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公寓:室友的鼻屎男友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1號公寓是確定我嚮往自由的個性,2號公寓就是實現自由的開始。

找尋房子的過程,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很實際,沒有租屋網,也沒有現在這些社群平台。直接走進我想住的大樓,並詢問管理員是否有房子出租。偶而也會看佈告欄,撕下小紙條,留存房東的聯絡方式。

下課後與1號室友到處流轉學校附近各個角落,有大樓,有透天,有不可思議的隔間房,也有各式各樣的獵奇裝潢,那獵奇的程度過了20年我仍然忘不了。一進門,就看到壁爐,仿歐式磚石堆砌成的假壁爐,你可以感受到屋主對歐洲的熱愛,屋內各個角落都看得出他的企圖,但又很失敗、似歐非歐,又台又俗。走到陽台又是不同的風景,出現了中式假山假水,小瀑布流進池中,池裡還有幾條錦鯉。

“請問,魚會留下來嗎?要餵他們嗎?” “要啊、要啊,對風水好。”

客廳中間擺了三組OA辦公桌椅,背景襯著那假壁爐。“為學生準備的,唸書需要嘛。”

16歲的我才知道,原來正常,格局方正,有窗的房子非常難找!這麼平常的需求卻非常稀有。最後,我們找到了不完全符合心中理想,但卻正常、通風,沒有多餘莫名裝潢的社區大樓。三房,兩廳,一廚房,兩衛浴。只有兩人的我們必須找第三個室友。蠻順利的情況下我們找到了,我人生中的2號室友,秘密別名:鼻屎男友。

同住初期大家相處愉快,我也徹底享受到沒人管的自由。下課後會在客廳一起聊天吃晚餐,嘗試自己煮一些莫名怪味的食物,需要個人空間時可以躲回自己的房間。我與2號各住一間房,共用衛浴,1號住主臥。

我們一起經歷了生活瑣事上的困難,並解決他。像是某天從陽台飛入一大群紅頭蒼蠅,嚇到我們在客廳雞飛狗跳,我們邊逃邊瘋狂亂噴各種殺蟲劑及清潔液。又或是某天洗手台堵住了,水不斷湧出來,找了水電工敲開水管後,掉出了一堆小石子及一隻橘紅色金魚,那是被2號室友養到上天堂的小寵物,她不知如何善終,就一股腦地流進洗手檯水管,並希望可以一路被沖到汪洋。這些我們都一起走過了。

某個夜晚開始,我與1號都稍微感覺到房子內有不對勁的氛圍,感覺到有第4個人在這空間裡,但始終都沒見到第4個人。過了幾天的下午,我下課到家時,2號室友春風滿面從房間走出來和我閒聊。她站著靠在桌上,我癱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她時,驚然發先她脖子有一圈大小不一的紅腫,我嚇到坐起,“妳脖子怎麼了??又有蒼蠅嗎?還是蚊子?妳不痛嗎?” 在我一連串的追問下,她只是捂著嘴,花枝亂顫的笑而不答。

2號室友戀愛了。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草莓項鍊。我真是笨,好純的16歲。

戀愛的粉紅泡泡再也藏不住,不斷從2號的房間飄出。會經常偷偷來訪的第4個人,幾乎都是在夜晚出現,漸漸的會過夜,或過好幾夜。我從沒看過他本人,我只看過他製造出的草莓項鍊,粉紅泡泡,以及鼻屎。

我記得那天,當我坐在馬桶上時,眼角餘光看到廁所牆面的磁磚上有髒東西,嗯?是鼻屎嗎?什麼意思?誰?就是2號男友吧?不小心的?因為礙眼,我順手抽了超多張衛生紙便清掉了。但從那天開始,那片磁磚上會不斷冒出鼻屎,還愈來愈多!

我再也受不了,實在是太噁心,必須邀請2號進廁所,請她正視她男友的傑作。氣氛尷尬,她只淡淡的說了“要是覺得髒清掉就好啦。”口頭上不承認也不否認,但從此以後那片磁磚乾乾淨淨,其他磁磚也是。過沒多久,2號搬走了,決定與鼻屎男友同居。

我好開心。接著我們便開始尋找第3號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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