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圍捕

「咚咚咚咚…答答答…」走廊，一群人追在樂成身後，正往階梯廣場。

　「別跑，站住！哇哈哈哈，呂樂成你跑不掉的！」張仁俊邊跑邊尖銳的大笑，衝在人群最前面。「靠，如果是一群女生追我，我才不跑咧。」樂成回道。「喂！我等下就追上你們，先別動手！我要當頭香。」陳子誠說。  

　「呃…我不是香爐。」

　「海賊獵人索隆登場！誰都不准擋路！」一聲菸酒嗓竄出，樂成稍微轉頭，瞥見游執憫頭戴著黑色頭巾。

　「他要再加個金色耳環，和染成綠毛。而且我不是海賊…」　

　「欸欸欸，老大快跟上啊！」蔣幹話也在追捕行列中，張寬看起來神色輕鬆跟在後面小跑，劉扁在旁跟著，但氣喘吁吁貌。賴皮：「誰會先成功逮捕呂樂成？好期待，真好玩。」陳鹿鹿：「你乾脆賭我好了，說不定這次你會猜對。」蔡胖：「哼！你當這裡沒強者了嗎？勸你在旁看就好了。」

　「要利用廣場的柱子群和他們繞圈圈消耗體力嗎？還是不用，就像當時一樣，背靠著柱子應戰？」「繼續跑一段好了。」

　「咻—唰唰」奔跑中的樂成身軀傾向右斜，軌跡向柱子群的中央邁進。

　陳子誠、游執憫，跑在樂成的六點鐘到八點鐘方向，張仁俊已經跑到樂成的9點鐘方向，距離樂成約只有1.5到2公尺；蔣幹話、賴皮、陳鹿鹿在3點到6點鐘方向；蔡胖、張寬、劉扁緊跟在後，這時樂成不想再拖延了。

　「嘰—」樂成的左腳向原先直行方向伸出，隨後上身軀幹扭轉約180度，左腳掌外側抵在一根由多片小型紅色磁磚覆蓋的柱子附近，同時右腳膝蓋朝著追捕的人群，形成弓箭步，以此動作煞車。幾秒鐘後樂成被眾人以半圓形隊伍包圍，他下背輕靠在柱子，身軀微微向右側，雙手緩緩舉起，左手、腳伸出在前，右手臂彎曲，拳頭擺在下巴附近，手肘在肋骨附近，擺出一個拳擊基本站架。

　「但願他們跟『當時』一樣有『武德』，除了有次有兩人同上前應戰，其餘都是輪番單挑，不然我也會吃不消啊！」「呼呼呼…1、2、3…6、7、8、9，只有9位？」

　「陳鹿下忍參上！4班忍者村下忍團體任務開始！」陳鹿身體前傾，雙手臂伸直朝身後的上方擺，直奔樂成方向。「喂喂喂！別搶我頭香欸！」陳子誠面色不悅大喊。

　「哈哈哈，這是『忍者跑』喔？要用腳還是拳呢？看他靠近的姿態好了，如果無啥改變…」當陳鹿衝到大概在樂成兩大步前，樂成察覺對方已有減速，他左腳前踏一步，右腳隨即跟上，左手臂微彎置前，隨後如一根彈簧般向前彈出。「踏前，Jab！」他心裡喊著。

　陳鹿雙眼瞪圓，身子逐漸後傾，正要將雙手由下往前揮砍手刀，卻已來不及…

　「嗤，砰！」樂成的左拳擦過陳鹿鹿的下巴，落在對手的胸口上。「啊，呃呃啊！」陳鹿手捧胸口，往後踉蹌幾步。「要追擊Two (右手直拳)嗎？」樂成保持雙膝微蹲，重心壓低同時左手收回，正要擺在下巴左側，同時腰跨稍微逆時針方向轉…

　陳鹿雙手交叉護胸，往後大跳一步並喊到：「可惡，任務失利，鹿下忍先行退回陣內！」「閃開！這支頭香是恁爸的！」換陳子誠衝了過來，樂成腰間歸位，側身，觀察對手接下來的動作。

　「還好剛剛沒繼續追擊，這樣其他人可能不知『One,Two打法』，除了張寬。」 「嗯？右拳高舉在右耳後，手肘舉到將近腦後，可能是要丟出大顆王八拳？」「咚答答答…」「靠，這小子沒什麼在減速？」「果然右半身往後明顯拉開了；踢擊應對吧！要前腳(左)還是後腳(右)？」

　「應該不會是假動作…而且他衝得蠻快的。」樂成思忖半秒，在陳子誠來到約1.5公尺前，開始轉動腰間，左腿也跟著迅速抬起，使出「腳背旋踢」。  　　

「以防萬一，我手也要護著。」他的左拳跟著舉到臉龐。「碰！」陳子誠的右腹部被集中，伸直的手臂卻一拳也沒碰到樂成，就失去重心，整個人順時針空中旋轉約一圈，往自己的右方飛出。

　「啪，嘶…」陳子誠摔落地面後，又滑行了一小段距離。

　此時其他尚未上前的人已感到害怕。蔣幹話：「怕什麼啊？有老大在，別怕！快跟上我。」說完他便衝出，蔡胖緊跟在後，劉扁則險些跟不上。蔣幹話接著又說：「劉扁，我讓你先表現！其實老大很看好你喔？你說對不對呀，蔡胖？」「蛤？干我屁事，我怎知張寬怎麼想？隨便啦，劉扁你要先上也是可。」「我？呃，嗚嗚喔！我可以的！」說完劉扁跑在其他二人的前方，往樂成方向直奔，他心裡卻想：「怎麼辦，我一定會被扁的！先上的人都比我強，卻…不管了，張寬同學看好我，我不能丟臉！」

　「呀啊啊！」劉扁使出最後的力氣，加快腳步朝向呂樂成，雙手如溺水之人划水般亂揮，眼睛近乎全閉，樂成聽到對方的喘氣聲越來越近…

　「甚麼嘛！這傢伙根本不會打架，下手還是輕點好了，正好節省力氣。」樂成左手迅速前伸，「啪」一聲按住劉扁同學的額頭，接著一個箭步，右手掌搭在對方脖子和胸膛的交接處，將劉扁的前傾的身軀往後推。此時劉扁的雙手揮舞逐漸變慢，好像只剩平衡自身的作用。

　「或許『最近』練的空手道的『前驅立移動』，可派上用場…」呂樂成右腳往前半月形滑步後併在左腳右方，身體高度維持和弓箭步時差不多，右腳再往前滑，形成另外一個箭步；同樣的輪到左邊。「喝啊！」樂成持續發力推劉扁，劉扁被迫往後滑行，前驅立移動到第三次時，樂成雙手使勁一推，往後脫離，劉扁緩緩往後跌坐。

　「呼、呼，吁—」「結果沒有比較節省力氣…這作法。」

　「我盡力了，嗚嗚…」劉扁伸手拿下眼鏡，另一隻手撫著額頭擦汗，並看向張寬，張寬笑而不語，雙手抱胸並對著劉扁點頭。

　「蔡胖，用你的體型優勢，抓住呂樂成同學！不要讓他太囂張。」蔣幹話對蔡胖喊。「知道了，你是在罵我還是在稱讚我啊？」蔡胖走向前，微蹲，雙手向前，手掌撐開往中央靠，對向樂成，並眼露殺氣。「嗯，有點棘手，千萬不能被他抱住啊！後發制人，得抓好反擊時機。」樂成心想。

　蔡胖往樂成縱身一躍，雙手向前伸出，樂成向左跳，閃過蔡胖的擒拿。剛蹲好馬步，呂樂成左手伸掌前指引拳，抱右拳提在脅部，手肘彎曲朝身後，「呼！」右拳迎面往蔡胖送出。

　「不管如何，等下若他若持續前進，就趕緊後撤，踢腿反擊；沒有也要補上左拳或左腿，以他的反擊可能性而定。」「噗！」右拳砸到蔡胖的雙層下巴，他嚇了一跳，但只有稍微麻麻的，好像沒事。樂成心一驚，趕緊向左後撤，蔡胖的右手此時已經伸向樂成，樂成眼明手快，雙手握住對方的手腕，並順勢往身後拉…

　「喝啊！」蔡胖怒吼，左腿滑移跟上，同時左手高舉到斜上方，如同向熊掌一般巴pā--向樂成。此時樂成感受到蔡胖的重心主要在彎曲的右腳，他右腳一個低踢掃向蔡胖的小腿內側，同時雙手舉高…

　「姑且一試，實戰中從來沒使用過的…過肩摔？」樂成逆時鐘扭轉身軀，欲將蔡胖摔倒。「不行，太重了！只好放手。」蔡胖失去重心，往左前方撲倒，幸好他的左手臂護住上身和下巴，逆時針翻滾半圈左右，停下。

　「換我上！」張仁俊和游執憫異口同聲喊著，便跑過來。呂樂成故意回到柱子前，壓低重心，眼盯著迎面而來的兩人的動作。

　「他們倆一同上，一樣是用『當時』的招式嗎？」呂樂成雙手架起，雙拳朝上，擺出　Peek-a-boo　的拳擊防守姿勢，沒幾秒，張仁俊於樂成的左方，游執憫位於右方，朝樂成直衝而去。

　「要出拳了！張應該出左，游出右拳。」「果然！速度算快，但是力量普通，而且出完就往下掉。」張、游二人的動作近乎同步。「嗤、嗤」呂樂成雙膝微蹲，雙手將兩拳往身旁隔開，對方的手臂往下延伸，重心前傾。

　「咻，刷」樂成隔開兩人的攻擊後，手臂往外側抬高些許，手肘向兩旁後，快速夾緊對手的下手臂，「噠噠」速進兩小步，同時出掌，雙手推向仁俊的左胸、執憫的右胸。「喝啊！」樂成發力後，箭步出去，手臂順勢伸直。

　「碰！」張、游兩人踉蹌後退數步，坐在地上。放棄下一輪進攻。

　賴皮看了有些傻住，推完兩人後，呂樂成目光轉向賴皮。「我只是來這裡湊熱鬧，看誰會先成功逮捕，沒有想要打喔！」「喔？是嗎？」樂成轉頭，怒瞪蔣幹話，說道：「別以為是我有柱子加成！我來找你了！」

　蔣幹話：「大哥先別激動，你直接跟我老大對戰！我不敢搶走老大的戰鬥英姿，你說對不對啊？張寬同學？」他搓揉著手心，臉上堆起諂媚的笑，身子傾向張寬。

　張寬笑道：「噢？但是我想先看看你和呂樂成打欸！」說罷，蔣幹話的笑容垮了下來，嘴角下垂，嘆了一口氣。樂成已舉起雙臂，後腳用力一蹬，朝著蔣幹話直奔。蔣幹話眼睛瞪圓，雙手模仿之前樂成的拳擊傳統站架，長吸氣。當樂成距蔣只有約1.5公尺時，蔣幹話不禁身子後傾。

「先左手刺拳試探，雖然我憤怒，還是不能輕敵。」

　樂成跑速放慢，「咻」，將左拳送出，蔣幹話身子往自己的左方微側。「噢？閃過了？不過我會補上右拳。」呂樂成踩穩右腳後，扭腰，右腳掌順勢轉動，腳尾些微抬起，揮出右拳，往蔣的心窩(胸腔和腹部交接的中央)砸去。此時蔣也扭腰，揮來一顆左手大角度的拳…

　樂成心一驚：「要回防還是後撤？這個高度。」樂成趕緊向左擺頭，同時蹲低，上軀更往左方傾斜。「剝！」樂成閃過蔣的左拳，右手直拳打在蔣的腹部。「喀，啊啊！」蔣忍不住叫，樂成繼續追擊：「躂答」他迅速左腳踏前，往右轉腰，同時提肩，左手肘由側方往前上方劃一個弧，左腳掌順時針轉約90度 —「Hook! 吃我的左勾拳！」

　「噗，啊」蔣幹話的右臉頰被樂成的拳頭壓扁，脖子往左扭90度左右，上身因勢逆時鐘扭轉，左手臂也被甩到了身後，吐了一柱口水。「耶？成功了！」「這傢伙可惡，要不乘勝追擊？」

　「嚶—」蔣幹話開始有些耳鳴，但他還有保持逃跑的意志，於是快速轉身，拔腿就跑。「答」樂成左手竄出，抓住了蔣幹話的後衣領。

　「喂！停手。」張寬大叫完後，朝蔣、呂二人碎步而來。這時樂成的左腳踩在蔣幹話的兩腳之間。

　「他算是認輸了吧？就先停手，戰鬥結束。」「喔？輪到張同學和我過招嗎？」「哈哈哈，沒事。我其實剛剛先讓劉扁、蔣幹話會會樂成同學，沒想到你表現厲害，我還是練更強再和你過招，哈哈哈。對了，胡天賜同學，別躲在柱子後囉，樂成同學應該不會主動扁你？對吧？哇哈哈…」「嗯，我是不會跟他打，除非他堅持要『逮捕』我。」

　「這就是第10人嗎？有股奇怪的預感…」

　「喂！你們在這裡打架嗎？呂同學，你沒有交作業，我替老師傳喚你回教室。」此時孔吉甫從教室那方向的走廊過來對著人群大喊。他看著幾位坐在地上哀號的同學，和神情緊張站在張寬同學附近的賴皮、胡天賜，還有手撫發紅臉頰的蔣幹話。

　「該不會我要跟孔吉甫打吧？雖然他體型也算壯，但我只要幾腳應該就能擊退他，不過…？」

　「你要抗命嗎？」孔吉甫瞪著呂樂成，雙手握拳，額頭滴下豆大的汗珠。樂成嚇一跳，準備擺出跆拳姿勢…

　「喂！想要抓呂樂成同學回去，先過我這關。」張寬走到孔、呂兩人之間，緩緩將雙手架起，雙腳就位，形成拳擊傳統架式。張寬環顧四周，同時放聲：「現在開始呂樂成就是我的朋友，誰敢動他要先過我這關。他是男子漢，伊是一位追求自由的男子漢！」

　坐在地上的劉扁睜大眼睛望向張寬等人，其他同學也驚訝的看著他們，已經轉身準備溜走的賴皮和胡天賜，也不禁回頭望向張寬等三人。

　「孔吉甫一定會被張寬痛扁的！我也不太想打…」

　樂成墊步到張寬身旁，右手搭上他的肩微笑說到：「張同學，無要緊。不用打架，真感謝你欣賞我。孔班長，我會回教室，把作業補完，面對導師。」

　「真的嗎？」「是，我會。」呂樂成往班長旁邊走去，兩人返回教室。張寬也放下拳頭，一些同學去保健室，一些則散開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