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四傑 叁拾肆 情難鯤鯓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我的菜隔天其實有來,混在大雜燴,算一算我們班來了七、八人,好不熱鬧,爸爸從阿丁叔那裡叫來一堆蝦蟹、蛤蜊的,同學吃到不要不要,我秀剝蝦功夫,剝好一碗推到她面前。

「喂,還有很多同學。」

「會啦,還在剝,他們有手。」

「我也有。」

其實我比較想餵她入口。

薑是老的辣;哥看出來,趁搬汽水時問我。

「這個才是,對不對?」

「沒...沒...」我竟然結巴。

「還是...郎有情,妹無意?」

「我...」繼續結巴。

我推薦到好美里虎尾寮無人海灘,沒人理,多數票暴力決,南鯤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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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鯤鯓是大廟,從布袋過去,一下子就到,從小到這裡不下數十次,以前有條很長的吊橋跨八掌溪,和哥哥姊姊騎鐵馬過橋,橋面是一條條棧板,偶爾斷幾片,向下瞧,溪水洶湧,小身子打顫抖,頭暈目暗,哥哥好神,還能在橋面騎車,只有在棧板有破時才慢慢牽過去,我坐後座上緊抓哥的衣角,嚇得快挫賽;庄內每年都會去掛香,大轎上大卡車鐵定過不了吊橋,得繞路走鹽水、學甲、將軍,這樣一大圈,我小身軀擠在轎旁,搖搖晃晃,差點擠成阿扁,不過,南鯤鯓有燒酒螺、後花園,掛香回來還有大麵龜、布袋戲、歌仔戲,值啦!

這條吊橋早拆了,換成鋼筋水泥橋,我們的噗噗很快抵達南鯤鯓,東北季風蕭蕭,穿過高聳牌樓是寬闊的廣場,剛停好歐嘟麥,「燒酒螺」蜂擁而上,大辣、中辣、小辣還有不辣,我為自己選不辣,幫她挑了一包小辣。

「我要大辣。」

「我知道妳喜歡吃辣,太辣傷皮膚,有辣到就好。」

一人一包邊吸變慢慢晃入大殿,房琳還邊學攤販叫賣:「燒~酒螺~~」。

殿內幽暗,香火咽咽,時不時有清脆的博杯聲。

「我們這樣是不是對神明很不敬。」宗佃說完還不忘用力吸一顆燒酒螺,有點卡,幸好有超強吸力,「啵!」拆吃入腹。

「心誠則靈,來,雙手合掌。」震峰帶口令,禮敬三拜。

出殿走在廻廊,旁邊有許願池,和歐洲的噴泉許願池不一樣的是,設計很多個方格供信眾丟進去,上面書寫有「升官」「發財」「進爵」「姻緣」「長壽」等大眾想求的願望,也就是說將銅板丟進去便得如願,有王爺加持,每個人當然都是躍躍欲試,看那個「發財」的格子,滿溢的錢幣,想必是人發財廟也發財。

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我們自然是努力找硬幣追逐自己的願望,震峰瞄準「姻緣」,可惜彈到長壽。

「哇靠!吃百二喔~」

鑫奕丟到「進爵」。

「預官穩了啦!」

她沒銅板,我遞過去。

「想求什麼?」

「家人健康。」

咚咚,果然中,孝女的願望。

我竟然求到「和氣」。

「嘿嘿,和氣生財嘛!」天空有烏鴉飛過。

長廊盡頭是供奉囝仔仙廟,我忽然想起在東山仙公廟那一段,以閃電俠的速度衝到最前面,展開雙臂呈大字檔在大家前面。

「打劫啊~」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不是啦!我是想到右邊小吃攤那裡有好料的,像烤魷魚、炸喜相逢、鱔魚麵,要不要先去吃...」

「哦~你嘛好了,才兩點多...」

「要...要不然也有套圈圈。」

「要吃要玩你去,我們要去拜囝仔仙,聽說很靈,尤其求財。」

不管,至少不能和她一起去囝仔仙廟,軟磨爛纏,終於成功策反鑫奕、震峰和她轉進小吃攤,吃炸喜相逢、玩套圈圈。

「我要那個公主音樂盒。」

好難,套過一疊又一疊,始終套不進去,幸好有個藤圈彈了幾下,套到一隻磁小狗。

「是小狗。」

我啦,妳身邊的哈巴狗。

等到在囝仔仙那裡參拜好的同學過來,我們一起逛後花園,登亭閣望遠,平疇海市,八掌溪口便在眼皮下,黑面琵鷺從溼地翩翩起舞,天空灰濛濛,沙灘也灰濛濛,連成一線,只那撒網漁人的船點綴,像淡淡墨跡的國畫。

「茫茫滄海中...」似乎是第六感的召喚,震峰哼起「漁唱」。

「有我一扁舟 碧海藍天為伴」

「啊 我隨輕舟航 航向海天會 海鷗輕風為伍~」

「我把網兒拋灑 像我飛揚的心 我將兒女情絲 忘懷於碧海藍天~」

「滾滾江水東流 洗去塵勞憂傷 喜見魚蝦滿船 溫暖在我的心房~」

於是乎,自由自在的歌聲,徜徉在漆紅的水泥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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