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但人不靜,徹夜不眠的人們,都在等待這一刻到來。
在明亮溫暖的雙人房中,星見亞砂也在等待,看著手錶一點一點慢慢爬,現在時間是23:20分。
在雙人床的另一邊,躺臥著一位深藍色頭髮的男孩,他也在等待,等著亞砂關燈,因為他已經很累了。
她看著頹廢消沈的他,忍不住噘起了嘴。 「夜風,你別睡著喔。今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天耶。」
夜風聽見這話就起了身,但他也沒有辯,只是靜靜看著她。
「我們要去哪裡?」他問了女孩。
「要去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喔。」
亞砂刻意營造的神秘感並沒有勾起夜風的好奇心,他的表情實在是無動於衷,令人失望,又有點猜不透。但亞砂早就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了,所以她接著說: 「現在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跟我走吧!」
其實現在還沒有到她預訂的時間。
在亞砂穿好雪衣裙之後,他們就併排走著,準備前往亞砂所謂的「特別的地方」,木製的地面踩起來很輕很舒服。
「沒有積雪的地面果然比較好走啊⋯⋯」夜風心裡這麼想著,自己所穿的鞋並不適合走雪地。雖然來到希伯利已經有半個月,這是他第一次關注到這件事,這件事聽起來很是荒唐,但這畢竟是他的真情實感,誰也擋不住他這麼想。
他們走進了一座高樓,夜風還認得這裡,它是小鎮中最高的一棟建築,卻也是其中人流量最低的地方。這裡顯然除了頂樓,沒有他處可去了。
「爬樓梯?」夜風問。
「不用那麼麻煩。」亞砂邊說邊按大廳內的電梯按鈕。
他們很快就上了電梯,電梯運作得相當慢,而且很安靜,給了亞砂能仔細聽聽兩人心跳聲的空間,她將左耳靠在夜風的胸口,心跳聲是深沉而快速的,她聽著這聲音,他也很高興,只差沒有溢於言表而已。
他們過了許久,便登上了高樓的最頂層,亞砂打開了手錶上的照明設備,好讓他們能在這安全的自由活動。
「這裡應該是希伯利開化以來,視野最開闊的地方吧?」亞砂看著整個村莊的景致說。
確實如此,這裡什麼都看得見,就連遠在村的另一頭,即將釋放煙火的那個地方也看得一清二楚。在那裡,那顆巨大的白色星星招牌,是最顯眼的,而亞砂的雙眼,是否也像它一樣閃爍著呢?
「在這裡,好像全世界都能看見呢。」夜風打開了雙臂,迎接高樓晚風的洗禮。
「可是⋯⋯」亞砂猶豫了一下,
「這裡的天空,怎麼一顆星星都看不見呢?」
她的話彷彿凝結住了空氣,時間似乎也暫停了。
「星星只有在最黑暗的時候,才能閃耀最燦爛的光芒⋯⋯」
「咦?」
夜風靜靜地凝視著亞砂,她的雙瞳閃爍著祖母綠色的光芒。
「我說錯了什麼嗎?」夜風問眼前的女孩。
亞砂拼命搖頭,努力的微笑,同時也強忍著淚。她忍不住給了夜風一個擁抱,兩人不發一語的相擁著,時間再一次流動了起來,煙花彈一顆接著一顆飛上天,但他們已經毫無差別了,像這樣短暫的時光,他們還會經歷多少次呢?
感覺自己灑糖的功力還有待加強啊……
2023年,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