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紀》試閱 波瀾碧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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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邊的戰事打響了,瀟湘的父親是北奉聯軍的中尉,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家了。現在開戰的消息傳到南方來了,想必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今天早上出門時瀟湘的母親還特別囑咐,書還是要讀的,戰爭總會過去,到時候就需要讀書人來幫忙國家整頓修復,到時候就要靠你了。

  母親的話就像是一個重擔壓在瀟湘的頭上,他覺得頭痛,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承擔任何的責任。前往學校的路上會經過一個水庫,水庫在這個月枯竭了,裡面只有淺淺的河,幾隻正在覓食的鷺,還有偶爾跳一下的瀕死的魚。

  所幸,還有快樂。宰仁從後面冒出來,拍了拍瀟湘的肩膀。墨綠色的書包拍動了鐵罐水壺,像是母親的叮嚀再一次敲響一樣提醒著瀟湘。要記得喝水,母親的話在腦中播報。

  「老遠就看你垂頭喪氣的,怎麼了?」宰仁說。

  「沒什麼。」冷風吹動了樹枝,吹下了本就為數不多的枯葉。「聽說北邊開戰了。」瀟湘看著枯葉心想,季節到了。

  「早聽說了。」宰仁的話也少了一點朝氣。「我爸上個月就說要打了,雖然早知道有一天會打的,但真的開始了還是有很不真實的感覺。」

  宰仁說:「不過打仗歸打仗,書還是要讀的。沒有精神怎麼讀書?我這邊有一個包子給你吃,還熱騰騰的。」宰仁邊從書包拿出一個塑膠袋裝的白色包子,包子上還有紅色的斑點,像是西方國家的旗幟。

  「我不餓。」

  「不餓也是要吃的啊。」見瀟湘無意接過手,宰仁便自打沒趣的吃掉了。包子是有餡的,還有肉。肉餡湯汁在包子裡滾動,然後流到塑膠袋中。

  到學校後兩人各自回班上,早上的第一節課是國文,國文課前是早修。

  「欸。」分別前瀟湘叫了宰仁一聲,但是宰仁沒有聽到。是自己的聲音太小吧,他心想。

  國文課的老師是一個禿子,有著很濃厚的北方腔調。他留了口鬍,眼睛瞇瞇的跟山羊一個樣,學生總是戲稱他是禿羊。禿羊是怪裡怪氣的人,有時候會自己念課文念一節課,有時候會講起故鄉的故事,有時候隨便點幾個同學起來回答問題。禿羊特別喜歡點女同學,尤其是紫霞。紫霞說禿羊有戀童癖,宰仁說禿羊是同性戀。

  瀟湘跟紫霞是好朋友,也是同桌。紫霞有一個不敢告訴大家的秘密,那就是他有一個外國父親,他怕告訴大家會被當成異類看,不過那混血兒的外表,不用說就已經讓人側目了。

  禿羊這節課講的是月亮,月亮自古便是文人書寫的對象,或許對情人,或許對憂愁,或許什麼都不對。哪時的明月,哪時關。一講到這,課堂上的大家都沉默了。月亮古今一同,戰爭亦是。

  「我們會戰勝鬼子的!」班裡年紀最小的凱旋突然大喊。「我爸爸是這樣跟我說的!」凱旋今年才五歲,他的名是為國家取的,希望國家能打破這場成國以來最大的困境,沒料到一晃眼已經五年了。

  「我們會的。」我小聲地說。大家小聲地點頭。

  「紫霞,念首詩吧。」禿羊放下筆跟書,轉過身背對我們。

  紫霞往前站了一步,唸了一首詩,又唸了一首,宛如沒有盡頭的唸著,直至禿羊接著繼續講課。啊,又是月亮。

  下午的課是數學,老師說有一個小小的測驗,測驗的內容是計算彈道發射的距離,還有預計會降落的地點。瀟湘一題都不會寫,考了個鴨蛋。考卷拿了回去,晚餐前被母親責罵了一頓。

  「為什麼這都不會寫?」母親在一桌的飯菜前質問瀟湘,瀟湘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這樣還怎麼拯救國家?」母親的語調提升了,看著瀟湘就來氣。「難怪這個國家沒救了!」母親開始鬼叫,拿起雞毛撢子開始亂揮。他想打在瀟湘的身上,但想到這個人是自己老公的最愛就不敢下手,只能繼續鬼叫。

  瀟湘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揮累了,母親就叫瀟湘來吃飯。一邊幫瀟湘夾菜,一邊問他今天在學校過得好嗎?瀟湘說很好,然後想到了凱旋說會打倒鬼子的事。原本是想說的,只是話到了喉頭便沒有推進的動力,像是國軍的砲彈,計算出能到哪,卻從來沒有射出去過。

  半夜,瀟湘看著母親確定她熟睡了,便躡手躡腳的爬著窗出去了。

  窗外有一個人影,瀟湘在月亮照射下反覆看了幾眼,確認他是自己心想的那個人後便撲了上去抱住他。

  「宰仁。」瀟湘輕聲呼喚。

  「瀟湘。」宰仁也輕聲回應。

  月亮下的兩人,有著被時代暈染的淒涼感,還有不被雙方家長看好的現實感。在學校他們是沒有交流的朋友,離開了學校他們只是同一個村的鄰居,只有月亮升起時他們才是情侶。

  瀟湘總是會忘記,自己在跟宰仁交往。在這個時代,自由戀愛連概念都還只是發想。但是瀟湘知道,未來的某一天,戰爭結束的某一天,這件事會實現的,會有一個可以想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的未來世界。只是自己大概率看不到罷了。

  「走吧。」宰仁說。

  「走啊。」瀟湘說。

  兩人要走到村子的盡頭,在那裡騎上機車。地上黏黏的,瀟湘已經跟宰仁踏過這條路很多次了,這是學校的反方向,也是離開村子的路。往南走,兩人翻過了竹籬。宰仁回頭看了一下村子,比較高地上的那屋是瀟湘的,而瀟湘後面百尺左右的距離是宰仁家。確認了沒人發現後,宰仁將鑰匙插入摩托車裡面,轟隆的引擎聲開始發動,兩人都在心裡祈禱不要被村里的人發現。

  宰仁坐在前面,瀟湘坐在後面抱住宰仁的腰,宰仁歪過頭來看著瀟湘。機車往前走,在泥濘上畫出兩條痕跡,兩人的頭髮在空中打架,迸出一股自由的味道。

  「機車是哪裡來的?」瀟湘問。

  「是我從鬼城偷來的。」宰仁說。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瀟湘問。

  「去鬼城。」宰仁說。

  「你不怕被他們發現,然後被打嗎?」瀟湘知道宰仁是在騙自己,五歲大的小孩都知道鬼城是大人編織出來的謊言。

  「不怕。」宰仁說:「我知道你會保護我。」

  「我才不會。」瀟湘邊笑邊說。

  鬼城是南方的傳說,傳說千百年前的鬼城有著遠超當代的黑科技。鬼城跟附近的政權發生了一場大戰,靠著技術的優勢不費一兵一卒輕鬆的守住了城池。鬼城城主說明不會取任何人的性命,只要他們答應不再進攻鬼城。戰敗方覺得這個舉動太羞辱人了,氣不過發動了烽火屠城。上千名士兵全身著火,如地獄的戰士踏破城門,一場火燒掉了這個傳說城。沒有人記得鬼城原本的名字,只記得夜裡傳來的鬼嚎聲,漸漸被人稱為鬼城。

  外面世界的出現,就像是過去的鬼城穿越時空而來一樣。蒸氣的動力的船出現在了港口,運載了一台台鐵製的武器。跟鬼城不同的,這次沒有全身著火的英雄出現拯救國家。

  「好冷。」瀟湘的手快凍僵了,但他不想收回口袋,還想繼續抱著宰仁。

  「快到了。」宰仁好像聽到了瀟湘的聲音一樣回應。

  寒天到了,樹上的葉子快要掉光了。機車捲過地上的落葉,也捲出了一次次美好的記憶。瀟湘喜歡就這樣抱著宰仁,可以不用有一個目的地,就這樣一直騎直到機車沒有油也行。

  機車是宰仁父親帶回來的,原本只是一個造型特別的破銅爛鐵被放在倉庫收藏。後來被宰仁改造過後就可以拿來載人了。「不過等到它裡面的燃料用完我們就得跟之前一樣用走的了。」這是宰仁第一次拿來載瀟湘時說的。

  瀟湘沒有說的是,他其實比較喜歡用走的。機車騎的會有一種奇怪的不真實感。

  機車停下來了,原本軟軟的土壤變成了堅硬的地面。瀟湘從機車上下來,靜靜的望向遠方。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往前走了幾步。前面就是一個峭壁,只不過不是那種天人峭壁,而是人工的水庫。

  水庫的底部沒有水,只有淤泥跟木頭。

  「為什麼你這麼喜歡這個地方?」瀟湘問。

  宰仁看著水庫,說:「三十年前,東邊的港口開來了一艘巨大的船,帶來了新世界的科技。後來有了可以通往世界的港口,也有了解決乾旱的水庫。這個水庫就是那時候建的。」

  瀟湘看著底下的土壤,一時間無法想像這個巨大的東西能儲存多少水。

  宰仁接著說:「水庫興建之前,這裡是一個湖泊。我母親說,他跟父親兩人年輕時,常常在這附近玩耍。等到冬末春初時,光照過樹葉將湖面渲染成碧色,冷風吹起的漣漪就像浪一樣,橙色的土壤就像沙灘,遠遠看有一種在海邊的錯覺。」

  「這麼神奇?」光是聽宰仁的描述,瀟湘就覺得一定非常美麗。他們雖然在南方,但距離海邊還有一大段路程,沒有個一年半載或特別機遇,這一輩子是很難看到海的,只能夠聽別人講述。

  「不過現在建成水庫了,或許真的一輩子沒有機會看到海了。」宰仁說完後想到,其實父親母親也沒真的見過海,他們口中形容的美景或許也沒那樣驚艷。不過小時候就是這樣,聽到了什麼往往成為日後追逐的目標。

  「好可惜呢。」瀟湘說。

  風在吹,葉在飄,氣氛到了。

  頭頂的月特別有味道。

  宰仁看著瀟湘,慢慢往他臉上靠近。他摸過瀟湘的臉,很軟很嫩,像是小嬰兒的肌膚一樣,沒有皺褶也沒有青春痘,更沒有坑坑巴巴的月球表面。

  瀟湘看著宰仁,眼睛像是啣著淚那樣水潤。兩人逐漸的靠近,直到瀟湘別過了頭。

  「你幹嘛?」瀟湘用頭髮遮住視線,似問非問。

  「沒……」宰仁沒有想到會被拒絕,搔著頭也有些尷尬。

  氣氛一下子靜默,瀟湘看著水庫下方開口說:「我想下去看看。」

  「嗯。」宰仁想了下,說:「可是我不知道怎麼下去。」

  「也是。」瀟湘轉過身往回走。「回去吧。」

  「好。」宰仁跟了上來。

  他們趕在天亮前回到了村莊,在父母親起床前躺回了床上。瀟湘瞇著眼,迷迷糊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他變成了一隻雪兔,來到了北方的雪地上。他被另一隻雪兔追逐著,瀟湘想看清楚另一隻雪兔的樣子,但並沒停下腳步而是不斷跑著。雪濺了他們一身,身上的白有了漸層。

  然後瀟湘就醒了,他沒有心思聽禿羊上課,也沒有心情跟紫霞八卦。他整天想著這個夢,望著天空,天上的雲就像是夢中的白兔。瀟湘看著,然後好像領悟了什麼。

  原來最美好的事,是還沒擁有。

  於是從那天之後,當月亮高高掛起時,再也沒有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引擎聲,也沒有躡手躡腳爬出窗外的人,而宰仁也不需要擔心偷來的收藏品會耗盡那僅存的燃料了。

  而月亮。依舊在那。

 

 

  入冬了,學校停課了。瀟湘待在家中幫母親修補衣物,母親端著一碗粥在客廳喝著。粥裡面有一片片煮爛的魚肉,那是宰仁昨天跑到水庫抓到的魚。

  為了解決村子入冬後河流便乾枯的問題,三十年前迎來了開港後的第一個大工程。水庫從右水溪一路建到諾諾湖,水庫巨大到村里沒人能從這邊游到另一邊。

  聽母親說,以前的溪到冬天會乾枯,有時候甚至連湖都會乾枯。三十年前,城裡的人開著車來到了村裡,說了些話,然後水庫便建起來了。說是去學校的路上會經過水庫,不如說整個村子完全是依靠在水庫旁的。它就像是這個村子的命脈,沒了水庫他們冬天就沒水用了。

  「晚點陪我去北邊的市集一趟吧。」母親喝完最後一口粥,在空氣中呼出一團霧氣。

  「好。」瀟湘說。今天是過年前三日了,父親離開前曾說自己會在過年前一周回來。母親從上個星期就備了豐盛的菜餚,父親沒回來,想著菜過夜就不新鮮會浪費,於是挨家挨戶的分送給鄰居。第三天後母親就沒這樣做了,今天不知道哪裡來的心情與興致,要瀟湘陪去北邊的市集一趟。

  兩人穿上了厚棉襖,在母親的要求下瀟湘還多穿一件褲子。南方的氣候不足以下雪,但空中的溼度還是會讓人凍傷的。瀟湘將雙手插在口袋,用手腕勾著籃子。母親走在前面,瀟湘跟在身後,一陣風吹來,將路上的行人都吹回了室內,遙遙的路上只剩下他們兩人。

  前往市集的路程有多遠,瀟湘並不知道,只知道每次出門都是早上,回來時都是傍晚了。在泥路旁的,是用水泥建造的水庫堤防。他想爬上去看看水庫裡面的魚跟鷺,但他沒有勇氣跟母親講這件事。

  大路變成小路,走過了水庫後路又開始變大條。前方開始看得到其他屋子,有幾個零星的人影是小孩子在路上玩踢球。前方熱鬧的聲響愈來愈大,瀟湘知道快到了。

  母親先停在菜販前,後來到了豬肉攤,他每樣菜都買一點而已,但每一次買完都覺得還差點什麼。瀟湘拿著菜籃,默默的接過母親買的食材。他們路過了一間賣衣服的店,可能是太冷了所以完全沒有客人。

  母親的棉襖破了一個洞,冷風從洞口吹進去。看著他,瀟湘有了想買衣服給母親的念頭,可是他沒有錢,想問賣衣服的老闆能不能讓他用勞力換一件便宜、簡單,能暖身子的衣服就好。

  念頭剛起,母親的腳步就讓瀟湘繼續緊跟在後,沒有接著想下去。

  父親喜歡吃獅子頭,母親買了肉打算自己回家剁成肉末。父親喜歡吃青椒,母親買了青椒跟辣椒。父親還喜歡喝一碗熱騰騰的貢丸湯,母親買了菜頭跟香菇。大概是前幾天買了太多菜了,母親今天買的量只剛好夠他們三口人吃而已。

  瀟湘想多少幫母親的忙,或許到城裡找份工,幫人擦鞋什麼的好補貼家用。可是母親都會說不用,他說:「我們那個時代沒機會讀書,所以現在才在家裡做手工。你不一樣,你有機會,好好讀書將來才能脫離苦日子。」

  「可是我也想幫忙。」瀟湘心想,母親一定會說好好讀書就是最好的幫忙了。他懂,但是這種模式讓瀟湘覺得很飄,像在天上飛一樣,沒有踏實感。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父親還在家裡,他跟母親還有紫霞、宰仁一起到這個市集買菜。

  紫霞說明年的這個時候或許就不會在村子裡了,因為有人找他們到城裡工作,供吃還供住,在那裡待個幾年回來村子就能不愁吃穿了。

  宰仁說他父親說那種工作機會都是騙人的,如果不是認識的或者清楚內容的話最好不要去。

  「對了,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在一起了嗎?」瀟湘在心裡問自己,但直到回到家時他都沒想到答案。

  「媽媽。」瀟湘一邊洗菜,一邊問正在切菜的他。

  「幹嘛?」前天沒煮的高麗菜正被切成方狀,邊邊爛爛的葉緣警告再不把他煮了就要壞了。

  「你跟爸爸怎麼在一起的?怎麼會結婚?」瀟湘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細細聆聽母親傳來的切菜聲。

  母親想了很久,切完了半顆的高麗菜後,複雜的眼神從深邃的眼睛下說:「菜洗好了嗎?趕快洗。」

  瀟湘繼續洗菜,沒有再問下去。這好像以前也有發生過,這個既視感讓瀟湘對父母親的故事少了點好奇。

  等晚飯做好了,太陽也下山了。瀟湘跟母親坐在飯桌前,熱驣驣的菜正冒著煙。瀟湘看著菜餚,肚子也餓了。他們就這樣等著,沒有書信也沒有消息,甚至不知道等待的人會不會回來,但依舊很有耐心的等著。等到菜冷了,外面黑了,肚子也不餓了。

  瀟湘拿出本子溫習停課前學到的知識,母親走到客廳的椅子上坐著,再回到飯桌前趴著。就在瀟湘以為母親睡著時,母親開口了。

  「南方人有三個看不到的景色。雪地、高山和大海。」母親說:「我年輕的時候跟你爸說想去爬山。」

  「然後呢?」瀟湘放下手上的本子。

  「十七歲那年,我跟你爸離家出走,走了一個月,身上的錢早就花完了。如果不是幾個店家看我們可憐,我們早就冷死在外面了。」母親接著說:「後來你爺爺跟奶奶讓全村的人出來找,找到的時候被打到三天都下不了床。」

  「那有嗎?」瀟湘問。

  「有啥?」母親坐了起來。

  「山呀,你們看到山了嗎。」瀟湘問。

  「沒有看到。」母親看起來有點失望,但馬上就笑了。「但是跟父親在外面的那一個月,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回憶。」

  母親那時臉上的笑容,是瀟湘見過最漂亮的他了。

  吃飯的時間早就過了,母親說:「如果你餓了就先吃吧。」

  瀟湘說:「我不餓,但我睏了。」

  「睏了就去睡吧,這麼冷的天就別洗澡了。」母親說。

  「嗯。晚安。」瀟湘躺到床上,他看著天花板,聽到門外有了動靜。他把臉埋到棉被裡,不想面對宰仁,自從那天之後他就沒再跟宰仁晚上的時候出去了。他怕宰仁突然出現,也怕宰仁把事情告訴母親,這樣瀟湘就死定了。

  瀟湘想了想還是起來看了一下,窗外的那個人影跟宰仁不一樣,穿著厚重的外套,拖著疲憊的身子。遠遠看根本看不出來是誰,但瀟湘有一種預感那是父親。

  瀟湘翻過了窗戶,慢慢靠近,在看到父親臉上的痣時確定了。他跑了過去,叫了聲爸爸,然後兩人都伸手抱住了對方。

  「你回來了!」瀟湘又驚又喜。

  「我回來啦!我的寶貝長這麼大了!咳咳……」熟悉的聲音回來了,每一次久別瀟湘都覺得父親的聲音更蒼老了。

  「我才沒有變大呢!」瀟湘說:「明明也才幾個月不見而已。快來吧,媽媽還在等你呢。」

  兩人進了門,桌上本來快睡著的婦人突然來了精神,連忙爬起來往大門走去。

  「回來啦。」婦人說得平靜,但內心的彭湃完全藏不住。

  「回來了。」男人說得更平靜,但眼淚已經在眼角打轉。

  「才多久沒見而已,幹嘛搞得像失蹤一樣。」看見了他的淚,婦人也忍不住情緒緊緊抱住了他。

  「五個月又七天。」男人說,雙手將懷中的女人抱得更緊,像是要融為一體那樣。

  「吃飯吧、吃飯吧……」女人擦著淚,一邊說:「你這傢伙,煮得都是你愛吃的。」

  男人說:「你這傢伙,我愛吃的不就是你愛吃的嗎?」

  村裡的人都熄了燈,唯有瀟湘這戶開著燈,熱著菜。他們總是不稱呼對方的名字,也不叫老公、老婆,而是「你這傢伙、你這傢伙」的叫來叫去。

  瀟湘看著他們,開心的笑著,然後肚子不知道怎麼地突然開啟廣播,告訴家人他餓了。

  「你這傢伙。」母親笑著說:「剛還說不餓。」

  「現在餓了嘛。」瀟湘過去擠在兩人中間,三人開心的吃著飯。

  瀟湘覺得很不可思議,母親跟父親兩人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一個突然做起了飯在飯桌上等到了半夜,另一個就真的回來了。

  「北邊的事……」母親問到一半就問不下去了,連忙說:「啊,外面的事明天再說,還是先吃飯吧。」

  父親的表情變得凝重,不過還是帶著笑容。「北邊呀,打完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瀟湘開心的說。

  「但這不是好消息。」父親的話讓瀟湘嚇到了,她心想:「難不成還有比戰爭更壞的消息?」

  「吃飯吧,明天再說。」父親聞著菜香,不想講。

  瀟湘想到自己昨天跟前天都有好多話要跟父親說的,但是一看到父親卻完全忘記想說什麼了。父親看著瀟湘臉上的飯粒,伸出手將飯粒撥掉。

  「對了。」父親放下碗筷,從灰色大衣裡拿出了一個盒裝的東西。盒子的正面是透明塑膠套住的,塑膠透明的很,能清楚看到裡面是一件紡織品。「北邊特別的冷,我在那想說你會冷就買了條圍巾回來。」

  瀟湘接過父親手上的盒子,從反射的光線中清楚可見一條紅色圍巾。

  「不過回到家,感覺也還沒冷到需要圍巾呢。」父親乾笑,瀟湘也笑。

  母親說:「真好呀,連我都沒有。」

  瀟湘激動地抱著父親的手說:「謝謝父親!」

 

 

  瀟湘的父親回來的消息,隔天一早就傳遍了整個村。他們都來到家裡問村外的事,一開始只是幾個鄰居,後來人多到家裡塞不下了,就一同移到了大樹下。

  父親平常是不怎麼說話的一個人,這次回來不知怎麼地,主動跟大家講了很多村外的事。說了外面的世界怎麼動盪,北方的戰況怎麼樣了。

  「他們打了過來,但我們守住了。」父親說:「暫時應該不會有戰爭了。」

  父親的話一說完,眾人先是發出了驚嘆聲,隨即是歡呼聲。

  不過就跟他昨天在餐桌上說的一樣。「這不是好消息。」父親說:「這次的戰勝並不能算是勝利,沒有簽訂協議,也沒有賠款。國外都想要瓜分這塊土地,接下來的戰況只會越來越惡劣而已。」

  話一說完,大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其實城裡也沒那麼平靜,還好北奉聯軍跟武鄒最近關係和緩,有意識要共同先壤除外患。」父親舒展了他的雙手說:「別這麼死氣沉沉的,聊點開心的事吧。」父親拍了拍身邊帶著斗笠的男子。「老劉,你兒子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孝順你啊。」

  「老劉的兒子能孝順啊,太陽都能從西邊出來啦!」傅老不清楚的口吻說,惹得眾人大笑,氣氛再次熱絡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而這當中,就屬父親笑得最開心。

  「你有沒有覺得爸爸哪裡不一樣。」瀟湘問母親。

  母親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有啊,好像變年輕了。」

  瀟湘看不出來父親哪裡變年輕了,只覺得母親看起來不像表面上開心。

  父親還捎來了另一個好消息。「過完年後,城裡會派人來裝修新的學校,還會蓋一個教堂,到時候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可要好好學習啊。」大家一直聊到天黑,冷風再怎麼吹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樣很好,真的,瀟湘打從心裡這麼認為,也認為在這裡的大家心裡一樣這麼想的。

  「欸,要不要去沙地玩沙。」紫霞來到瀟湘身邊問。

  「嗯?」瀟湘看了他的身後,同學們都聚在了一起,宰仁也在其中。「有誰要去?」瀟湘問。

  「就我們呀。」紫霞轉過頭看了一下,然後拉著瀟湘的手就把他帶離人群。「唉呀不要問那麼多啦,走就對了。伯母,瀟湘借我一下喔!」

  「啊,好,不要把他拿去賣了欸。」母親開著玩笑,目光繼續放回他的另一伴身上。

  五六個人來到了沙地,他們在沙地上堆起城堡,紫霞推了瀟湘一下。「說,你是不是喜歡宰仁。」

  「我沒有。」瀟湘斬釘截鐵的說。

  「可是宰仁喜歡你。」紫霞在瀟湘的面前堆起一座沙堡,然後用力的推倒。「如果你不喜歡他的話,早點跟他說吧。」紫霞說完轉身就走,離開時還撞了宰仁一下。

  瀟湘覺得莫名,可是看著紫霞的背影,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宰仁不知所措的靠近,瀟湘馬上起身要走。

  「等一下。」宰仁說:「難道你要一直躲著我嗎?」

  風又吹過了,所幸其他人年紀比較小,很專心的在玩,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棉襖很厚,但心卻好像冷得顫抖。瀟湘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只想繼續躲著宰仁。

  「對,我就要一直躲著你。」瀟湘邊說邊跑著離開。沒注意到口袋的圍巾掉到了地面。

  宰仁呆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撿起地上沾上灰塵的紅色圍巾。

  冬天到了,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了。連一片枯黃的葉子都沒有,只剩光禿禿的樹枝。

  回到了大樹下,瀟湘發現人群減少了一半。剩下老劉、宰仁的父親,還有幾個一時想不起名字的男人。他覺得氣氛不太對,連招呼也沒打就跑回家了。

  與此同時,南邊跟東邊的戰火正默默燃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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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 大家好,我是Ethan😊 相近大家都知道保濕是皮膚保養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無論是在畫室裡長時間對著畫布,還是在旅途中面對各種氣候變化,保持皮膚的水分平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保濕化妝水不僅能迅速為皮膚補水,還能提升後續保養品的吸收效率。 曾經,我的保養程序簡單到只包括清潔和隨意上乳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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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騎士史詩的心境 一、第一次因買書感到焦慮 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我瘋狂地買了超過100本中世紀相關書籍,涉及經濟、貴族、占星等各種主題。 原本只打算買十本書,但騎士的故事範圍太大,停不下來,甚至買了不少絕版書。 二、買書成癮的自白 我承認,這樣的買書行為讓我感到害怕。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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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有人居然受到我的影響才開始寫作,實在是令我受寵若驚。但我也是從這時察覺到:啊,原來我是有讀者的。 寫作真的能讓我們學到很多事,也讓我們明白自己真的有能力影響他人、改變他人。 心懷讀者、為讀者而寫,後來成了我寫作時的本能意識。
    #不完美但也只能接受的小窩        簡旭仁除了在北部唸大學時有租屋的經驗外,出來工作後累積了點積蓄就投資中古屋當起房東,所以大概了解兩種角色的需求跟想法。連怡君則從沒在外租過房子,現在突然要脫離舒適圈,總是充滿未知跟期待。        從幾次一起看屋的經驗,男孩大概知道女孩希望的坪數,還
    勘誤:部分何菸國寫成了菸何國,應為何菸國才對。    蘭納是藝術系,其中一段誤寫成美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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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殺手》(Killers of the Flower Moon)用不疾不徐的沈穩筆觸,將貪婪邪惡刻劃的似乎理所當然,是最讓人心驚與不忍卒睹的,導演馬丁史柯西斯(Martin Scorsese)還是很厲害,真的是當代電影巨匠。三個半小時的篇幅鉅細彌遺,種族歧視、謀殺兇案,但是敘事流暢細膩,步調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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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妳(你)是否也有同樣的經驗? 在某時候,並不是討厭社交,而是剎那間不知道如何「適應與他人相處」。 我,只記得如何獨處 我,在一段相較長的暑假時間都和自己獨處,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在社交上,不是因為我認為和他人一起出門浪費時間,只是單純地,事物上太過忙碌,我逐漸地花更多的時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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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參加歐陽老師線上讀書會,導讀是《致富的特權》這一本書,主要的內容講的是央行政策對台灣的經濟與我們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其中的貓膩只有懂得央行操作政策遊戲規則,才能在大環境中找到自已生存的活路。 歐陽老師最厲害的是將生硬的專有名稱用簡單易懂文字加上精美簡報,讓我秒懂總體經濟宏觀與中央銀行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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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被討厭的事整死更重要。 ●中島太一/被請客專家 請容我冒昧發問,你是否曾有過「用別人的錢大口吃肉」「不想工作又想輕鬆生活」的想法? 我有過這種想法,應該說,我每天都這樣想。 「不做不想做的事」「好討厭每天搭著人擠人的大眾交通工具上班」「如果要我找工作寧可死一死算了」「不想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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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en you could die at any moment, what do you lie behind? 快要一個月沒發文了呢!絕對不是沒看劇,是沒時間寫心得啊!今天為大家奉上的是一部紀錄《火山摯戀》。 由莎拉·多薩執導的紀錄片,在今年一月首映,獲得美國紀錄片競賽單元最佳剪輯獎,故事講述七
    ★設立界限不代表高築城牆。不想破壞關係,也請別把自己搞丟!界限是每個人最基礎的保護機制,也是通往健康關係的康莊大道。表達並理解彼此的期望和需求,就能建立舒適、自在的相處模式,而「勇敢說不」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你需要設立界限的跡象: -你感覺快被壓垮了。 -你對來向你求助的人感到厭煩。 -你避免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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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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