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說才好?
止不住的眼淚,滿是哀戚的思緒,都讓我有口難言。
「……」
因為我的沉默,女性的身影也短暫的頓了幾秒,然後溫婉的開口。
「孩子,停下來看看自己身邊,一定會有幸福的。」
女性身影再次朝我伸手,動作輕柔的在我的頭頂輕輕撫了撫。
我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無法言語的我只能將心意化成動作,大力的點著頭。
片刻之後,又是一陣的強光,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最後意識消散。
「阿……學……」
啪!
「阿……阿龍同學?」
啪啪啪!
「你、你不要嚇我呀!」
啪啪啪啪啪啪啪!
「阿龍同學、阿龍同學?」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耳邊不時傳來喊聲,接著就是清脆的拍響,然後是熱辣的刺痛感。
漸漸的,耳邊的內容逐漸變得清晰,搖晃身體的震動跟拍打在身上的感觸越來越明顯。
「我……我怎麼了,哇靠!好痛!」
意識慢慢清晰,最後我被臉頰上的疼痛給拉了回來。
這傢伙下手會不會太重了一點,有夠痛的,害我一個忍不住直接出口成髒。
在逐漸清晰的視線前方,是芷韻急哭了的面容,眼角還帶著幾分的淚水,眉頭皺的就像被蹂躪的衛生紙。
她還是維持著趴在我身上的姿勢,回過神來時,異性身體的柔軟與香氣一直在撩撥著我的內心,隨著她急促的換氣,激烈起伏的胸膛壓在我身上形成了無法斜視的魔力。
不知道該說是異性的魅力還是賀爾蒙的作祟,就是這樣的畫面讓我呼吸一滯,連腦袋都跟著放空了。
好……好大啊,好白啊……好軟啊……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雪山之巔和冰川峽谷,天底下最美好的風景看得我心潮澎湃、口乾舌燥,連連吞了好幾口的口水。
「阿龍同學?你聽的到我說的話嗎?」
芷韻緊張的再度朝我搭話,漂亮的手掌在我眼前揮了揮,好像在試探什麼似的。
「啊?嗯?怎、怎麼了?」
聽到了她的話,我趕忙振作起精神,裝作若無其事的回答。
「你、你沒事吧?剛剛你都昏過去了……」
看著那擔心受怕的表情,我有點不知道我是該開心她關心我還是該生氣明明就是對方的錯了。
如果你不強迫餵我那口麵,我或許一直都會活蹦亂跳的。
「我……應該沒事吧……」
我是很有良心的,反正之後不會再有來往,就別再牽扯些多於的恩怨了。
「可、可是你剛才都說夢話了,還叫出來……剛剛你……叫的很慘的……」
芷韻支支吾吾地對我點了點。
「夢話?還叫的很慘……」
我的臉色不用看就知道很差,抽個不停的臉頰也能證明這一點。
有些掛不住面子的我深深的把頭埋進手掌之中,我苦惱的搓了搓臉,心中則是在咒罵著對方一家老小。
這、這傢伙竟然把我害到這種地步嗎?我還要不要臉了?
「沒事、不就是見到了一兩個沒見過的老人家而已嗎?沒什麼的……」
我有些沒好氣地回答,既然都被害成這副丟臉的樣子了,那我也沒什麼好保留的了,要嘛就大家互相傷害吧!來吧!我沒再怕的。
「嗯?沒見過的……老人家?」
嗯?幹嘛?一副傻眼的樣子,這傢伙怎麼了?
「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呃……阿龍同學……有件事想問問你。」
奇怪了,這傢伙想幹什麼?為什麼表情怪怪的。
「你說,想問什麼問題?」
我一邊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未爆彈,一邊回應著對方。
「我們一直都在包廂裡,你在哪裡看到的老人家啊?」
「嗯?就是一間白白的房間,有點像是大廣場,然後有兩個老人……」
咦?怎麼覺得我說的這個內容……好像越說越奇怪了?
「這邊……好像沒有白白的房間,也沒有廣場吧?」
「可是,那兩個老人家還有跟我說話……」
「那、他們跟你說了什麼呀?」
「說了什麼?好像是……我怎麼會跑來這裡……之類的吧?」
我有些不確定的把還殘留在腦海裡的記憶翻了出來,遲疑的開口回答芷韻的提問。
但是就是這麼隨口一答,讓我的心裡好像也生出了什麼奇怪的想法。
「那個……該不會就是已經死去的……」
「……」
我滴乖乖,房間的溫度下降了不只五度吧?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
我記得冷氣沒有開的很強呀,可是手臂上豎起的汗毛跟一粒粒的雞皮疙瘩又是怎麼回事?
「咳咳!那個什麼,就是……應該是錯覺吧?」
我清了清喉嚨,用發著抖的手理了理已經亂掉的頭髮。
「大概都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我的影響,芷韻也有些慌亂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
我們雙方都沒有用主詞,應該說我們都沒頭沒尾的聊著天,然後不著南北的接著話,可是雙方的言語中都各有清明。
……不能說,說出來大概會成真!只有這個念頭,在我的心裡無限放大。
「那個……」
這時候,因為某些刺激而漸漸有反應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開了口。
「嗯?阿龍同學你怎麼了?」
「你……可以從我的身上起來了嗎?」
「咦?」
「這個動作,不太好吧?」
我看了看還趴在我身上的玉體,然後又看了看芷韻的臉。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呀的尖叫了一聲,芷韻手腳俐落的就從我的身上跳開,整張臉脹紅的就像顆番茄。
「沒關係,我沒事,你別在意。」
我一邊扇著有些燥熱的臉頰,大口吐著氣讓自己冷靜冷靜,語氣平靜的回應。
這傢伙沒問題吧?一個女孩子就這樣大辣辣地躺在男生的身上還都沒有自覺,這樣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啊?
我有些狐疑的看著芷韻,感覺好像有點不太認識她了,以之前的相處看來,她是一個冷靜且理性的人,可是之後的表現中又給人有點脫線的性格,現在看來還加上了些冒失之類的感覺,總覺得有那裡不太對呀。
芷韻跟我一樣,還在一旁用手大力的扇著臉,剛剛的肢體接觸的確有點超過了,也難怪她一個女生臉紅的那麼誇張,連我都招架不住了,更別說是她。
不過她好像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這點倒是讓我鬆了一口氣,畢竟兩個人都尷尬的話,接下來的相處就會相當的辛苦。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又或者說是想解除陷入僵局的交流,我終於下定決心開口搭話。
「呃、時間看上去差不多了,你家那邊有什麼聯絡嗎?」
「嗄?什、什麼東西?」
「過了兩小時了,你的手機,有收到什麼聯絡嗎?」
看著還在失神的芷韻,我擷取重點再次提問。
「喔,我、我看看……」
在理解了我的問題之後,芷韻的情緒好像反而陷入了低潮,她有氣無力地找著手機,有些不情願的應了聲之後就拿起來查看。
又怎麼了?這傢伙剛剛不是孩想直接回家的嗎?現在這個鬼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手機沒有收到消息耶,現在該怎麼辦?」
還沒收到消息?難道事情比我想的還要嚴重一點嗎?可惡,就知道資訊不對等有多難辦了,我還被抓過來參了一腳。
撇除掉從學校出來之後,到第二次芷韻家的車出車禍,起碼也過了超過三十分鐘的時間,之後加上我們來回的路程,在到這間包廂網咖所花費的時間應該也接近一小時了……
所以接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芷韻家的第一台接送車的車或到現在都沒有處理好嗎?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突然,急促的鈴聲從芷韻的手機裡傳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寫著阿虎哥三個大字。
聽到鈴聲後,芷韻慌張地看了手機一眼,然後朝我望了過來。
看我幹嘛?這傢伙是嚇傻了還是因為剛剛那盤麵吃壞腦子?接電話呀!
我有些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快點接電話。
奇怪的是,接起電話之後,芷韻就默默地走出了包廂,過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才又走了回來。
「那、那個……阿龍同學……」
「怎麼了?」
「剛剛是、是我家的電話。」
然後呢?跟我講這樣我是能說什麼?講話別斷斷續續的呀。
「然後?」
「然後他們說車禍已經處理好了,可以來接我了……」
說完,芷韻就情緒低落的噘起嘴巴,把頭壓的低低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嗯?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知道可以回家了之後反而露出這種鬼樣子?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終於可以回家了,怎麼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有些狐疑的看著行為舉止都很反常的芷韻,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
「唔……沒、沒什麼,什麼都沒有,哼!」
又怎麼了?我剛剛說了什麼嗎?為什麼突然就發脾氣耍性子了?
「所以你家的人現在要來接你了嗎?」
搞不懂芷韻生氣的點在哪裡,所以我果斷的直接忽視,然後再次提問。
「嗯,他說他有些事情會順路處理一下順便租台車過來,馬上就會到。」
我略為思索了一下之後,再次開口。
「你應該沒有跟他說包廂的樓層跟號碼吧?」
「沒有,他說他會先到附近再跟我聯絡。」
「那好,等一下你接到訊息之後先不要下去,我幫你去看看,之後你把車牌號碼給我,我確定沒事之後再跟你說。」
「咦?為什麼要這樣?」
……這傢伙真是夠傻的,這樣單純的聯想力都沒有嗎?
看著芷韻這一臉呆樣的提出蠢問題,我都不由得揉了揉發疼的腦門。
「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肯定是被針對了,而且對方對你家很熟悉,連續造成了你家的車兩次車禍。」
芷韻默默地聽著我的分析,然後愣愣的點了點頭。
「從我們兩個出你們學校大門之後開始計算,到之後我們回程來這間包廂網咖,再到你現在接到訊息,起碼有了三個小時。」
我一邊細數著這一路的經歷跟行程,推演著目前的形勢。
「這段時間裡,對方會不會有新的手段,會有什麼反應跟做法你都不能肯定,但是起碼要假設他們會去做而不是不設防。」
我嚴厲的提點著芷韻,以免這個傢伙又腦子一抽,做一些不過大腦的舉動。
「所以,這時候你家裡的人如果真的能順利過來,你能保證之後不出事情嗎?」
我把解答直接丟給芷韻,就是希望透過這些簡單的推論讓她理解她現在的處境。
「的確不能保證,而且可能會像你說的,如果又出事情也不好。」
「你總算知道了嗎?」
我大大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終於開竅了。
「嗯……我知道了,就照你說的去做吧。」
雖然語氣中還有著不甘願的成分在,但起碼她已經接受了我的提議,剩下的就是心裡層面的事情,我也懶得再插手去多管什麼。
「我不能保證能面面俱到,但是起碼可以幫你過濾一些肉眼就能發現的問題,剩下的就看你家裡怎麼處理了。」
「嗯!謝謝你,阿龍同學,雖然我一直惹你生氣,但你還是這麼認真的幫助我。」
「別說那些了,都說沒生氣了,你就別一直記著這件事情,怪彆扭的。」
我搖了搖頭,直接敷衍的把話題帶了過去,就如同我跟她說的那般,一直糾結也沒意義,因為即使她滿口的歉意,但事實就是她仍不願跟我說清楚,那這樣的道歉到底有什麼意義?
所以我也不會去在意她是否道歉,也不需要她的這種口頭上的白話,沒有實質效益的東西就跟鱷魚的眼淚一樣,都是空中樓閣。
唯一讓我搞不懂的就是,既然她都不願意跟我明說了,那一直提起這碴到底有什麼用意?真的那麼在意的話又為什麼一個字都不說?只有這一點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