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樓下的小女孩（37）夜總會琴師（2007原著版）

回嘉義的路上，我和小綠都累壞了，

可是，我等一下還要去打工，她還必須去參加女排的練習。

在火車上，我問她：「ㄟ…妳要不要跟教練請假？妳大姨媽來耶！」

她笑著搖了搖頭：「就算不能參加練習，我也想坐在旁邊看^^」

然後，抓住了我的手，

主動地獻上了一下輕輕的香吻，再把頭埋到我懷裡。

我突然覺得她好堅強，這種意志力是我比不上的。

難怪人家說，男人像大樹，女人像小草，女人的韌性勝過男人。

突然，我可能是因為烤小捲吃多了，肚子痛了起來，只好趕緊去了趟洗手間。

完事後，小綠關心地問：「怎麼去了那麼久？很不舒服嗎？」

我點頭道：「恩，可能是因為...『那個』來了…」

小綠一愣，

旋即又好氣、又好笑地，舉起了她小小的拳頭搥了我一下，

然後說：「討厭啦！拿人家『那個來』來開玩笑～～！」

我：「真的真的，剛剛肚子特別的疼...，可能是因為…二十幾年來，『那個』都沒來過了...」

小綠笑倒在我懷裡：「老公，你白癡喔，哈哈～～」

我抱著她，摸著她的秀髮，心滿意足地看著窗外的夜色，

不久，我們就一起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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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我準時趕到了位於「嘉義市林森西路」上的「台灣名人」Piano Pub，

「熊爺」和「小強」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我是來當「琴師」的，他們則是當「少爺」。

在那個年代，大學生不多，所以大學生來當「少爺」很奇特。

當然，都是因為…我們是禽獸會派來，征服「中文系佩珊」的。

一進門，我們先跟老闆娘打過招呼，

然後，「小強」跟「熊爺」去換制服，我則熟練地坐到鋼琴邊。

鋼琴對我來說，像是個老朋友，

黑鍵與白鍵之間的世界，是我最熟悉的領域。

首先，送上一曲孫燕姿的「天黑黑」當做今天的開場白。

夾雜以過門、曲風的變換，一個主旋律可以有好多種不同的表現方式。

有一個十七歲的舞女「小薇」特別喜歡聽我彈這首，

每次都央求我彈這首給她聽，還要我教她。

她是這個酒店的紅牌，

未成年，臉蛋可愛、身材窈窕、車頭燈夠亮。

還有，…「喇叭」吹得夠動人心弦。

雖然她很聰明，很會周旋於男客人之間，

可是，在彈鋼琴這件事上，她實在沒啥慧根。

她雖然想跟我學這首「天黑黑」，

但她每次都是直接把她嫩嫩的小手放到我的手上，

跟我說：「琴師～，阿…我可不可以跟著你的動作，這樣慢慢學？」

然後，吐氣如嵐地，讓脂粉味飄進我的鼻子裡，癢到我心裡，

再用她那一對…不下於「詩婷」的巨大豪乳…壓得我無法專心教她，

啊...這樣她是要怎麼學會？

阿難道…「現在十七歲的女生的胸部都這麼巨大嗎？」

...我總是這樣在心底納悶著。

今天，小薇上班得早，

正坐在一桌看起來像「田橋仔」（台語，靠地價暴漲的土財主）的客人那裡。

「喂！少年ㄟ！琴師！」那群「田僑仔」突然叫住我，大概是要點歌了。

果然！

「來一首黃品源的『小薇』吧！」他們說。

恩，

又是一群…被未成年少女給迷住了的無聊男子。

我在心裡搖了搖頭，

開始努力地從腦海裡挖出這首歌的旋律來。

第一個過門，下一個轉折.…..

我習慣先讓主旋律在腦海中快速地跑過一遍，

先想起開頭和結尾分別是什麼，再依狀況決定如何加上伴奏。

氣氛很重要啊！

琴師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調節現場的氣氛」，盡量做到「賓主盡歡」。

不過，像眼前這些沒啥文明氣息的「田橋仔」，

我想，用最俗氣的方式打發他們應該就行了。

所以，我首先把結尾的重點部分拿來當前奏，隨意地重複一下，

再把左手的伴奏在適當的時機轉換成這首曲子用的，

接著，連思考都不用思考，

只要照著每個小節的最前面一個音，去抓伴奏用合弦即可。

然後，中間玩一點俗氣的即興創作，再加上一些簡單的曲風轉換，

該熱鬧時熱鬧、該婉轉時婉轉，

亮麗地加上一些柔滑如絲綢般的小變奏，

ＯＫ！ 簡簡單單地，又完成了一首曲子。

這些「田橋仔」們顯然聽不出我是在打混，還是大聲的給我鼓掌叫好。

「再來一次！少年琴師！給你五百塊小費！」

其中一個傢伙摟著小薇說，

然後當場掏出了錢，投入我面前的金魚缸裡。

這種金魚缸是放在鋼琴上，專門用來貯存小費用的。

每晚，我賺的錢除了老闆給的，一小時八百元的薪水外，

還要加上金魚缸裡的小費。

但是，一般來說，在我們店裡，一首歌的小費只要兩百就好。

哦哦！五百耶！

客人敢多給，我就敢多收，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當然會彈得更賣力，還會多送點曲子。

我微微一笑，點頭表示感謝，

同時開始準備起不一樣的前奏，全力施為。

沒多久，我耳畔似乎可以聽到那桌爆起了一陣如雷掌聲。

偷眼一瞄，哇！小薇真的親了那傢伙一下！

讚耶！

這時曲子剛好進入了副歌，那群人竟跟著開始打拍子，還唱了起來。

「小薇呀～！妳可知道我多愛妳～？我要帶妳～，飛到天上去～～！」

哈！馬的，是想飛到床上去吧？

熱熱鬧鬧地真不錯。

我把重音突出了些，讓他們唱歌時好抓到拍子，讓大家都盡興。

曲子結束時，台下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說實在的，那個摟著小薇的中年禿頭鮪魚肚男子…舞還真是跳得不錯。

這就是鋼琴酒店的世界。

不是一個多高尚的地方，但這就是現實。

打動人心的藝術，往往是最通俗的。

錢很公平，不看身高不看臉，不看社會地位，

只要你有，就換得到想要的服務。

有錢的男人在這裡尋求慰藉，年輕的女人在這裡追求小費，

每一筆交易，都增加了一點點全國的GDP總量。

Y=C+I+G+EX-IM

不過，

偶爾，我會看到，有媽媽帶著小孩，在門外等老公，

然後一等就是一整晚。

偶爾，我會看到，有青春不再的老女人，拼服務、拼技巧，

只為了討客人的一點點的打賞。

彈著彈著，思緒流轉著，情感的波動如淺淺的漣漪般，不斷往復。

突然，一聲叫喚讓我回到現實。

「琴師！ㄟ...哩那ㄟ甲哩肖年...」（台語：你怎麼那麼年輕啊？）

我趕緊抬頭，禮貌性的點點頭，笑了笑：「歹勢啦！」（台語：不好意思啦！）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滿臉的風霜與滄桑，

有一種席維斯史特龍般的Blue感。

他在鋼琴上的透明大魚缸裡投下了兩百元。

「來一首『淡水暮色』吧！如何？ 少年ㄟ，會不會？」

「會！當然會！」我微笑答到。

大叔點頭，微笑著丟了句：「很好，加油喔！」後，轉身就走。

「淡水暮色」是首很久遠、很久遠的曲子，對我來說。

我得努力地搜索記憶中模糊的印象，才能好不容易地拼出片段。

有些真的記不起來的地方，只能自己編一小段，胡混過去。

不過，當彈奏完畢時，大叔還是很有禮貌地給了嘉許的掌聲。

我抬起頭，看見大叔就坐在不遠處，

身邊是我們酒店裡的二號紅牌「小怡」。

「小怡」是個清秀的姊姊，很有氣質，

白天是嘉義某龍頭高中的音樂老師，晚上則化身成酒家女。

每個酒店小姐都有各自拿手的本事，

有些擅長喝酒，有些擅長開黃腔。

「小怡」的專長，是陪客人跳舞，

因為她有身為一個「音樂老師」的「優秀節奏感」。

她身材不錯，陪客人跳舞時又敢黏，講話嗲嗲的很好聽。

雖然，這種聲音或許很做作，

可是，有許多男人就吃這一套。

要是她看上我，搞不好…我也會因此拜倒她裙下，

成為一個「御姐控」也說不定呢！

可其實，像她這種…來這裡撈錢的女人，

是不會看上我這樣一個「窮大學生」的。

我什麼都有，

清楚的腦袋、滿腦子的經濟理論、

靈活的手指頭、充沛的體力、帶球過人的爆發力，

還有「民雄自走砲」、「鳳梨田打樁機」…等等外號，

但就是沒錢。

話說回來，基於大叔的鼓勵，和一種「對他的小費的愧疚感」，

一曲「淡水暮色」結束後，我又接著送給他一首「青春嶺」。

然後，配著輕快的過門，彈到一半，

我把調一轉，變成了一首陳小雲的「舞女」。

果然，大叔再也忍耐不住，拉著小怡，

一起走到舞池的中間，開始跳起舞來。

沒多久，興高采烈的琴音，便帶動起了全場的氣氛。

High到最高點時，我又抬起了頭，偷偷地環顧了一下全場。

這才發現…門口邊有一對正打算偷偷離去的男女，

…是剛剛那個「田橋仔」和「小薇」。

嘻嘻，果然，恩，要帶出場了。

以小薇的火紅程度，只要她來上班的日子，

幾乎天天都有人會帶她出去「吃宵夜」。

只不過，不知道今晚她是做「大S」還是「小S」呢...？

我的目光又拉回了室內，

而手指仍然在琴鍵上快速地飛舞著，任由旋律流動著。

透過稀微的黯淡燈光，我彷彿看見「小怡」已經貼到了大叔身上，

軟軟地磨蹭著。

大叔丟了個感激的目光給我，我則偷空對著他翹起了右手的大拇指。

「幹得好」，看來大叔今晚也有得吃了。

因為，小怡不是那麼容易就跟人貼身跳舞的，

她姿態擺得很高，不是那麼輕易跟人出場的。

我猜…，或許是因為…她白天還有正職，在學校當老師，

所以比較沒那麼缺錢？

以我淺薄的經驗，實在猜不出其他原因。

不過，無論是為了大叔的兩百塊小費，還是他一開始的鼓勵，

我都得幫他一把。

結善緣，就會得善果。

於是，我找了個空檔，順勢把琴音一轉，慢了下來，

變成了台語名曲「雙人枕頭」。

嘿嘿，果然，立即見效。

全場的氣氛立刻整個改變，甚至不遠處還有人跟著哼了起來。

喔！那是一桌警察...

剛剛沒注意到。

第一次，我看見警察來時，緊張得很，

還以為…他們是來查什麼，或者是例行性巡邏。

沒想到，老闆叫我去捧出了四疊小菜、一手海尼根，

還把最正的小姐都叫過去，然後他親手把酒倒滿，親自坐下陪著笑臉。

沒多久，警察們就全部移師到我們店最大的包廂裡去了。

等他們走後，

「小強」和「熊爺」收拾完包廂，臉上卻寫著「幹」字走出來。

我很驚訝，一直問他們「怎麼回事？」。

他們直到情緒好些了才跟我說，

原來，

他們根本沒有從警察杯杯們的手裡拿到任何小費，

收拾包廂時，垃圾桶裡都是包著「洨」的衛生紙、煙頭，

還有「用過的仙女棒」。

「仙女棒」是幹嘛用的？

他們說，是用來玩「螢火蟲」的。

什麼是「螢火蟲」？

他們說，就是，叫小姐們把衣服脫光，

然後把燈關掉、點燃仙女棒，插在小姐的屁眼裡，

叫她們在包廂裡跳來跳去，

看起來就好像夜晚的螢火蟲在隨風飛舞……

想到這，我不禁想彈起陳盈潔的「海海人生」。

唉…

這時，我突然驚覺…大叔還在跟「小怡」跳舞！

可不能太分心了！

於是，我趕緊再切換成一首經典中的經典：「望春風」。

嘿嘿...

看著跳完舞的大叔，摟著小怡回到座位喝了點酒之後，

便叫「小強」去結帳，還偷偷再塞了點小費給他，

然後還帶著千嬌百媚、百依百順的「小怡」，朝門口移動時，

我知道，大叔今晚又有得搞啦！

恭喜！

雖然，無論我再怎麼覺得…那些酒店的小姐們很正，

再怎樣…

每次看到「小薇」，都想當場變成「哺乳動物」，

每晚遇到「小怡」，都想立刻化身「御姐控」，

但我還是寧可…把那些…喜歡演戲、愛說故事的女性…

留給那些…需要「虛假的溫柔」、「青春的肉體」的大叔們。

每晚、每晚都在酒店彈琴，

每晚、每晚彈完後，老闆都會叫我坐在一旁 Stand by，

一邊隨時準備再上場，一邊陪小姐聊天，撫慰她們寂寞的心靈。

我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

其實，唔，我好像比很多小姐還年輕。

雖然我覺得自己有點像「鴨」，但是，沒關係，

有免費的小菜可以吃，嘿嘿。

那些客人，一坐下來就是四碟小菜，每碟都要錢，

我可是都是從大盆子裡自己夾，吃免錢的。

對一個年輕的窮學生來說，不用錢的食物，再多我都吃得下。

往往，我的小菜都是配著酒店小姐們的「故事」吃的，

故事聽多了，才發現，有時，有些故事連貫不起來，邏輯怪怪的，

還有，她們跟我說的，和出去跟客人說的，都有點不太一樣。

各個都是說故事高手啊！

多年後，當我畢了業、當完兵，正式步入職場，職位慢慢高升，

也開始因為應酬，需要經常陪客戶或老闆出入夜總會時，

才發現，許多故事我早就聽過。

真的很神奇，明明是不同人、不同城市、不同都市，

但她們說的故事，居然很多都很類似，只是人名與地名換了而已。

所以，當我自己變成客人時，我往往會揮手叫媽媽桑「換一個小姐」，

而理由僅僅只是「這故事我聽過了」。

不然，就是邊聽故事，邊問對方「可不可以去廁所幫我吹喇叭？」

或者「陪我去一趟洗手間吧？」，

然後，就在洗手間裡，叫對方趴在馬桶上，

直接幹到中出，全部射在她身體裡，

出來後再給點小費，叫她自己處理。

我知道，不聽女孩子把故事說完，就想把她抓起來幹，

很沒禮貌。

但是，這些女生再怎麼正，也沒有我大學時用心交往過的馬子們可愛。

有點扯遠了，不好意思。

回到大學時在鋼琴酒吧的打工。

總之，那時，我每天看著人生百態，

每天彈著琴，吃著小菜、陪酒店小姐們聊天，

天天感嘆著「人生海海」。

那晚，我彈著彈著，

忽然，門扉開處，我眼睛一亮，進來了一個女生。

她臉上只擦了淡粧，卻光芒四射；

她的步伐帶著稚氣，卻透露著說不盡的可愛，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還半睡半醒，卻吸引了所有好色之徒的目光。

每一個酒店小姐，臉上都不自覺地浮現出了醋意。

「小強」拉了拉我的衣袖，悄聲地對我說：

「她就是那個…禽獸會的任務目標…」

「…那個『中文系』的『佩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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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想吧，每當有不如意的事情，不論你多麼的努力，

但事情似乎都沒有轉機時，就當這是上天賜給你的一個長假。

在這段時間裡你可以努力地充實自己，

也可以乘機放鬆自己，好好關心在自己身邊的人與事。

上天自會安排一切。

等這段假期過後，即會出現人生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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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迴響》

推 Kln:我居然是頭推!!! 07/10 22:50

推 scar906:然是副推!!! 07/10 22:50

推 yaoda:先推再看 07/10 22:50

推 clovis666:廖大 D51 都有耶!! 07/10 22:52

推 chasethewind:今天連發的連載........未看先推!! 07/10 22:52

推 frankbrian:push 07/10 22:53

推 KYORAN:這...不會是西斯小說續集潮的前兆吧！！？ 07/10 22:56

推 herosan:十推內 07/10 22:57

推 Glutathione:GOOD! 07/10 22:59

推 DeltaEcho:推～：） 07/10 23:00

推 stt0725:推!!不要再拖稿啦~ 07/10 23:00

推 emulators:推! 07/10 23:06

→ hunter5566:百內推 07/10 23:07

推 abouttaros:推推推推推~~等好久阿!! 07/10 23:17

推 ktse:推 出快點 07/10 23:27

推 gj94ek:屌推 07/10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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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KQJTen: 07/10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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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tamader:真的等了好久.. 07/10 23:42

推 stanhuang:未看先推 07/10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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