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宵,六個男人圍坐在營火旁,營火的上頭架了個鐵鍋,裡頭正煮著雜燴。
寂靜的周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令人不禁寒毛直豎,因此,六人緊靠營火,感受火光上一絲的溫暖。
其中一名個頭略微矮小,臉上戴著一副鋁製的圓框眼鏡,先行發話說道:「看來即將入秋了,風中帶有一點涼意呢。」
他話一說完,身旁的大個子,搔了搔腦袋瓜,怨懟著:「如果這時能夠洗個舒服的澡就好了⋯⋯」
「我倒是想泡個溫泉,讓筋骨好好放鬆一下。」另一個男子在高個子對面隨即補充道。
其他人點頭附和:「相當同意你的看法。」
這時,正舀著雜燴湯汁,以免底部糊掉的年輕男子,接著問道:「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是否該相互認識一下?」
眼鏡男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隨即開口介紹了自己:「我叫李昌珉,職業是名醫師,不過別對我抱有太大期望,我只是個牙醫師,對於其他治療一概外行。」
一旁的男子拍拍他的肩膀,露出淡淡微笑對他說:「別在意,你會在這裡,也就表示我們不會太寄望你的能力。結婚了嗎?」
李昌珉羞赧地點頭表示:「結婚了⋯⋯跟我們家的護理師在一起,也生了個龍鳳胎,算是幸福美滿的家庭啦!那你呢?」
李昌珉推了推一旁的大個子。
大個子兩眼無神地看著營火,像是在回想過往似的,對大家說道:「我叫張嘉健,從事保全工作,糟透的事見得不少,能在這場合裡遇見大家,我倍感榮幸。」
在他身旁,帶著一臉落腮鬍稍有年紀的中年男子林宏志跟張嘉健說:「這世道,相聚就是有緣,遭透的事也是一種學習,就好比我,只是一般公司裡的小職員,負責處理財政報表,一日復一日,單調又乏味。當然,生計上是絕對沒問題的。」
順著介紹,位在林宏志的身旁,略為靦腆,外表看似剛出社會的年輕人,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說話:「我叫呂宏祥,剛畢業沒多久,至今仍有些害怕,手依然顫抖不止,你們為何能夠表現得如此輕鬆自然?」
接著第五位男子,看起來年約四十幾歲,叼著菸,吸了兩口後對他說:「怕囉!怎麼不怕?就算害怕還是得去面對,不然我們現在怎麼能夠圍在這裡,吃上一頓好料的。」
「說的也是⋯⋯」呂宏祥說完後,默默舀起碗裡的熱湯喝了一口。
第五位男子將手中燃盡的香菸丟了以後,便繼續說:「我叫王智宣,家住在山裡頭,開的是溫泉會館。剛剛我身旁這位年輕人的建議非常好,等事情結束後,我們就找個時間相約一起泡個溫泉吧!」
張嘉健不要臉的問王智宣:「那是否能夠請我們吃山中美味的山豬肉呢?」
「當然沒問題,只要大家還能夠聚在一起,我肯定親手為大家下廚!」王智宣拍拍胸脯跟大家保證。
就只剩最後一位男子,他戴著黑色的粗框眼鏡,看起來就像是個文弱書生。
他撥了撥眼鏡,冷冷地說:「我叫薛必凱,其實,我是一名正在服監的殺人犯。」
大家一聽到薛必凱說出他是「殺人犯」三個字時,五人緩緩遠離他,並相互緊靠在一起。
薛必凱露出溫儒的表情,對他們說:「現在大家不都是殺人犯嗎?何必在意我的身分呢?」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馬上沉默不語。
在大夥還沉浸在這寂靜的氛圍裡,遠處立即傳來一陣陣爆炸聲,這六名男子,迅速拿起一旁的鋼盔,並戴在自己腦殼上,深怕被彈片波及。
六人在檢查完彈夾與槍室都有子彈上膛後,拍拍彼此後背,很有默契掩沒掉營火,所有人一同消失在點點火光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