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與朽,與敘事的幽靈〉:蒼華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穗從恍惚中被驚醒,回神時發現朽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那個人的雙眼跟自己的很像,充滿絕望,卻又像朽,有著頑強的存在感,除此之外,還有瘋狂又冷酷的色彩。「你為什麼來?」

  那人嘴角向上勾起,咧嘴笑了起來。「你一直在裝傻呢。」

  穗抿抿唇,希望不安可以藉此被消除,「那麼,你這次來迎接誰?」

  「一個忘記怎麼腐朽的幽靈。」

  「他沒有忘記。」

  「遺忘是為了排斥記憶;記憶是為了抗拒存在。他確實忘記了,他若不抗拒自身的存在,就無法腐朽。若沒有腐朽之處,朽就無法存在。」蒼華的笑容爬滿殘酷的皺褶。

  「為什麼一定得腐朽才行?」穗賭氣。

  「人類可是腐生生物喔。旁人不腐朽的話,自己的存在就無法被完整。為了讓你的存在延續,我必須帶走期望綻放花朵的幽靈。」蒼華從穗那裡看見朽的文字,他仍笑著,但皺起的雙眉間散發失落的氣息。「你還記得我,就表示你抗拒著我。」

  不是疑問句,穗想。「你帶走他了嗎?」

  蒼華起身,將穗準備給朽的咖啡一口喝盡。「感謝招待。我會在他期望我來的時候再度前來拜訪。」

  在穗水色而清澈得不可思議的雙眼注視下,蒼華匆匆離去。

  他知道自己來得太早,也太晚了。





✨在我的設想之中,蒼華是個永遠在不對的時間愛上不對的人的角色。他不只代表著破壞自我的衝動,也有著濃厚的遺憾色彩。蒼華是專門處理遺憾情緒的,我的內在人物,與之相對的不是姊妹作的落葉,而是期望著在幽靈世界中消失(重生)的穗。而這是我到這次重整檔案後才深刻體會到的。人要正面擁抱那些過往的遺憾,才有辦法真正的向前走──跟我分享你的故事吧!讓你的故事,也成為讓幽靈生動起來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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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將高飛遠走,遠離你、你的人群與你的苦悶。你說活著就是活著;而我說,活著是甜美虛幻的死亡。為了活著,也為了死亡,我要離開你。我在離開你。我離開你了嗎?』
「我有種,這世界與我無關的錯覺。」穗看著窗外的小巷,呢喃般的嘆息沒有形體也沉默無聲,好似他的呼吸毫無重量、不曾存在。「走在路上,我突然這麼覺得。」
他是第一個發現幽靈來過的人。 落葉每次到店裡來,都不忘繞到擺設在最裡邊的那個空書櫃看一眼。
考學測那年,她喜歡上一個女孩。 隔年她受洗成了基督徒,被一個男同性戀者指責,「妳對那女孩一定不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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