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野夏生從谷崎潤一郎留下的日記中,加上閱讀不少資料,
再度發揮高超想像力,寫出《危險》這本小說。
谷崎最有名的長篇小說《細雪》,故事原型便是他的第三任妻子,
出身大阪世家的森田松子與其姊妹
(小說中的「雪子」便是真實世界裡谷崎的妻妹「重子」)。
小說家之妻松子溫柔天真,她與性格剛烈的妹妹重子,
都以作為丈夫的繆思女神為傲。
然而藝術伴隨著無窮欲望,小說家雖深愛妻子,
也享受其他女性的簇擁,同時與妻子的妹妹重子曖昧不清。
重子深深相信,自己對姊夫來說是重要的。
為此她甘願離開從沒真正愛過的丈夫,只求被姊夫一人深刻理解。
有一天,千萬子的出現讓小說家的目光移轉了,比起姊妹倆,
千萬子年輕美麗,更令人難以釋懷的是,千萬子竟是重子的媳婦。
重子眼見姊夫明目張膽地寄出一封封情書,甚至不惜花大錢取悅千萬子。
在妒火中燒之下,終於,為姊姊,也為了自己,
重子決定,要向姊夫追討一個答案。
晚年的谷崎依然貪心,把心輪流置放於妻子松子
,妻妹重子與名義上的媳婦千萬子之間,建立了屬於他的王國。
幾位女子都是他寫作的繆思女神,故事主角的原型,
她們住在大宅裡,過著富裕生活,承受作家喜怒無常的火爆脾氣,
作家對喜愛的人出手大方,對名義上的媳婦千萬子不斷金援與溺愛,
更帶著家中女傭去熱海商店街買首飾珠寶。
對討厭,看不順眼的人,言語刻薄,連杯酒也捨不得請他喝。
重子相親無數次,年齡很大才覓得良人,
對方也是年過四十才下定決心結婚,雖然去法國留學,
無心課業,學會各種吃喝玩樂本事,婚後,靠姊夫介紹的工作,
做不了半年就辭職,仰靠兄長接濟,勉強過日子。
谷崎不太看得起這人,時不時對重子說著:
「小重,妳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吧,一直到死。
我喜歡妳。為了妳,我願意拋棄一切。」
「妳才是我創作的泉源。
因為有妳在,松子才能耀眼,我們夫妻才能感情融洽。
沒有人能比妳重要。沒有像妳這樣複雜又精采的女人。」
就是這些似真似假的話,讓重子認為姊夫很愛她,
千萬子佔據谷崎的注意力後,重子才會怒氣攻心,沉溺酒精中。
小說《危險》中,谷崎妻子對丈夫迷戀媳婦的行為這麼說:
「誰知道呢?現在他正要變成一個真正的瘋癲老人。
他扮演一個鬼迷心竅的自己,說不定演著演著,就走火入魔了。
『真可怕。』作家這種人,靠一支筆就打算扭轉現實,我真心覺得可怕。」
桐野夏生藉重子之口說小說創作的看法,
「小說就是如此深具魅力。因為它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窗。
這實在是充滿希望。從那道門扉隙縫照射進來的光線,
想必無比神聖、眩目吧。」
自我投射與顯影,那般的投射與多重性,讀來精采,甚至危險。
危險
作者:桐野夏生
譯者:詹慕如
出版社:麥田
出版日期:2021/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