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蔭林中拳頭互相交集中的倆人。
那天,我和夏就這麼第一次打起了架來。
明明…全身上下已經痛得快要受不了。
上下二排的牙齒也不知道少掉了多少顆,但我們誰都不肯願意認輸就這麼倒下。
這感覺,就好像是某種讓彼此互相宣洩情緒般,等待著被對方的某一方打醒。
這場架,我們拼死拼活了二個鐘頭左右的時間。
坦白說,當下光是要維持站姿就已經算是很吃力了,誰實在是再也出不了任何一拳。
那時,寧夏舉手提議說道。
等等往對方的臉上互毆最後一拳,再那之後,只要誰先失去意識倒下誰就必須認輸,看來寧夏他也差不多到了極限。
這方法非常有男子漢的作風,於是我便二話不說答應了這個提議。
在「三、二、一」口中倒數唸完——
我們便互相直衝對方過去,將使勁全身上下力量浸住慣入的這最後一拳,毫不保留的奉獻給對方,誰也都沒有躲開,而是像堂堂男子漢的用側臉龐去接下這一切。
——吧嗒!、吧嗒!
互相倒在旁邊小溪河的倆人。
忘了躺在溪河旁多久。
全身無力的我們便這麼昏睡了過去。
待眼睛再次甦醒睜開醒來時,才發現夜色已經逐漸進入黃昏了。
究竟是昏睡多久了我並不清楚。
我轉頭看向一旁的寧夏,他這時也跟我對上眼,我們什麼都沒說,只是同時轉身正面躺在溪河上,望著夕陽西下一直哈哈大笑著。
果然,男生的友情之間,直接用拳頭說明是最快最明瞭的。
——我心中是這麼篤定。
「趁完全日落前快走吧,小心到時迷路」
我在轉身要離開前,不忘這樣對寧夏叮嚀說道。
寧夏一句話都沒回應我。
「啊— 啊— 啊——」黃昏中的烏鴉數隻飛過。
取而代之的是,剛飛過的幾隻黑烏鴉叫聲。
不過,由我前方的他的影子倒影到是能清楚看見他作點頭的回應。
在這之後,狼狽不堪模樣回到家中的我,一進門便被老媽撞見,直接罵到一個臭頭。
廢話那是一定的呀,不只衣服泥沙濕浸破爛不堪,就連臉蛋上也全是被揍得鼻青臉腫,想想還真是只有「糟糕透頂了」一句話能概括作形容。
不過,我同時內心卻也覺得很開心。
第一次地,那樣放手一搏,身心解放與他人大打出手。
這一天毫無疑問,寧夏真的是我的摯友,更是一位好兄弟。
——我心中感慨的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