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她的病情難以控製,時好時壞。
我記得她最狼狽的時刻,是在她治療後不久,她一陣反胃,抱著病房的垃圾桶吐了好久,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就連在一旁的護理師看了也忍不住去拍拍她的背,讓她能舒服一點。
或許對她來說最狼狽的不是吐成那樣,而是被我看見了。
吐完後,她用濕紙巾擦乾淨嘴巴,再對我說:「我沒事」。還硬生生扯出一絲微笑。
我沒說什麼,只是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手輕輕拍她的背,讓吐累的她能好好入睡。
輕輕拍了她一陣子,她終於入睡了,我才用新的濕紙巾幫她擦臉,還有通紅的眼睛。
你知道什麼叫做心痛嗎?
那一刻我真的感到無比心痛。
在照顧她的那段日子,她跟我說了好多東西。
小時候......中學時期......童年......還有好多好多。
當然,有一些事她一直沒說,也不願意告訴我。我曾用心的告訴她:「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別一個人存在心裡。妳的心那麼小,承受不了這麼多。」
然而她的回答每一次都是:「我知道,我也想說。但每次正當我想說時,我的心總是告訴我,算了吧。」
雖然她的話很多,可是還有更長的時間,她是沉默的。
一個人,安靜地看著窗外,不知她正想些什麼呢?
這時的我,也會安靜地陪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看窗外的景色。
日子過得很慢,她卻消瘦得很快。
如果拿一張照片做對比的話,你真的會被她現在的樣子嚇著。
雖然病情讓她身心受折磨,但她臉上淡然的笑容,卻是不變的。
她的笑容,是我悲傷中的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