,就來這裡挖,結果原本的小丘挖成了一面懸崖,雨一下就積水成了池塘,日漸侵蝕小丘的底部,原本的小丘成了一個凹地,阿公阿媽的八個小孩只有媽媽活下來,現在媽媽也過世了,只剩爸爸與四個小孩住在這裡。不過凹地一直都很熱鬧,附近的男孩都會來這裡打球,喝酒,天氣熱的時候就脫了衣服到池塘游泳。

愛西從小跟這群男孩玩在一起,十二歲的時候就有了第一次性行為,二哥最好的朋友問愛西可不可以摸摸她剛開始發育的胸部,愛西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就答應了,摸著摸著他就進來了,一開始不舒服,後來就舒服了,愛西覺得性就跟游泳一樣自然,後來她也路路續續跟凹地的其他男孩發生性行為,不過裡面她最喜歡大哥的好朋友曼寧,自從跟曼寧發生過關係後,她就再也不想跟其他人做了,雖然曼寧有女朋友,而且是個愛吃醋的瘋女人,只是她從沒有把愛西視為威脅,但愛西不在意,愛西比她更早認識曼寧,也更早愛上曼寧,每次看到曼寧,她就覺得自己全身都要著火了,她不相信曼寧沒有感覺,這是愛,無庸置疑。

不時有流浪狗來拜訪凹地,這些狗是小弟最好的跟班與玩伴,不過自從二哥養了瓷器以後,流浪狗就再也不來了。瓷器是純白色的比特犬,比特犬向來以兇猛著稱,瓷器雖然是母的,兇猛程度也不亞於任何公狗,她與曼寧表哥家的狗交配時,威風凜懍的神情就是世界第一的女王。她對其他家人完全不理不采,只有二哥可以摸她。自從有了瓷器以後,二哥幾乎全副精神都放在她身上,狀況允許的時候,他還會陪瓷器睡在狗屋,過去他只給狗吃剩菜,但現在他買給瓷器最貴的狗糧,為此他勤奮的到處打工,當他的朋友腦裡都只有女孩子,精蟲衝腦的排隊來找愛西發生關係,二哥的眼中還是只有瓷器,愛西覺得二哥就是個怪胎,但即使是怪胎還是會得到愛,瓷器就是二哥的愛人,她的眼裡只有二哥。最近二哥煩腦瓷器剛生了小孩,但其中一隻卻早早染了犬瘟死了,他擔心其他的狗也會被傳染,尤其是瓷器,他聽了曼寧的建議,跑去附近的農家偷了給牛打蟲的藥,減半份量來幫瓷器除蟲,但不知是不是份量還是過量,瓷器吃完藥以後整個奄奄一息,沒有活力,二哥懷疑曼寧是不是在誆他,騙他害死自己的狗。

看著瓷器懷孕生小孩,愛西才突然領悟到自己的生理期也遲了兩個月,從商場偷來的驗孕棒證明了她的猜想,她懷孕了,她非常肯定是曼寧的小孩,這半年來她只跟他一人發生關係。愛西細細觀察自己的身體變化 ,她的四肢還是非常細,胸部就像生理期來的時候發漲,她感覺自己變得頻尿,容易疲倦,最明顯的只有肚子,以前她肚子非常平坦,現在像個香瓜大小,還不是懷孕的樣子,頂多就是比較豐腴,愛西懷疑前幾天他們游泳時,二哥看到了她的肚子,也許曼寧也看到了,不過他們什麼都沒說。曼寧還是像往常一樣來找她做愛,但現在愛西不滿足以往的模式,她想要曼寧看她,吻他,但當她摸了曼寧的臉,曼寧驚愕的把她推開,跟她說:「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你懂的。」愛西沒有回答,不,她不懂,如果這不是愛,這是什麼?


強颱來襲

不過比起這些煩惱,整個凹地還有一個更大的敵人,那就是卡崔娜颱風即將來襲。過去凹地經歷過最強的只有一次三級颱風,那時候媽媽還在,肚裡懷著小弟,他們全在屋裡圍著媽媽聽她講過去的故事,她說真正厲害的颱風,風聲會像火車一樣隆隆巨響,所以不要擔心,會順利度過的。但這次的卡崔娜不一樣,廣播一直強調它是個五級颱風,政府打電話通知他們需要撤離,愛西沒有等電話語音結束就掛了電話,他們又有哪裡可以去呢?他們只剩凹地了。爸爸指揮他們把窗戶用木板釘起來,木板不夠,爸爸打算把雞舍拆了,指揮大哥開拖拉機推倒雞舍,他知道憑著自己酒精中毒發抖的手,肯定瞄不準雞舍,開拖拉機一點都不難,瞄準油門踩下去就對了,但意外就是發生了,拖拉機一瞬間截斷了爸爸的數根手指,包含爸爸一直戴著婚戒的無名指!

爸爸好不容易從醫院回來,只能躺在床上休養,無法再接續做什麼防颱準備,只能草草吩咐孩子準備飲水,罐頭,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二哥堅持要把瓷器接進屋子裡來避風雨,考慮到瓷器生人勿近的個性,二哥和她佔據了一個房間,其他人全都擠到客廳去,就像跟媽媽一起度過的颱風夜,不同的是,愛西覺得這次的風聲就像火車一樣,她們能順利的度過這一次嗎?過去媽媽懷孕的時候,沒錢上醫院生產,她就在家自己生,她會自己去房間把床鋪好,把東西準備好,大哥二哥還有她都是這麼順利的被生下來。她記得媽媽在生小弟的時候,他們三人趴在窗邊偷看,媽媽沒有尖叫,只是小聲的呻吟與喘氣,當小弟成功離開媽媽肚子後,媽媽把頭歪向窗戶這一邊,恰好與他們眼睛對上,愛西以為媽媽會罵他們不要偷看,但媽媽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流下眼淚,搖了搖頭,之後閉上了眼睛。愛西在想,搖頭的媽媽想跟他們說什麼呢?是想說:「別擔心,我會沒事的。」還是想說:「愛西,別成為躺在這樣床上的女人。」但愛西還是懷孕了,她還是一樣沒錢上醫院生產,愛西懷疑自己是否能像瓷器一樣撐過去。

對於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卡崔娜沒有任何的仁慈,晚上一陣狂風就掀了爸爸房間的屋頂,瞬間大雨灌進了房間裡面,客廳的地板開始進水,他們躲到了閣樓,但整個房子開始頃斜,閣樓也開始進水,繼續待在這裡,只會被淹死,唯一的生機是穿過外面的風雨,去到更高處阿公阿媽的舊家,那棟房子已經被閒置很久,只剩一個空殼了,卻也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去處。凹地池塘的水整個淹了上來,現在家外面不是林地,而是湍急的水流,他們拉著樹枝,抵抗水流朝房子走去,然而一陣狂風,狂亂搖擺的樹枝把愛西甩進水裡,每次她想要站起來,就又再被狂風壓下去,愛西試了數次,感覺力氣即將耗盡,這次真的不行了,突然間一隻手把她從水裡撈起來,是二哥!他的手臂就像狗繩一樣,緊緊繫住愛西,把她帶到空屋,愛西瘋狂的咳嗽,把肺裡的水全咳了出來,愛西下定決心,她會撐過去的,撐過去以後她就會是個母親了。


三個女主角

這個故事有三個女主角,除了愛西以外,第二個女主角是瓷器,第三個女主角則是愛西最喜歡的希臘故事美蒂亞,美蒂亞是三大希臘悲劇之一,也是唯一一個以女性為主角的作品,美蒂亞是個公主,因為中了愛神的箭愛上了前來尋找金羊毛的傑森,傑森的叔叔篡奪了他的王位,並跟傑森說只要他能找到金羊毛就把王位還給他,原本叔叔只是想講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但美蒂亞因為愛,不惜背叛自己的國家,把國寶金羊毛偷出來給他,還殺了前來追她的哥哥,她幫助傑森除掉叔叔,還生下兩個小孩,然而最後傑森為了另一個國家的公主拋棄了美蒂亞,美蒂亞盛怒之下,殺了自己的兩個小孩做為報復。愛西時常感覺自己自己就像美蒂亞一樣為愛癡狂,如果曼寧有回應她,她大概就會像美蒂亞一樣頭也不回的朝他奔去,為他做任何事,但曼寧沒有,曼寧把她推開,殘酷的說「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我覺得這反而成為愛西的幸運,她不用成為悲劇主角,她會學習像瓷器一樣堅強,瓷器面對難產的痛苦,還是生下了孩子,吃了過量的打蟲藥,憑藉強悍的生命力撐了過去,瓷器甚至在一次鬥狗比賽裡面,狠狠的咬開了另一隻狗的喉嚨,那隻狗的主人正是曼寧的表哥,愛西知道瓷器是代她出征,代她爭回顏面,瓷器面對挑戰,從來都是一步都沒有退讓,即使被咬掉乳頭,還是繼續戰鬥,愛西不願再當美蒂亞,這回她要當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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