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某個暖天,推輪椅帶母親去附近的小公園曬太陽。大馬路車多,只好走小巷,巷子不寬,加上兩側有臨停機車汽車與水溝蓋、人孔蓋和電信箱,顧及乘坐輪椅者不受路面顛簸煎熬,只好走在較平坦的道路中間,一路戰戰兢兢,好像打線上生存遊戲一樣。對於行人和輪椅及嬰兒車相對不友善的台灣道路設計,也只能這樣了。
大約走到巷子中段,一位正在門口澆花的阿伯,好意提醒我們後方有車,最好靠邊走。沒想到一回頭,竟然是一部警車,以極緩的車速,也沒按喇叭,靜靜跟在我們後方,不知道跟了多久。霎那間的反應,就是將輪椅靠邊,沒想到車子裡的兩位警察先生,不約而同以手示意,請我們繼續往前走,而他們繼續維持原來的車速,好像護衛隊一樣,在我們後方守護著,直到路口,我將母親的輪椅推上紅磚道,警車才緩緩加速離開,坐在副駕駛座的警察,還很可愛地微笑敬禮。
當下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但是事後回想起來,覺得既溫暖又感動。不管是身為走路的行人,還是推輪椅或嬰兒車的用路人,向來都只有被摩托車與汽車按喇叭驅趕的驚嚇,用路權的優先順序總是排在最尾端,沒想到在小巷遇到體貼的波麗士大人,耐心跟在我們後方,不知道這是巡邏警車原本就有的訓練,還是我遇到天使了,但原本這不就是一般行車規矩當中,對交通弱勢者該有的體貼嗎?
無論如何,謝謝台南東區的巡邏員警,你們安靜不打擾地跟在輪椅後方,保持適當距離,我甚至連汽車引擎聲都沒能察覺,這份體貼,是那天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