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已過,不久便是小雪的節氣,然而今年反常的氣候使酷夏無限延長,該是冬天的天氣卻讓人有種仍處於秋天的錯覺。隨著季節更替,一直以來我都有留心觀察著樹葉的變化,無論是步行的時候,還是坐車的時候。
似乎只有秋天才有這個難得的機會在一棵樹上看到幾種顏色的葉子。儘管色彩繽紛很是美麗,但我更偏好整個樹冠都是齊一色的葉子,因為它給人一種很熱烈、很盡情、力氣往一處使的感覺。綠色的樹冠早已司空見慣,紅色的楓葉雖也算新奇,但能給我驚喜的還是那通體黃燦燦的樹冠,尤其是銀杏樹。
秋天賞楓幾乎是每年必備項目,有人問我為什麼會喜歡滿是黃葉的樹木,當時我也是好一番思索。
每次經過一排樹木的時候,最能抓住我眼球的就是銀杏樹。我特別喜愛那些全部葉子完成從綠色到黃色的轉變,枝葉婆娑並未落下多少葉子的銀杏。除了樹幹樹枝以外,遠遠望去就是一片燦爛明黃。一陣風吹過,片片傘型的葉子像打著輕快的拍子一般輕輕顫抖。
在這個悠閒的周日裡,我準備去完成一件心裡想做很久的事——找一顆漂亮的銀杏樹好好觀察一陣子,或許半小時,或許更久,以此來補償我每次經過滿意的銀杏而無法停下來好好欣賞的遺憾。
母親這天又日常吐槽我休息日不干家務事,她頗有詩意的說法讓我挺為得意。她說:「今天週末你本該把髒衣服洗乾淨的,你卻跑去看楓葉了 ,哦,不對,是看銀杏。」我著實被著這番話恭維到了。因為如果有人跟我說某人專門花時間去欣賞某一樣東西,無論是畫作還是木頭,我都覺得此人富有詩意,是有雅緻的。
要尋找我心目中的銀杏並不困難,沿著家附近的幾條街悠轉便有收穫。如我所願,這幾棵銀杏的葉子是明黃色的,不帶一絲衰敗、枯萎之態。它不是綠葉邊際剛開始泛黃的淡黃,也不是葉子快乾枯時的蠟黃,我稱之為年輕的熟黃。
如果以葉子生長的週期來算,綠葉是青壯年,黃葉應該是中老年。但我富有詩意的認為這個說法並不公平。它黃的那麼鮮豔,用手一撕還有濕潤的葉汁,怎麼就不能跟綠葉媲年輕了?這黃葉的鮮豔彷彿它並非從綠葉演變而來,而是從嫩芽起便是黃色,或許是淺黃,漸漸地長成了明黃。如同那本來就是黃色的花一樣。
我仔細打量著每片葉子,發現每片葉子的形狀不一樣,黃的深淺也不一樣。所以我自認為這個時期所有葉子都是統一顏色的想法也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儘管樹枝頭上還有茂密的葉子,地上也早已鋪滿厚厚一層落葉,同樣是明黃色的,幾乎不見有乾枯脫水的葉子。雖然街上行人不多,但還是不願呆呆看著樹木而引人側目,我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途經一棵多彩的楓樹時注目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時能發現的顏色當然就不只綠色、黃色和紅色這麼幾種了。心裡又湧起了天真的想法:怎麼一棵樹的葉子有好幾種顏色的呢?不是一聲令下就統一變色的麼?怎麼一棵樹還搞各幫各派各自為政了?哈哈,真是好笑。
我懶得上網找植物科學的解釋,心甘情願地接受大自然上的一課。腦袋中迴響著一句話,萬事萬物運行的法則就在那裡,無論你願不願意去了解,能不能夠去了解。自始至終,不曾停歇,也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