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來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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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洪水已退到河谷下,從聖山沖蝕而下的礫石,漸漸堆積出一些平原,來社溪一出溪谷,就成為分散的竄流,南北之間隨意擺動,像蛇的尾巴。

傳說,也許是真的,5000年前阿立祖住在廣大無邊的姆大陸上。因沒聽從太陽神的教誨,先祖的家園,人們因自私而貪婪,彼此攻訐且欺瞞,強淩弱;王無能,臣日日酒醉金迷,劣幣驅逐良幣,忠臣死於刑場;滿城竊賊,土匪攻城,田園荒蕪,富人門前躺飢屍;稅金日重,投入軍隊建造武器侵略他城,火箭相射遮星空;靈媒謊稱神代言人,信者將少年男女推入火山口祭太陽神;城與城間戰魂遍地,無路可返天界。

太陽神痛心,以澇旱暗示人們,人不聽。國家欺瞞人民,這是週期性天候,請大家放心;漁撈無獲,田間果實染病難收成;年輕男女拒生子,國力日衰;革命四起,互奪王位;滿城屍臭,人心惶惶。

知曉此為太陽神警示之人,被指責為迷信邪教,四方追殺,將城邦之難歸責於遵守太陽神教誨之善人。

太陽神絕望了,火山怒噴火石及岩漿,山麓良田均成硬泥。地動山搖,富人巨宅裂解倒塌,人們無所居;湧泉乾凅,動物瘋狂四奔,虎口含人頸頭顱;軍士卸甲成盜匪,姦淫擄掠恨滿地;王棄冠,臣棄服,攜金帶銀、拉妃帶妾,欲私逃。人民怒擒押至刑場,斬首取血以求太陽神憐憫。

烏雲四佈,雷電四起,人以為神原諒,四處狂呼舞蹈;天空落雹,大如石,無情砸死無德之人;瘟疫四起,無道之人渾身腐肉;神告訴守誡之善人們,往高山之處登上頂。隨即大雨臨盆,雨勢如瀑,狂風猛烈,附加強烈地震。

至夜,海水大退,港灣見底,黑暗的遠處,有著微微的隆聲,海水迅速升高,直達2000公尺。山上的善人們,只聽山下滿地哀嚎,瞬間只留浪濤之聲,一切成為穹蒼下的寧靜。高山,成為海中的小島,每座島,只留善人不到10人。

雨停,烏雲四散,明月探頭,星空滿佈。太陽神坐在金黃馬車,對著各島上的善人說:「汝信神之言,行神之事,得以在此島上繁衍子孫,島間重行貿易。2000年後,可向西航行,尋得一大島,島上高山有我的子民,需和諧相處。那一大片平地,土甚肥,泉如蜜。無論留島或離島,均記守神所言之誡,吾賜神木(構木)一支,祝汝重建大地。切記!切記!」。

眾善人跪拜,泣不成聲。

「算算太陽年,已過2000年。神所言也記載在石板上,果然為真。人口眾多,島上資源有限,勢必向西尋找神所言之大島。其他島也在準備派遣探險隊,我們也該準備了」,頭人雷卡齊對尪姨如此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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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讓我與青年勇士們同行吧,頭人,這樣他們會比較靜心,不受海的恐懼」,尪姨向頭人訴說,也算是命令。

「尪姨指示,我不敢不從,還請您挑選適合之青年勇士,與您前往」,頭人恭謹地回應。

達卡仙拿在剛剛的趒戲前,男女牽舞中,與瑟若絲彼此不斷對眼微笑,然後在她邀約的眼神下,達卡仙拿自動地走向其旁,牽著她柔軟的小手,加入趒戲的行列,心中開心地想著,未來倆人的生活。

趒戲結束後,倆人走到海灘邊,在月色下,攤開攜帶的草席,倆人躺在席上,兩情相悅地深吻。倆人的身軀,隨著海浪一湧一湧的節拍,生命深深地結合。最後在達卡仙拿抬頭對月光的嘯聲,瑟若絲抬起下巴對著海面浪濤上舞動的月光,長長地吟出優美的歌聲,她知道,他的一生已許諾在她身體之中。

倆人擁抱坐在草席上,達卡仙拿對瑟若絲說:「剛剛尪姨指派我,按照太陽神2000年前的指示,成為出海探險隊的一員」,瑟若絲一聽,略微心驚了一下,美麗的雙眼,滿盈淚水,微笑地看著他說:「恭喜你得到如此神聖的任務,有尪姨陪同,必定平安找到大島。而我也有一事想告知你,我是尪姨的女兒,也能與神對話,因此我將留在島上,成為新的尪姨」。

達卡仙拿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再度深深吻了瑟若絲,知道倆人相合,是神的安排。

「待我找到大島,必會早日回島與妳生活」。

「喔,不,待你們找到大島,確認可居住的地方後,尪姨將隨船返回,我則接替她的任務,去大島與你會合,我倆將在新天地生活,並迎接島上多出的人口,陸陸續續來新天地」。

「那我趨時,必將帶妳在海上賞月星」。

「那我將邀你在新天地完成我們的趒戲」。

「我會想妳」。

「我更想你,但我知道此行雖驚險,但必定平安」。

此後,瑟若絲經常每夜走到海邊,深深思念著達卡仙拿,肚子也漸漸大了,生下小達卡仙拿。她經常帶著小達卡仙拿,一起在海邊,對他講著父親的俊帥及勇敢,並且有一天,母子倆將到父親找到的大島,一起開拓神所允諾的肥田泉蜜之地。小達卡仙拿,雙眼映著星光,對大島的生活充滿綺麗的想像。

而達卡仙拿,在海上,更為深切地思念瑟若絲。但尪姨警告他,在未到大島,確認平安前,你及所有勇士,要放掉過去所有思念,因為有可能命喪途中,不可大意。

但是,思念成為一種瘟疫,傳染到每艘avang上的勇士。結果,有一艘avang被強烈洋流捲入漩渦,一艘在黑水溝被亂流打翻難以拯救。達卡仙拿雖努力抑制自己的思念,但有一天他有點中暑,神智有點不清,竟不斷呼喚著瑟若絲之名;尪姨則不斷唸咒,祈請太陽神照護。結果,遇到一隻大白鯊的攻擊,同行一位勇士被拖到海裡,命喪魚口,海面不斷湧起紅色鮮血。那隻鯊魚食髓知味,轉頭攻上達卡仙拿,他拿起划槳用力往魚鼻痛擊,那隻鯊魚痛點在鼻頭,於是只咬掉達卡仙拿半隻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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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卡仙拿忍痛,尪姨隨即拿出藥草,用嘴嚼碎,吐到他不斷噴湧鮮血的手掌。達卡仙拿一度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瑟若絲,遂不斷高喊她的名字。

尪姨氣得嚴厲大罵,要達卡仙拿靜下來,隨即拿出乾燥的芭蕉葉,包住不再湧血的手掌,再用麻繩緊緊綁住。

達卡仙拿蒼白的臉色,漸漸轉紅潤。尪姨給他一顆續命藥丸,他忍痛趕緊帶隊駛離該海域。

三年後,他們終於看到大島陸地上的高山,那是太陽神承諾之地。他們在山腳下的廣大平地上岸;同是信仰太陽神的島上民族,熱烈且溫暖地迎接他們。

尪姨透過神語,與他們的祭司對話,才知道他們的米禮岸(傳說)中,太陽神已告知他們2000年後,將有貴客上岸,務必善待他們。因為,他們會帶來海裡的寶藏(魚獲)。

十年後,瑟若絲帶著十歲小男孩,與達卡仙拿,在大島海邊的沙灘上,散步看著同樣的月光與星空,倆人的思念,從此可以安然放下。

他們建造了力力社王國,成為該社永恆不朽的神奇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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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廿世紀末的「憤青」,捲入了臺灣民主激烈變化的風浪裡,發起了野百合學運、反軍人干政,參與了廢除刑法100條、反核四街頭運動,繼而成為民勁黨的政策幕僚。在其中不斷的衝浪、溺水、如同在地獄鬼門關前爬回人間。作者從臺灣頭的基隆移居至臺灣尾的屏東潮州,真的脫離那令人混亂的鬥爭世界?還是捲入下一場地方政治風暴?是否一生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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